1160.第1160章
顧今夕和范澤熙的談話，院子里沒有其他人知道。
反正在顧今夕拜訪之後的第四天，水清陽出去買菜，最後帶回了一個受傷的男人。
「范大哥，他沒事吧？」男人渾身是血，也不知道是和野獸搏鬥還是江湖仇殺，水清陽見著，心都提起來了。
「還好。」范澤熙目光微微閃動，道，「還有得救。」
「素素，這是藥方，你去藥鋪抓藥。」
「好。」雖說豐萊國男女大防不嚴格，可也沒有未出閣的女子去給受傷的陌生男子療傷的。
楊懷素是聰慧的女人，她和范澤熙一起生活大約有兩年的光景，雖然沒有把范澤熙一手高超的醫術學到手，可是看些淺薄的病卻是夠的。
何況這不過是抓藥，只看藥方楊懷素就知道這葯該怎麼煎。
「慕容小姐，你帶水姑娘去休息。」
慕容珊也是被嚇著了，雖然和楊懷素遊山玩水，但是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那人就像是從血海里撈出來的，渾身看不到其他顏色。
范澤熙的話，讓她猛然的回神，她立刻點頭，趕緊帶著水清陽回房，將身上沾染了血跡的衣服換掉，最好能洗漱一番。
她總覺得有一股子血腥味一直圍繞著她們。
顧今夕安排的很好，包括楊懷素在內的三位女子並沒有懷疑重傷男人的來歷，她們只是擔心他能不能救活。
人都走了之後，范澤熙眯了眯眼，低聲道，「阿夕這丫頭下手倒是狠，真的是重傷難愈。」
「沒個十天半個月還真是無法恢復意識。」
然而此刻正在林州吃飯的顧今夕狠狠的打了個噴嚏，暗道，哪個王八島在罵他。
林州的繁榮和榮城不一樣，但百姓們臉上的笑容都是一樣的。
客棧茶館素來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顧今夕不是行走江湖的，但是這個規矩她一直都知道。
正所謂財不外露，她沒穿著錦衣華服，只比一般百姓的布料好些，精細的做過修飾，還專門貼了一個不明顯但也不會被無視的喉結。
腰間掛著佩劍，劍是顧廷棠當年送給顧今夕的劍，並未出鞘就有一股微妙的氣勢。
所以客棧的人都知道，這個看著年輕稚嫩的小公子，是一個殺過人的江湖人。
頓時，閑著無聊要找茬的痞子們不敢動了。
這些殺過人的江湖人，可不會因為這裡是林州就不會動手，何況當年江湖能人異士幫助官府擊殺海盜，這會子的江湖人，可不是當初那個被官府小看的江湖人了。
「怎麼會出事？」突然，一陣討論傳入顧今夕的耳朵，她也不著急，只安靜的吃飯。
「是不是那些海盜又出來鬧事了？」
「慕容將軍每天都在海上巡視，保護我們，而且那些海盜早就被慕容將軍給嚇怕了！」
「沒錯沒錯，觀海關現在有慕容將軍鎮守，海盜雖然是亡命之徒可也想要活命，這事肯定不是海盜做的。」
「那是誰做的？」
頓時是一陣安靜。
豐萊國對與賊匪十分重視，每年的訓練新兵就是帶著他們去見血，而賊匪就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哪裡有賊匪聚首，太極宮裡的皇帝陛下是心知肚明的，因為這些都是他為他手下的兵養著的。
「會不會是那些江湖人？」
「別亂說！」立刻有人打斷，顧今夕還察覺到那些人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之後聲音更低了。
「江湖人原本就是一群不好惹的，當年幫助朝廷打擊海盜，更是難惹了。」
「倒也不是，就跟有好官和狗官一樣，說不定是那些人里的敗類。」
「說得對。」有人贊同，隨即他疑惑道，「是不是採花大盜？」
「你昨晚喝酒喝傻了，你見過採花大盜專殺壯年男人嗎？」
「也許是個斷袖。」
之後就沒聲了，顧今夕也吃好了，扔了碎銀子在桌子上她準備離開。
她不打算在林州停留，但是她又聽到一件事，讓她不得不在林州停留。
「這個老哥，剛才聽你說起殷家，可是和京城司農寺卿言家沾親帶故的殷家？」
當初殷家不過是林州望族，卻娶了京里大員之女為妻，這件事在林州很是流傳了一段時間。
若是有人問林州殷家，一定會帶著言家，彷彿這樣才能彰顯他們的不同。
但實際上殷家也是不差，許是沒有出仕的人故而百姓眼裡就差了許多。
「哎，就是殷家。」中年人一臉可惜道，「殷夫人給殷老爺又添了一對兒女，沒成想到殷老爺卻忽然病重，城裡有名的大夫都去看過了，是藥石無用。」
說罷，中年人又是一陣嘆息。
雖然得到的消息不多，但顧今夕知道殷家在林州是一個清貴的望族，要不然一個走夫也不會露出如此傷感之色。
「我初來乍到，不明白原委，煩請老哥給我說說。」說著，給中年人塞了一錠銀子。
素來有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說法，中年人是一個為生計奔走的一家之主，這麼大一個銀子，他自然是願意。
起碼有十兩了。
他暗自掂了掂，心裡格外開心，說起這件事來，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倒出來。
原來，殷家在林州素有清明，每年施醫布粥讓冬天不好過活的老百姓感激的很。
和官府關係也好，卻也不是狼狽為奸。
總之聽著中年人的話，林州殷家是一個實實在在辦事的清貴世家。
再說殷老爺的事。
殷老爺子去世也有三年多了，殷夫人也就是言惠清去年出孝之後就診出有喜，今年春天給殷家添了一對龍鳳胎，合家歡喜不已。
沒成想到夏天多了大半了，殷老爺忽然就病了。
殷家是和樂良善之家，自然不會跟外面的碎嘴一樣說殷夫人的這對龍鳳胎帶來的禍害。
他們到處找出找大夫，只能堪堪吊住了殷老爺的命。
殷老夫人吃齋念佛，求列祖列宗保佑，殷夫人****在跟前照顧，還要照顧剛出生不滿周歲的龍鳳胎，強撐著身子不日前忽然起風就病倒了。
眼看著殷家一門只剩下老少，城裡忽然出現很多壯年失血而亡。
仵作驗屍之後，說這些青壯年都是死了一段時間的，他們原本就全力追查此案，沒曾想到忽然這些失蹤的人就出現了，而時間剛剛好，就是在殷老爺病倒之後。
頓時，城裡就有人說是殷老爺為了讓家裡香火茂盛，用了陰狠的法子求來了龍鳳胎，沒想到搭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