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9.第1169章

  「只要言大人在京里一日不倒,言惠清就能撐起殷家,何況殷家大公子已經啟蒙,老夫子說是塊讀書的料子。」 

  一團亂的線索,饒是顧今夕也難以從中找出頭緒,但是有人送上門了,她自然不會放過。 

  又或者殷家有什麼東西被人窺視? 

  「你也去休息,天亮了我會離開的。」 

  顧今夕這是打算守著言惠清,雅涵知道顧今夕真正的身份,自然不會推卻,只是讓她去休息卻是不願意。 

  拿她沒辦法,也就一併留著了。 

  若說線索,其實並沒有線索,顧今夕在殷家住了好些天,偶爾也去外面溜達溜達,看能有什麼線索,可惜一切如常。 

  倒是有人可惜殷家,但也算不了什麼。 

  「你放心,我已經去信給兄長,讓他過來給他看病。」 

  因為顧今夕夜夜守著言惠清,以內力給她調整,她的臉色著實是好了很多,與那晚初見慘白如鬼的樣子是天差地別。 

  這件事自然是被好事之徒拿出來說,越發的證實殷家新來的那位小公子是京里的貴人。 

  「京里的貴人?」漂亮的桃花眼壓不住的冷漠,涼薄的唇微啟,劍眉一挑,冷然一笑。 

  「是。」年貌是年輕的,劍眉星目,很是疏闊,他站姿筆挺一看就不像是一般的江湖人士,看起來倒是有些將士的既視感。 

  「現在林州盛傳京里的貴人得知殷家的事,親自來林州調查。」 

  「雖說並未傳出那位貴人調查出什麼,但殷夫人的臉色自從這位貴人來了之後好了很多。」 

  「不過是一齣戲。」男人依舊冷漠道,「殷家不過是剛好處在這個地方罷了,能調查出什麼。」 

  「可是殷老爺突然重病藥石無用,林州又出現殷老爺以陰狠之術求來子孫繁茂。」 

  「琉易,什麼時候你也信這些市井之話了。」 

  「市井之言也會有線索。」琉易道,「屬下認為,可以調查那位貴人與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關係。」 

  「你既然如此篤定,這件事便交於你來辦。」 

  「是!」琉易應下,他退出之後月光似乎更加明亮了。 

  那男人靠著椅背,雙眼閉起,似乎在閉目養神,只是涼薄的唇勾著淡淡的弧度。 

  「既然殷家沒有可圖之物,那背後之人為何緊咬殷家?」這幾天的明察暗訪,顧今夕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難道是為了對付言大人?」 

  司農寺卿言暉言大人,是章帝的心腹之一,可是對付他從遙遠的林州下手,反而多此一舉讓人生了嫌疑。 

  司銘昇如果要動言暉,自然是繞不過她,懷王和商郡王不可能動殷家,著實是殷家除了在林州有些名望,放在京里是也不過如此。 

  溫王……這位王爺擺在外面的性格是只愛書不愛政事。 

  司銘昇雖然沒有和溫王過多的接觸,但從溫王府安插的人回報的消息,溫王一直都如此。 

  要麼是真的,要麼溫王和懷王一樣,都是擺設出來的樣子。 

  再是端王。 

  端王心思素來溫柔,難聽有些優柔寡斷,就是如此他也不會出此下策。 

  康王? 

  這位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王爺,只知道打仗不知道政事,他若是做出這樣的事,以林州對於觀海關的重要性,他這一計策的確是厲害。 

  至少,殷家可以說是林州的一言堂,如果殷家要干涉刺史的政務,刺史也是無別他法的。 

  但是殷家從來只做善事不跨界。 

  這也是殷家一直百年不倒的原因。 

  若是弄到了殷家,又或者在殷家危難的時刻出手,不論是刺史還是殷家,都會被康王的這兩個選擇收入囊下。 

  可是關鍵的是! 

  康王得有這個能耐! 

  至少以顧今夕目前所知道的康王是想不出這樣絕妙的辦法。 

  而京里和應州的王爺們,對於康王是絕妙的辦法,對於他們來說卻是雞肋。 

  只要他們敢動觀海關附近的州府,就會被章帝惦記上。 

  所以,不可能是為了對付言大人這麼做,但以顧今夕的調查,一切都是來得莫名其妙。 

  不對,也不是莫名其妙,有跡象是在言惠清生下龍鳳胎之後。 

  難道真的是針對殷家? 

  或者是林州刺史忍不了殷家,決定動手? 

  胡思亂想一堆,顧今夕搖了搖頭,道,「你且安心,我收到了兄長的信,不日他就到達林州。」 

  「他的病會好的。」 

  殷老爺醒了或許會真相大白,或許還是一團糟。 

  顧今夕決定再出去查訪,或許是她漏掉了某處。 

  街上人來人往,雖然殷家貴人的事早已傳遍林州,可是貴人到底是個什麼模樣百姓們不知道。 

  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們某天還和貴人說話了。 

  顧今夕很快就察覺到有人在跟著她。 

  來人武功不弱,最為重要的是輕功極為高明,似是在哪裡見過。 

  莫不成這就是背後之人派來跟蹤她的? 

  念頭在心裡轉了一圈,顧今夕決定帶著他去繞圈,然後大家換一換,讓她看看究竟什麼人這樣膽大包天。 

  繞著林州走了好幾圈,背後之人終於是被顧今夕甩掉,兩人掉了個方向,跟蹤的成為被跟蹤者。 

  不過拜這位跟蹤者所賜,顧今夕終於找到了那個傳說中停著被殷老爺害死青壯年停屍的地方。 

  這個地方……說是義莊倒不如說是一個失去信徒的廟宇。 

  正中間的佛像早已不知所蹤,枯敗的稻草和無處不見的密密麻麻的蜘蛛網,蜘蛛卻是不見了。 

  廟宇變義莊,這裡的確停了幾具無人認領的屍體,但與傳言中十多位青壯年死亡的消息相比,可真是少了不是二般。 

  「看來真的是陷害。」 

  「若是不圖殷家之物,那又圖什麼?」 

  「殷老爺死亡,殷家只剩下老弱小孩,又能得到什麼?」 

  「只要言大人在京里一日不倒,言惠清就能撐起殷家,何況殷家大公子已經啟蒙,老夫子說是塊讀書的料子。」 

  一團亂的線索,饒是顧今夕也難以從中找出頭緒,但是有人送上門了,她自然不會放過。 

  就在顧今夕反跟隨跟蹤者時,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背著不大的行囊,手裡拿著一根很是簡陋的拐杖,他看著熙熙攘攘的林州,笑了起來,道,「也不知老友的家人如何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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