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詭異棺塘（2）
一對情侶大半夜的不聊甜言蜜語，居然在電話裏談著水鬼，我不得不說氛圍很是詭異。中國有句老話叫“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不過現代人好像都不忌諱了。熄燈後的學校寢室往往成為說鬼故事的絕佳場合。
心鈴說，她的大學宿舍有一個室友是紹興山區的。按照她的老家那裏傳說，“水鬼”是由投水自殺或者意外溺死的人徘徊在淹死的地方而化成的。而水鬼要想投胎轉世隻有兩種方法。一是，在水裏耐心的等待，引誘或者強迫他人落水而死，來當自己的替死鬼。相對這種損人利己的方法，另一種就能用“懷柔”來形容了。當地人總是把一些舊書什麽的拿到河岸邊去燒，據說這樣可以幫助水鬼解脫，還不用傷害他人。
心鈴的這一段話顯得無比荒謬怪誕，真是讓人無法信服。我敢斷言這就是大人唬小孩子的把戲。
“你覺得這個有幫助嗎？”心鈴好像很迫切的樣子。
為了不傷到她，我還是勉為其難地說了聲“有”。
接下來，我們又簡單聊了幾句，就互道“晚安”，掛掉了電話。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就關掉電腦上床睡覺。剛躺下，這幾天的“大喜大悲”一下子都湧了上來，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安然。
恍惚間，我想到了《墨子》，這本玄妙高深的古籍。連著看了幾天，我對其中光怪陸離的描述頗有興趣，不過也隻是涉獵了其中的皮毛而已。我把書從背包裏拿出來，靠著床頭，仔細翻閱著。房裏的燈映在泛黃的書卷上，呀呀的，還真有氛圍！
這次看《墨子》我沒有從頭往後翻，而是從後往前看。最後這一部分，幾乎每一段文字描述都配有圖畫，看起來也饒有興致。我找到這一部分的篇頭，篇題是《禳解》。下麵是一行小字：“世有邪祟凶煞，更有班門匠梓蠱毒魘蛙，殃害主人，故記此篇以破之。”
接下來的正文內容都是關於一些“風水煞”和“奇禽異獸”的。幾根簡單的線條便已勾勒出了房舍、山川。匹配的插圖雖然隻有寥寥幾筆，卻已經將事物表達的惟妙惟肖。不過，作者好像對那些“奇禽異獸”情有獨鍾，畫的極為細致，仿佛呼之欲出。我不由得嘖嘖稱讚。
翻來翻去，我居然在書中找到一段關於“水鬼”的記錄：“大江長河有物，類猴，高不滿五尺，赤目黑毛，耳大臂長，名曰‘罔象’。今俗謂之‘水猴’，或曰‘水鬼’。世人稱其為溺者所化。聖人以為不過一異類耳。”接著這段文字的是對應的“禳解之法”：罔象者，水中力巨大，出水則弱。可使之出水，再撒石灰以除之。
看著看著，不知不覺我就睡了過去。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九點多。我從床頭櫃上摸過手機，上麵有一條心鈴發來的短信：親愛的，早安！短短幾個字卻使我頓時亢奮起來，回完短信後立刻起床洗漱。
我正在樓下吃早飯。葉飛打著哈欠，帶著陸夕顏下來了。我瞥了他一眼，打趣地說：“大頭，怎麽這麽困啊？昨晚用力過度了啊。”
“我是這麽慫的人？老子就是夜戰三千，也不帶中場休息的。”葉飛突然換成精神抖擻的樣子。
“胡說八道什麽呢。今晚是想跪薯片還是遙控板啊？”陸夕顏掐了一下葉飛的胳膊。
葉飛揉了揉痛處，“不敢了，不敢了。”
看著葉飛滑稽的模樣，我忍不住笑了，“大頭，我家正少個床頭‘跪’呢。”
“去去去。”葉飛有些尷尬。
我們吃完早飯後決定先去棺塘看看地形環境，好計劃整個過程。本打算就我和葉飛兩個人去的，可陸夕顏非得跟去，說什麽放心不下。我嘴上拗不過她，心說：不放心我們？呀呀的，你不去拖我們後腿，我就謝天謝地了。你不去還不會出什麽事，你一去估計就得惹出些事來。
不知怎麽的，和前女友處久後，我覺得好像所有女生都是弱不禁風處處要人保護，阻礙男人成大事的。當然，我家心鈴除外。想到此處，我心中一陣竊喜啊！
棺塘在村子北頭的“烏龜山”上，說起這座山，倒還有個久遠的傳說。據說在上古時期，由於生產力低下，人們為了一己私欲，往往為子不孝，為弟不悌，鄰裏不睦，人心險惡。天上玉皇大帝得知後，欲降下天災以懲罰世人，但又恐錯傷好人，便派太白金星先下凡察看。
太白金星下凡後，在我們村遇到一對父母雙亡、相依為命的兄妹。每日裏，妹妹挖野菜、摘山果；哥哥打柴、摸魚換來錢米。兄妹雖然日子清貧，可有了衣食時，必兄讓妹，妹敬兄，從不爭奪、私藏。
為了試探兄妹二人，太白金星化作一位眼斜口歪，跛腳癩頭的老乞丐，病倒在兄妹倆的住所外。兄妹倆把“老乞丐”救回家中，每有食物必先奉老者。一連過了幾天，太白金星推算天災之日將至，就幻化回本尊，有意搭救這善良的兄妹二人。
太白金星把天災之事告訴兄妹，又給他們一人一粒金丹。兩人吃下金丹後，再無腹饑之感。金星一指牆角的水缸，那缸眨眼變成一隻不見首尾的巨龜。兄妹二人爬上龜背，金星騰空而去。隨即打了兩個晴天霹靂，震得人耳朵生疼。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真是好大一場雨！宛如銀河之水直瀉下來。兄妹二人在龜背之上，看四野白茫茫一片，眼見之處除了水還是水。就這樣，他們在龜背之上足足呆了七天七夜，暴雨才止住，又過了七天七夜，大水才完全退去。
兄妹二人下地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大地上狼狽不堪，看不到一個人影，看來人們全被洪水淹死了。
妹妹問哥哥：“那人間不就絕種了嗎？怎麽辦？”二人想挽回人間慘局，可是沒有辦法。
正在為難之際，忽聽巨龜說道：“你兄妹二人不就是天下的人種嗎？”兄妹二人也懂人倫，哪裏肯如此做。巨龜又說：“現有一石磨，你們一個在東山上推下上半片，一個在西山上推下下半片。如果兩片合在了一起，那你們就是天賜的夫妻。”說完後，巨龜化作了一座大山。就是後來的“烏龜山”。
而兄妹按照巨龜的說法去推石磨，果然合在了一起，於是結為夫婦，繁衍子孫。至今在烏龜山上，人們還可以發現各種螺殼蜆貝。據說這些都是兄妹們以前養在水缸裏的。金星指缸為龜後，它們就被留在了龜背之上。
這雖然隻是個傳說，不足為信。可卻也說明了這座烏龜山年代久遠。後來的考察發現，原來我們村子一帶在千萬年前還是湖河，由於地殼運動，才抬升成了山，所以在山上才有了如此多的殼貝化石。再加上常年的流水侵蝕、岩石風化，最後形成了巨龜的模樣。歸根到底，還是要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上。
由於隻是去察看下地形，我們也沒帶太多的工具，就拿了一把普通的柴刀。不過，夏天山裏的蚊蟲較多，所以驅蚊液我們可沒少噴。當然，陸夕顏還噴了其它各種瓶瓶罐罐的東西。就這樣，我們輕裝上陣，殺向了充滿詭異的棺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