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收留小女
林齊鳴與柳扶風跟隨著引路人走進了一個掛有“回天廊”小牌匾的走道之上。
走道兩旁是蔥鬱的竹林，在清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晨曦透過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陽光，可他倆此時並沒有心情感受這寫意的畫麵。
“這地方怪陰冷的……”，她緊緊抱著他的手臂，這次並不是做戲，柳扶風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
因為這走道左右兩旁每隔一丈都靜靜的擺放著一種動物的頭顱，像那牛羊的頭骨柳扶風因為從小在鄉野間長大她一眼便能認出來，可還有許多是他們不認識的動物的頭骨，這使林齊鳴感到有些不對勁。
“夥計，你是要將我們帶向何處？”林齊鳴好聲好氣地詢問前方引路的青衣人，可他並沒有回應，隻是自顧自的走著。
林齊鳴懷疑其中有詐，如今他身負重傷，而柳扶風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若是兩人掉入了那歹人的手中，那下場可想而知。
“你到底要將我們帶向何處，莫非你是個啞巴不成？再不說話我們便回去了！”，他望著前方的身影停下了腳步。
若是掉進了那歹人的圈套，不論如何也要將柳兒給送出去！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公子不必擔心，我是要將二位送到那醫神王夫子的醫室中，前麵拐角便是。”那引路人終於是停了下來，聲音卻是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林公子胸口上的傷在城內估計也隻有我們王夫子能與你醫治，還望公子三思。”，可她並未回頭，說完又自顧自地向前走。
“哥哥，咱們還是去看看吧。”柳扶風略有心疼的勸說。
她是如何知道我的姓與我胸口傷勢的？
雖然林齊鳴心裏疑惑，可若真是按她所說，自己隻有乖乖跟上去。這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若是他們無意傷我，自己又何必膽怯？
“那就有勞姑娘了。”，說完他與柳兒也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過了拐角，一個兩層樓高的圓形閣樓“回天閣”便出現在了林柳二人的麵前。
“在下便送到這裏，兩位請自行進入。”，說完那女子徑直走向了閣樓旁的茅草屋之中，頭也不回。
這精美的閣樓旁卻是突兀地建起一間茅草屋，看著甚是奇怪，不過林齊鳴現在也無瑕糾結這些東西，林齊鳴在柳兒的攙扶下緩緩推開了那回天閣的大門。
大門一開，濃烈的藥香味便衝入了他們的鼻腔當中，弄得兩人是一陣咳嗽。
“怎麽？如此大補的藥香你們還如此嫌棄？將門關好上二樓來。”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閣樓之內傳來。
聽到那老者如此一說，林齊鳴頓時還真是感覺胸口的煩悶之感像是消減了許多，“多謝王夫子了。”，他謝道。
這個樓內的裝飾雖不算華麗，但看起來也是十分的古樸雅致，兩旁是裝草藥用的櫃子以及許多醫書。
林齊鳴與柳兒上到二樓，隻見這二樓卻供奉著一尊高六十寸的菩薩，一旁是坐墊與簾幕，林齊鳴一望便知道這裏就是瞧病的地方。
柳兒看見菩薩就上去跪下拜了拜，嘴裏不知低聲念叨著什麽。
“這地藏菩薩可不是誰都能拜的。小姑娘，你算是走了運。”那簾幕後麵傳出那蒼老的聲音，將柳兒一下子嚇起身。
“林公子，你坐過來罷。”
林齊鳴在柳扶風的攙扶之下吃力地跪坐到地墊上，他自覺地將右手放在身前小桌台的白布之上，一隻蒼老的手伸了出來與他把脈。
“心脈跳動頻繁，看來公子是氣血過虛。可這經脈卻是.……公子竟是修煉了那《破天要訣》？”，王夫子一臉震驚，語調一時間提升了幾個高度。
林齊鳴迅速將手抽回，吃力地站起身，柳兒見狀上去攙扶著他，“閣下到底是何人，怎會知道這《破天要訣》？”
明長生曾說過，這《破天要訣》天底下可是隻有三個人知曉，一是師父，而是那神聖堂堂主任無雙，三是那任菁雲的叔叔纈萊子，莫非今日他們是闖進了賊窩？
簾後的王夫子笑了笑，“我便是那神聖堂的神醫，王封！當初就是你父親林三刀將那少堂主殺死，攪爛了他的五髒六腑，送到我的麵前時已是回天乏術。”
“可堂主還是遷怒於我，將我的妻子殺死！我從此也看清了他的真麵目。”林齊鳴似乎能看到簾幕後王封咬牙切齒的樣子。
林齊鳴的心一下子掉進了穀底，竟是那神聖堂的人！
昨夜還發誓要向神聖堂報仇，可此時自己甚至連自保之力都沒有。
“那你想對我們怎樣？”
“不怎樣，如今我的心已不再是神聖堂之人，我想與你做一筆交易。”
“什麽交易？可是什麽籌碼都沒有。”，他緩緩道。
“我會將你身體的所有傷勢和疾患都醫治好，而後你須答應我一件事情。”，說著王封便伸手掀開了那簾子，林齊鳴以為自己能夠見到他的真麵目，可沒想到他卻帶著一張隻遮住了上半張臉的古銅麵具。
“若是我不答應呢？”，他盯著那麵具鏤空之處的雙眼。
“我問你，你從昨夜到現在，是否氣息不平緩，甚至有時還會感到呼吸困難？而胸口也會時不時的隱隱作痛？”，王封沉聲詢問。
林齊鳴十分驚訝，自己的症狀與他猜測的竟完全相符，不然自己也不會一定要來找大夫看看。
柳兒望著他蒼白的臉，心裏是一陣愧疚，原來哥哥時刻都在忍受著痛苦，自己卻全然不知。
“是。”
“若我猜得不錯，你應該是昨晚受的傷，加之氣血過虛，你昨夜應該是與人爭鬥而上到胸口，可失血過多卻萬幸並未死去。”，王封喃喃，“可若是這傷勢再拖下去，可就不好說了。”
“這.……”，林齊鳴心中隱隱佩服了起來，這交談不過一刻鍾，竟將他的傷勢因由都完全猜了個七七八八。
“王老先生說的沒錯，那我想問問，您要我答應的事情是什麽？”
王封像是早就會料到他如此問，終於是咧開了嘴角。
“爹爹，憑什麽？我不願意！”，一個女聲從那簾幕後麵傳出，聽那音色卻像是方才引導他們來至此處的那女人。
“我要你答應我的就是……收留我家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