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拜見老祖師
李臨仙笑道:“見過真龍嗎?”
風正豪收斂情緒。“半仙說笑了,真龍是傳說中的生物,不存在於世間,你手上的這一條,恐怕也不是真龍。”
手上龍影消失,李臨仙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有一條,改天讓你見見。”
風莎燕努努嘴。“半仙還會開玩笑。”
風正豪卻餘光一掃,看到李臨仙臉上神秘的笑容,心頭狂跳,他有真龍?
如果真是真龍的話,那將之拘來,豈不是……一步登天!
這並非不可能的事情,拘靈遣將,無視任何靈體的意誌,以及靈體主人的意誌,直接將其化為己用。
八奇技,便是如此匪夷所思。
那時候,風家得到一條真龍,那力量該何其恐怖!
強自按捺下心中浮動的雜念,抬頭正見李臨仙似笑非笑的眼睛,風正豪苦笑一聲。
“倒不是我不相信半仙,隻是您說的話太過駭人聽聞了一些。”
“無妨,這條龍影,試試?”龍影從掌心飛出,懸浮在風正豪麵前。
風正豪屬實意動,麵前的雖然隻是一條龍影,但他毫不懷疑這三寸身軀中的強大。
不過他也不排除這是李臨仙的某種法術,用來試探他,“這怎麽好?”
“爸,半仙讓你試試,你就試試唄。”
“好吧,冒犯了。”
片刻,風正豪目光如癡,看著回到李臨仙手中,又消隱的龍影,那渴求的神色,說明了一切,這龍影,能拘!
李臨仙淡淡道:“先回去吧。”
風正豪心如貓爪,又不敢強求,方才短短刹那,他深刻認識到,這條龍影的強大,遠勝他身上任何一靈。
……
全性內部,離李臨仙離開已經有數天時間,四張狂的慘狀傳遍天下,半仙之名如何如何,暫且不表。
梁柱被廢,自然驚動了全性的其他人,代掌門龔慶,也顧不了許多,連夜趕到這裏,看到四張狂的下場。
竇梅目光呆滯,不停念叨我是誰,已經在無窮的寂靜中迷失了自我。
雷煙炮高寧心如刀絞,麵上一會兒仇視,仇視那些辱罵的村民,一會兒自責,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一切。
禍根苗沈衝情況最是不妙,麵目猙獰,現在還在原地打王八拳,過了片刻,像是累了,往地上一躺,等休息了幾分鍾,體力回複,又蹦起來打拳。
龔慶見三人形貌,也是心中煩悶,想起那罪魁禍首,又不知說什麽好,他早應該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他們的。
然而那發現太過聳人聽聞,說出去恐怕也沒人信,他也自是個代掌門,管束不了全性的四張狂。
走到打拳的沈衝麵前,龔慶一敲他後頸,沈衝倒下,捏住他手腕,放出自身的炁,不久,龔慶大搖其頭。
心境已經被徹底破去,七情六欲渾然不受控製,最難堪的回憶不斷浮現在腦中,瘋魔其實還算輕了。
‘半仙本可以殺了四張狂,卻隻是破去心境,這是故意折磨嗎?’龔慶不由思考。
想不明白,龔慶也發現四張狂少了一個,於是問身邊的全性成員。“夏禾呢?”
“她前幾天好像有一些好轉,在後麵的院子裏。”成員也感覺奇怪,三張狂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為什麽夏禾能恢複一點,難道是那李半仙留了手,媽蛋,這個看臉的社會啊,真是讓人憋屈。
然而李臨仙一視同仁,並沒有對誰留手,夏禾之所以好轉,都是因為那一夜,遇上了那個人。
龔慶來到後院,看到夏禾半躺在石凳上,那臉上仍帶著悲傷,但沒有另外三人心智失常那麽嚴重。
龔慶快步上前。“夏禾,你是怎麽重塑心境的?”
“不要想了,他們行不通的。”夏禾能夠勉強和人交流,卻對著龔慶搖頭。
“計劃當前,卻出了這檔子事,呂良呢?”龔慶也覺棘手。
有人將呂良台上,隻見這小子呆呆傻傻,嘴角流涎,貌似並不比四張狂好到哪裏去。
龔慶走到輪椅邊上,“他可不能有事。”少了四張狂,事情還有成功的幾率,少了呂良,那可就都完了。
龔慶探查呂良具體的情況,臉上舒緩幾分,隻是靈魂受損,沒有被破去心境,如此卻不知半仙有何深意。
對於靈魂的損傷,龔慶還是有一些辦法,於是來到後屋,為呂良療傷,那癡傻之貌,也變得正常了一點。
龔慶坐在床沿,在看到李臨仙的照片之後,他實在是不想和李臨仙有一丁點接觸,然而事與願違。
在龔慶思考的時候,安靜睡去的呂良猛地彈起,目中滿是驚懼。“他沒有他沒有…他沒有靈魂。”說完躺倒。
看著眉目緊皺,仿佛在做噩夢的呂良,龔慶搖頭不止,李臨仙沒有靈魂,他絲毫不會覺得奇怪,因為更無法相信的事情,他已經接觸過了,與那件事相比,有沒有靈魂顯得無足輕重。
……
深沉的夜晚,李臨仙離開了天下會,又遠離了城市的喧囂,來到郊外,停下腳步,望向幽暗林中。
他知道有人在暗中跟蹤,他還知道那是全性的人,而沒讓他等多久,那人出現在視線中。
來人身材矮小,看上去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臉上蒙著黑布,好像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李臨仙略掃一眼,不多注目,那人仍感覺到莫大的壓力,不由摘下了黑布,正是全性代掌門龔慶。
龔慶看著他,修長的身軀,完美的麵容,連一個毛孔都不存在,氣質高渺深遠,又泛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古意。
察覺到那絲古意,龔慶雙目圓睜,這是真的嗎?如果上一代掌門留下的東西沒有差錯,那麽應該是真的了。
然而上一代掌門無根生,又怎麽知道這些的呢?僅憑那流傳兩千多年的畫像嗎?
“全性代掌門龔慶,參見老祖師。”龔慶雙膝下拜,跪倒半空,卻無法再跪下去,一抬頭,李臨仙已在眼前。
“你知道我?”李臨仙微訝,這龔慶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卻能知道他的身份,有點意思。
龔慶知道李臨仙沒有讓他下跪的意思,從懷中拿出一副畫卷,卷軸幹裂,畫紙黃褐,年份已難以考究。
李臨仙點頭接過,紙質粗糙,並非光陰蝕刻的緣故,而是這紙本身,就是這麽的粗陋。
展開畫卷,左上角還有三個小字,‘蔡侯紙’,李臨仙莞爾,二子畢竟是他的血脈,活個幾百年不足為奇。
當畫卷鋪在麵前,畫中之人的身形,早已模糊不清,但那麵容,卻十分清晰,正是李臨仙的容貌。
‘不肖子雞…憶仙父…’字跡也是難辨,但最關鍵的信息沒有遺漏,李臨仙思緒萬千,合上畫卷。
手心一震,畫紙如沙散落,龔慶也跟著震了一震,咬牙道:“老祖師,全性裏頭還有二祖留給您的東西。”
“不要叫我老祖師,依如今叫法,喚我半仙吧。前方帶路。”李臨仙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