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毫無防備的李存孝
夜深了,冰冷的天氣下東門城樓上,在背風的方向李存孝眯著眼依靠著一根石柱上睡著了。
夜幕下,昏暗的火光不斷閃爍,曹安民克忠職守的不斷在城頭上巡邏,更是時不時的偷偷看著城樓李存孝的方向。
最後三番五次路過城樓,看到李存孝睡的很沉後,曹安民若無其事的巡邏到了一個陰暗的角落。
“記住了,汝親手要將此書信交予武王知道嗎?”
夜幕籠罩下,一個角落內曹安民臉色蒼白,有些忐忑時不時的眼神飄向城樓的方向,對著身後的一個親兵吩咐著。
“小人記住了。”這員親兵小心翼翼的褪下了皮甲,露出了黑色的勁服,然後在曹安民的眼神示意下,一個躍身落到了城垛處。
一根早已準備好的韁繩從城牆上落下,曹安民神情忐忑卻又裝著若無其事的懶散擋住了身後的異狀。
隻見身後的胡班拉扯著韁繩,城牆的陰影處一個人影緩緩從上落下來,直至落地後,胡班手中韁繩一輕。
頓時匆忙放手,將繩索扔出了城外,作案工具消失的無影無蹤,接著曹安民若無其事的幹咳兩聲,低著頭忐忑的眼神不斷亂掃。
最後帶著胡班再次開始巡視起城頭,而城下的這名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將繩索收起來纏繞在了身上,借助著夜色消失在了城下。
眼眸內透著血絲的曹安民近日來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可每每經過城樓看到那個雄壯的身影後,內心卻一驚,根本沒有一絲困意。
“將軍,若不除去此人,恐怕你我明日未必能掌控城牆上的士兵啊。”
胡班也是小心翼翼看著城樓的方向,小聲的在曹安民耳邊說道。
曹安民聽後眼眸內透著恐懼,吞咽了下口水,緊張道:“李存孝猶如猛虎,咱們恐被反噬。”
二人都已經決心要投靠武王,不為其他隻為求生,尤其是曹安民,很明顯曹操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再撐下去也就說多活點時間而已,而且撐的越久得罪的河北軍便越深。
胡班雖然不同,可內心對於李存孝的恐懼絲毫不弱,可想起許都城外的老父,一咬牙沉聲道:“吾可召集心腹兄弟,趁著李存孝這廝睡死時,用侵濕的繩索將其捆綁在城樓上,而將軍卻需要先卸掉這廝的長槊,好令小人行事。”
聽到這話後,曹安民緊張的望著城頭那個方向,可想起都這麽久了,若再不與河北軍取得聯係,或者說做出點什麽來,恐怕日後投了也沒有什麽功。
反正已經決定要投敵,多撈點功勞的野心也漸漸浮現出來,一咬牙曹安民死死摟著胡班的肩膀,一雙布滿血絲猙獰的瞳孔死死盯著對方。
“汝記住了,若泄露風聲了,吾怎麽也是曹家之人,汝的話沒人會信,大不了老子去城內懂嗎。”
胡班看著這雙猙獰可怕的眼神,更是後怕的趕緊一陣狂點頭,最後曹安民才緩緩放開了那大力的胳膊。
“吾去卸下這廝的禹王槊,一會吾會暗中將城樓一帶的將士換下去,皆是本將的心腹,別讓任何人知道懂嗎。”
諾!
胡班退下去了,去召集他的心腹之人了,而曹安民卻在寒冷的夜幕下額頭冒出了一層汗珠。
緊張的在此走到了城樓背風角落處,一步步緩緩接近那員雄武的猛將,當手掌剛剛觸碰到冰冷的禹王槊瞬間。
李存孝猛然睜開了雙眸,那雙黑色的瞳孔更是嚇的曹安民臉色大變,仿佛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將軍好好歇歇,有末將在呢。”
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鬼使神差的曹安民小心翼翼的說著同時更是緩緩抓住了對方的禹王槊。
曹安民他是知道的,乃是曹操的親侄子,絕對的曹家人,李存孝不由的鬆了一口氣,臉上掛著疲憊的笑容,隨意的鬆開了手掌。
“你小子啊,近日來卻是成長了不少,每日巡邏勘察可從沒偷懶過,待此戰過後本將必親自給主公說下。”
李存孝的笑言令曹安民緊張的握著禹王槊放到了牆角的另個角落,同時解下了背後的披風,看著對方掛著難看的笑容。
“將軍,披上吧,明日還要苦戰。”
李存孝這一次沒有拒絕,點點頭接過了披風捂在了身上,曹安民見狀後低著頭拱手道:“末將去巡夜了,將軍好好安歇明日還要勞煩將軍一展神勇。”
雖然有些阿諛奉承,一開始的李存孝確實看不起此人貪生怕死,可這段時間來心中的厭惡卻是漸漸消散了。
每一次大戰過後,此人不是上城樓給將士們送飯就是送取暖的衣物或者幹柴,或許他不是打仗的料,但這一切卻看在李存孝的眼裏。
一開始他還真不放心,可一臉觀察了兩三日,他也漸漸放鬆了戒備,反而對眼前之人升起了好感。
每一夜或者輪到此人巡邏時,絕對是軍中最敬職的存在了,來來回回一晚上都不知道能在城頭上溜達多少次。
不僅沒有偷懶下去睡覺不說,更是親自來回巡視,最後更是安慰身後的親兵先歇息會,他自己不斷的巡邏。
也正是這幾日看在眼裏的盡職,令李存孝充滿了好感,戰場上他不祈求此人立功殺敵,但在夜晚巡邏卻是令他最放心的人了。
捂著暖和的披風,眯著眼的李存孝看到了曹安民暗中對著幾名親兵吩咐,不一會他身旁便出現了兩個散發著暖意的火盆,看的李存孝更是一陣好笑,這個曹家小子辦事上絕對一流,但不適合軍中。
隨著暖意不斷襲來,疲憊下李存孝的眼皮越來越困,漸漸的眯上了眼,更是響起了呼嚕聲。
當呼嚕聲響起後,李存孝卻是沒有看到曹安民擦拭額頭冷汗緊張的模樣,剛鬆口氣轉身的瞬間,猛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令他瞳孔瞬間放大,臉上充滿了驚恐之色。
“小聲點,李將軍睡著了。”
曹安民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可瞳孔看著眼前捂著他嘴巴之人,渾身仿佛失去了力氣般,胸膛內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恐懼不斷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