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來自年長者的訴說

  兩個人送老大爺回了房子，林遠行有點不放心，這老大爺房子是用木頭做的，裏麵除了一點土豆和油什麽的，還有必要的家具，基本上算是家徒四壁了，而且那些東西也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了。徐虞也放心不下這個老爺爺，剛剛的經曆對她來說太過於驚險了。林遠行還愁沒理由留下了，老大爺就說想要感謝他們兩個人。


  “老爺爺，您身體是一直這樣嗎？您沒去醫院看嗎？”徐虞是年輕人，在林遠行還在準備措辭的時候，她就率先開口了，雖然有點草率，但是正好是林遠行想要說的話，再看看老人家的臉色，好像沒有對這種直白的說話方式表達不滿。


  “唉，我這身子兩年前還算是硬朗，不知道為啥，這兩年越來越差。”老人好像很悲傷的樣子，他的目光轉向了窗外，那個方向正好是池塘的方向，“父親去世後，我就一直守著這塊地，算算也有四五十個年頭了，是我沒守好這塊地。”


  林遠行和徐虞自然是懂得老人家說的是什麽，這個水的問題，真的不能怪在老人家身上，但是老人根本不明白這些，他隻認死理，他覺得在自己眼皮底下子出了事情，那就是自己的責任，“老大爺，你是一直在這裏嗎？”林遠行很好奇這個，因為他不能排除人為原因才導致這個村子的蕭條，畢竟嫉妒可以讓人做出任何事情。


  “是啊，我一直住在這裏，白天就躺在草坪上，看看風景，晚上回屋子裏睡覺，以前還可以撐撐船，現在這身子骨不行了，雖然也活的夠久了，但是能會更久點誰不想呢，我下一次撐船大概就是去世的時候了。”老大爺對這片地有很深厚的感情，一旦話匣子打開了，想收也收不住了，“當年我總能撐船，載遊客或者村裏麵的人，賞荷花，采荷葉荷花，那個做出來，又是一道道假藥，底下的蓮藕也是脆爽可口。”


  “誒，老大爺，你說你就相當於這裏的擺渡人？”林遠行是聽懂了老大爺的話，既然他天天都在這裏，那麽有人故意作案的概率就很小了，林遠行在心裏把那個可能性劃去了，“老大爺，你不要那麽悲傷，都會好的，我們還期待乘著老大爺你劃的船，去賞花。”


  老大爺聽了這話，眼眶都紅了，希望對於這個歲數的老人，是相當重要的，或許對於這個老人，能再次看到印象裏那片繁榮的土地，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吧。


  “老大爺，我們如果現在想要坐船，除了找您還可以找誰啊。”林遠行知道這次是不得不要去坐船查真正的原因，水質不可能一瞬間就變異，又不是科幻片，會無緣無故地讓一個村子的水變成另外一種水，“老大爺，您這附近有沒有建造過工廠啊，或者化學廠啊，您把您知道的都告訴我唄。”


  “小夥子，你們想坐船啊，我倒是有條小船，可惜我劃不動咯。村子裏每個人都會劃船，但是要比比還是村子鐵匠鋪的藍小夥，就是藍藝，年紀嘛，你那小丫可能是要叫上聲叔叔了，你們要是要去遊湖，他是絕對可以信任的。”那老大爺的臉上充滿了自豪，林遠行被這個村子的樸實和單純深深感動，作為他的第一個起點，或許難度級別有點高，但是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起點，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的。


  “老爺爺，你不要太擔心，遠叔是很厲害的醫生，他說你們就是身體生病了，能治好。這村子也是生病了，總能治好。”這次說話的是徐虞，她也是很同情這個老人的遭遇，本著救人救到底的原則，她覺得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大忙，也就隻能像這樣精神上給大家一點希望，不過在林遠行的角度上看這種精神激勵是非常有必要的，有時候求生欲是治病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隻可惜林遠行自身已經說不出這種話了。


  “老人家，我會盡全力的，我很喜歡這個村子，您也會壽比南山的。”林遠行下意識地握住了老人家的手，這可能作為醫生最經常做的一件事，他們用著這樣的方式，傳遞給每一個病人勇氣和陪伴。


  “好…好…”老人家那看上去幹澀的眼睛，留下了眼淚，想必是特別鹹的，但是這次哭過以後，今後的日子一定會是很甜的吧。


  “老爺爺，那我們先走了，村子爺爺叫我要按時回去吃飯，我們明天還來看您。”徐虞和林遠行在老人家這做了好久，聊聊家常和村外邊有趣的事情，時間過得很快，雖然村莊裏的時間在感覺上要過得慢一點，可能就是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麽短暫的真實意思吧。


  “老大爺，你今天好好休息，不要成天待在外麵了，風大太陽大的，對身體不好，您太瘦了，我回頭給您買點肉，做粥喝，對身體好。”這個是林遠行的性格，天性就是善良的，學了醫以後更是如此。


  “謝謝你們，等我病好了，肯定載你們去遊荷花池。”老人家顯然是心情開朗了不少，這樣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一點點的改變，或許細小，但是積少成多，會有出人意料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