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藍藝的過去

  關上門，藍藝帶著兩個人到了裏間，裏間的溫度比夏天的空氣還要燥熱，爐火燒得旺盛，幹燥的熱氣撲麵而來，徐虞立馬就受不了的倒退了幾步，而林遠行就算小時候吃了不少苦，這熱度也是夠他受的。


  房間是有窗戶的，但是隻開了一條縫隙，而且隻有一個窗戶所以空氣一點也不流通，藍藝讓人坐在了靠窗的位子，看來他也知道這間屋子的環境並不是很好。忍受著翻湧的熱氣，他們兩個人幾乎都看不清對方的臉，坐到窗口，汲取著那一點點新鮮空氣。而藍藝卻是坐在打鐵的台子前麵，繼續開始他的動作、。


  “叮、叮、叮”


  一下一下鏗鏘有力，就算從聲音也能聽出這是日複一日聯係的結果，況且兩個人是可以直麵看到藍藝打鐵的動作，一手拿著工具夾著鐵塊，一手拿著錘子，高高舉起然後砸下，每一擊都可以看到火紅的鐵花。


  “抱歉，我手頭上這東西停不下來，你們說，我聽著兩不誤。”藍藝嘴上說著客氣的不行，可是語氣卻還是特別平常，要麽是給這兩個外鄉人一個下馬威，要麽是平常就是這樣，林遠行拿不定主意，但是徐虞更偏向前麵一種解釋，“我知道是村長讓你們來的，也不會為難你們，我性格就是直性子。”


  “其實我們是為了兩件事來的。”林遠行覺得藍藝沒有要針對他們兩個人的意思，而且也沒有什麽必要，說到底也就隻是兩個外鄉人，對一個村子能有多大的影響，那也是太過於誇張了。


  沉默了幾秒，沒有等到藍藝的回應，又再次開口，“第一個事情是要想請你幫著幾張紙做個封套，可以讓我們貼在公告欄上，放心裏麵的內容絕對有利於村子裏的大家。”


  藍藝聽聞過後，不在意的讓他放在桌子上，示意他說第二件事情，然後繼續打自己的鐵。


  “至於第二件事情，是我們兩個的不情之請，昨日我們去了池塘一趟，想要去遊湖，沒想到遇見個老人，他介紹自己是守湖的人，但是身體不好不能劃船了，說你劃船技術在村子裏數一數二，我們就想著來找你走一趟，當然報酬不是問題。”林遠行話音剛落，藍藝那打鐵的聲音也隨之消失不見了，臉上驚訝的神色清晰可見。


  “你們沒說錯嗎，是住在那小木屋裏麵的老人？”藍藝的語氣是抑製不住的激動，仔細連手裏的錘子放下去的聲音都是很響的，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東西和他有什麽仇什麽怨似的。


  “藍叔您冷靜一點，這老爺爺莫非和您有什麽關係嗎？”徐虞被嚇了一大跳，她沒想到那麽冷漠的一個人會突然這麽激動，嚇得她立刻起身，站在林遠行的麵前，一是下意識保護林遠行，二是看見一個女孩子站在自己麵前也能讓藍藝冷靜一點。


  “抱歉，其實那位老人是我的父…”藍藝那張有些幹巴巴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傷感，這也是林遠行和徐虞第一次看見這個村子裏的人有這樣子的表情，在他們印象裏夕陽村的每一個人都是充滿快樂自信還有堅毅的，大抵現在還要加上一個柔情吧，“當年我不懂事，不喜歡看湖那工作，被逼著學成以後就一個人搬出來住，找了個打鐵的師傅學習打鐵，沒想到一打就是幾十年，我也沒臉回去過，沒想到他還會這麽說我。”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故事。”林遠行感歎了一下，他也與家人有許久不見麵也好久沒有和家人一起過年了，“那老人家…身體不太好，父子之間能有多大仇多大怨，趁著自己和你父親身子骨還算是硬朗的時候好好相處。我這一外人也不好說什麽，但我也感同身受，我那是被逼無奈。”


  “唉，我明天就順道回去看看，要是老人家他願意就接過來，就把他接過來住。”藍藝恢複了平時的樣子，見他擦了擦手，那鐵也不打了，估計是那麽久時間，再耽擱一會也沒什麽差別了吧，“每天你們來找我，我帶你們去，報酬就不用了。”


  “謝謝。”


  “謝謝藍叔！”


  “要說謝的是我，這個我也會待會做好，你們每天一起帶走就好。”


  簡單說了幾句，藍藝和林遠行徐虞就分道揚鑣。沒想到第二天竟然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得不大，頗有種江南煙雨的感覺。徐虞和林遠行商量了好久，決定還是去一趟藍藝那邊，一是要告知一下時間延後，二是這樣也不算是爽約，比較有禮貌。


  兩個人撐的是當地製作的油紙傘，很漂亮，也很好用。


  石子路很好走，就是有一段古路，泥濘的很，稍微有點滑，兩個人走的時間比昨日多了一倍才到藍藝的鐵匠鋪。


  “藍叔，我們來啦！”


  “我以為你們今天不會來，不過這雨不大，出行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你們帶好傘，我拿好工具和你們昨天訂做的東西。”藍藝想來雷厲風行，這不一眨眼的功夫，就換了衣服拿了東西和傘。


  “走吧，早去早回。”


  這次是藍藝帶路，但是走的不快，腿有些拐，林遠行初步判斷是有風濕關節炎，這種天大概是最難過的，但是藍藝絕口不提，他也沒有必要提，這男人的自尊心可是數一數二的。


  路不難走，用的時間也不長。


  他們來到了那個小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