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我錯了!
向暖一直都有隨身攜帶重要證件的習慣,不管去哪裏,重要的東西全部都在她的小包裏,完全可以說走就走。知道牧野同意離婚的真相,向暖多一秒鍾也呆不住,甚至連出租屋都沒有回,拿著隨身的小包就直奔高鐵站。
本來,高逸塵想開車送她的,但向暖拒絕了,怕路上堵車。到高鐵站有直達的地鐵線路,比開車更靠譜。
因為買的是最近的列車班次,向暖到達高鐵站的時候,列車已經開始檢票了。她十萬火急地過了安檢,幾乎是踩著點衝進去的。
臨時決定的行程,座位票早就賣完了,向暖隻能一路站回去。上了車她就在兩節車廂銜接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安靜地靠著車廂壁看著窗外。
列車很快就關門發動,然後迅捷提速。
向暖望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景物,一顆心就跟放在熱鍋上烹煮一樣焦躁不安,甚至被灼得疼痛起來。
高逸塵是真的不知道牧野的傷勢。
向暖隻能黑燈瞎火地自己揣測,越猜測就越心慌意亂,最後甚至忍不住猜測牧野是被她提出離婚這件事影響了心情,以至於出任務時不夠冷靜發生了意外!
“啪——”向暖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眼睛裏的霧氣越來越重,幾近溢出眼眶。
為什麽不能多相信他一點?為什麽不直接質問他?明知道他的工作那麽危險,為什麽還要做出影響他情緒的事情?
向暖,如果他因為你而丟了性命,你就是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贖罪!
……
向暖就這麽自責了一路,直到列車到達終點站——榮城高鐵南站。
因為不知道牧野到底在哪家醫院,向暖直接打車回了軍區大院。
出租車停在大院門外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夜裏十二點過了。
向暖看著門口荷槍實彈的衛兵,想起牧野第一次將自己帶到這裏來的情景和心情,恍惚了一下,才腳步匆匆地往裏跑去。
出發去拉薩的時候,向暖將鑰匙、門禁卡都留在了家裏。好在門口的衛兵認得大院裏的每一張麵孔,所以她還是順利地進去了。
這個時間點,牧家人早就睡下了。
向暖沒有鑰匙,進不了牧家的大門,無奈之下隻好敲門喊人。
“張媽!”
“少夫人?”睡眼朦朧之際見到向暖,張媽也是吃驚不小。離婚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
“張媽,什麽都別說,先讓我進去行嗎?”
“哦,好。”
進了門,向暖就一把抓住張媽的手,急切用力得就像落水的人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張媽,你能不能告訴,牧野他怎麽樣了?他現在在哪家醫院?”
“這個……”張媽表情糾結地看著向暖,內心在掙紮。
牧家所有親朋好友都被叮囑過了,牧野受傷的事情千萬不能透露給向暖知道。
向暖猜到牧野可能交代過,不能讓她知道他出事了。“張媽,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瞞著幹什麽?我都已經知道他出事了,我也已經回來了!”
“誰讓你回來了?”另一道聲音從二樓傳下來。
向暖驚慌抬頭看去,就見到羅筱柔站在二樓樓梯口,臉色晦暗不明地看著自己。向暖臉色變了變,咽下一口唾沫,勉強冷靜了一點。“媽,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你要怎麽罵我打我都行,要殺要剮我都沒有意見。但現在,拜托你告訴我牧野到底怎麽樣了。”
羅筱柔雖然隔得遠,但借著燈光的映射也注意到向暖眼角濕潤的反光,再多戳心的話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向暖一點都不想明天再說,但羅筱柔說完這句話就直接回房了,擺明了沒得商量。她也知道這是羅筱柔對她變相的懲罰,再不樂意也隻能受著,誰讓她錯了呢。
張媽輕歎一口氣,拍了拍向暖的胳膊,安慰道:“都這麽晚了,醫院那邊也不讓人探望了。你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吧,我看你臉色也不好。”
可向暖哪裏能睡得著?她寧願去醫院住院部樓下守到天亮,也不想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到天亮。
“張媽,他到底怎麽樣了?你跟我說說,你跟我說說好不好?”
“放心吧,少爺還好好地活著,隻是受了重傷。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明天見了他你就知道了。”
向暖知道從她嘴裏也得不到更多信息,隻好懷揣著一腔心事回了房間,深夜衝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心裏那份焦灼似乎終於減輕了些許。
這一夜,向暖過得無比煎熬,幸虧懷裏抱著牧野的枕頭,她可以嗅著那熟悉的味道反複地告訴自己:隻要他活著就好!無論他變成什麽樣,我都會一輩子陪在他身邊,打我罵我也不走!
下了決定,向暖惶惶不安的心突然就塵埃落定了,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許多,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疲憊席卷而來。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她終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五點剛過,向暖就一個激靈驚醒過來,然後一秒鍾都沒有賴床,紮進衛生間洗臉刷牙。
她當初離開的時候,並沒有把全部的衣服都帶走,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時間實在太早了,連張媽都還沒有起來。
向暖自動自覺地走進廚房,開始為一家人準備早餐。帶著贖罪的心情,她準備得異常用心,最後頗有點超水平發揮的意思。
等豐盛的早餐擺上桌,張媽和羅筱柔先後起來了。
至於牧高峰,昨晚留在醫院了。
羅筱柔還是那副冷淡不愛搭理向暖的樣子。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向暖提出離婚的緣由是什麽。她跟牧野提過,但沒得到答案。她也實在想不出來,向暖有什麽理由提出離婚!
向暖自知理虧,不管羅筱柔什麽態度,她都隻默默受著,然後將熱臉貼冷屁股的本事發揮到極致。
張媽有心幫向暖,幾次插話幫向暖化解尷尬的氣氛,但收效甚微。
沒多久,樓上響起了果果的響亮脆嫩的聲音。“奶奶!奶奶,我起床啦!”
“我上去看看。”向暖立馬站起來,一方麵是想果果了,另一方麵也是想主動多做點事情,好讓羅筱柔早點消消氣。
誰知道羅筱柔麵色一冷,筷子一擱,丟下一句:“現在知道獻殷勤了?你扔下她跑人的時候,怎麽就那麽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