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吸血鬼之咬
艾德裏安在人群中找到了大公主、張翎還有貝拉，他們看起來都灰頭土臉的，似乎傷的很重。就連索菲亞也不顧身份地席地而坐，靠在牆上，狼狽的很。
他忙上前關心道：“索菲亞，張翎你們沒事吧？”
張翎笑了笑，說：“放心吧，我還死不了。”
索菲亞點點頭，說：“我沒事，地下城怎麽樣了？”
艾德裏安回答說：“已經沒問題了，洪水也已經被我治住了，地麵上呢？”
一旁的貝拉說：“吸血鬼真祖已經被莫妮卡幹掉了，現在吸血鬼們鬥誌全無，隻顧四散逃跑，馬上就要結束了，這場戰鬥是我們贏了。”
艾德裏安欣慰地笑了，說：“那可真是太好了，吸血鬼這個禍害總算除掉了。這裏沒我的事了吧，索菲亞？我該回家去了。”
“嗯？你這麽著急回去嗎？就這麽走了？”
“不然呢，慶功宴總不能今天晚上開吧？這麽晚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張翎一隻眉毛上挑，賤笑著說：“你是想艾米和路易莎啦了吧？我該說你是女兒控還是蘿莉控好呢？”
“行啦，你少貧嘴了，我隻是，我隻是有些擔心她們而已。”艾德裏安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竟然像一個小女生一樣扭捏了起來。
貝拉自信道：“韋爾先生，你放心吧，我給她們布的結界是特製的，隻要是吸血鬼，就算是真祖也進不去。”
“嗯，我相信你。”
貝拉調出一個黃色的法球說：“你看，她們還在這裏……”
她話說到一半，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然後漸漸消失，化作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艾德裏安一見她這個反應，立刻慌了，忙問：“怎麽了，福克斯小姐？出什麽問題了嗎？”
“她們不在房子裏了。”女神官呆呆地說。
“什麽？！”艾德裏安尖叫道。
“她們不在房子裏了。”
路易莎伏在比爾身上，哽咽道：“米勒先生，米勒先生，你已經要挺住啊，已經勝利了，很快就會人來幫我們的，你一定要挺住啊！”
比爾眼神渙散，氣若遊絲，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顯然已經是不行了。他用最後的力氣，將右手舉起來，試圖去觸摸路易莎的臉。
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恍惚間似乎又看到了了那個農家女孩，那個在農場的柴草堆上與他幽會的女孩，那個讓他一輩子魂牽夢繞的女孩。
“佩……佩妮……”比爾含糊不清地說。
“佩妮？”
“你……你來……看我了？”
路易莎也不再去想佩妮是誰，而是將比爾扶起來，摟在自己懷裏，將他那粗糙的大手按在自己細膩柔滑的臉上，看著他的眼睛，流著淚，輕聲安慰道：“嗯，比爾，佩妮在這，佩妮來看你了。”
或許是回光返照，比爾那將死的臉上又浮現出了初晨般的微笑，眼睛裏也有了些光彩，就像是看到了初升的太陽。一滴晶瑩的淚珠從這個鐵血硬漢那堅毅的眼角流處，滴在了路易莎的胳膊上。
那滴眼淚，帶著溫度。
“你怎麽……哭了？別.……哭啊……”
“嗯，我不哭，我不哭，你要挺住，馬上就會有人來了，你挺住啊。”路易莎嗚咽著說。
“你好……好……”
比爾還沒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便帶著微笑，死去了。
“比爾，比爾，你快醒醒啊！”可是任她怎麽呼喊，懷裏這個男人再也沒有一絲的反應。
路易莎用手合上他的眼睛，將他平放在地上，捂著嘴，極力的不讓哭出來，因為這是比爾最後對她的囑托。但是她的眼淚就是不爭氣地往外流，即使她閉上眼睛，眼淚也會從縫隙中擠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傳來了艾德裏安的聲音：“路易莎，路易莎，你怎麽在這？你沒事吧？”
“艾德裏安？”路易莎睜開眼，淚眼模糊中，隻見艾德裏安領著一群人，正焦急地望著趕。
她踉蹌著站起身來，向前邁了一步，卻一下被絆倒在地。
“路易莎！”艾德裏安飛也似地跑了過來，將她扶起，焦急地問：“你怎麽在這裏？沒事吧？艾米呢，艾米在哪裏？”
“她……她被一隻吸血鬼抓走了。”
“什麽！？”艾德裏安腦袋裏轟隆一聲炸響，幾乎要昏厥過去。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碎掉了，心痛的要死。胸口像被大錘砸了一般，幾乎喘不過氣來。滿頭大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腦子裏一團亂麻，完全不能思考。
索菲亞被他這一副模樣嚇到了，小聲道：“艾德裏安？”
艾德裏安反應了過來，立刻問路易莎：“那個吸血鬼往哪跑了？艾米應該還活著，我去救她。”
路易莎哭哭啼啼地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我這就去找她。”艾德裏安立刻起身欲走，卻被貝拉給叫住了：“等一下，韋爾先生。”
艾德裏安怒火中燒，回頭沒好氣地問：“怎麽了？”
貝拉被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嚇了一哆嗦，戰戰兢兢地說：“我已經通過結界找到艾米了，她現在靜止不動，應該是……”
艾德裏安聞言，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好在被張翎扶住了。
“謝謝……”
艾德裏安定了定神，說：“不管怎樣，請帶我去吧。”
張翎說：“麗貝卡，你也跟著去，這種情況你應該能幫上大忙的。”
“嗯，張翎哥哥。”麗貝卡立刻答應下來了。
艾德裏安對兩個女孩說：“失禮了。”
然後伸手將她們兩人夾在腋下，帶著兩人飛了起來，臨走時，又對張翎說：“路易莎拜托你照看了。”
“嗯，你放心吧。”
艾德裏安感激地點點頭，帶著兩位醫生飛走了。
很快，在貝拉的指示下，三人在一處小巷裏找到了倒在地上的艾米。
”艾米，艾米沒事吧？”艾德裏安一落地，就三並作兩步地撲到了艾米的身邊。
艾米躺在一個被砸碎的木箱上，看來是被吸血鬼從天上扔下來的，就像扔被榨幹的一級火箭殘骸那樣。
貓女孩早已是麵無血色，肩膀上被咬出了一個大洞，卻沒有多少血液流出來，應該是被吸血鬼吸走了。
看到艾米這副模樣，艾德裏安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忍不住地往外流。他嚎啕大哭，哭喊著艾米的名字：“艾米，艾米你快醒醒啊！你別嚇唬我，你快醒醒啊！”
麗貝卡咬了咬嘴唇，上前拍了拍艾德裏安的肩膀，說：“你先讓一下，讓我看看，她說不定還有救的。”
“好好好，你快給她看看。”艾德裏安忙連滾帶爬地讓開，曾經風光無比、意氣風發的勇者大人此刻卻狼狽的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
麗貝卡上前給艾米做了一番檢查。
“怎麽樣？”艾德裏安問。
麗貝卡眉頭緊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對貝拉說：“福克斯小姐，你能幫我把她肩膀上的傷口治好嗎？我要給她補充些生命之力。”
既然麗貝卡這麽說，那應該是還有救，艾德裏安心裏也總算是燃起了一絲希望。
貝拉回答說：“沒問題。”然後就念起了禱告詞，法杖末端的月亮石照射出一抹亮銀色的光芒，照在艾米的肩膀的傷口上。接著，那到傷口也發出了亮銀色的光芒，數秒後光芒消失，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也已經消失了，不留一絲痕跡。
麗貝卡深呼吸了一口，說：“好的，該我了。”
她跪坐在艾米身旁，將她的衣服解開，將兩隻手按在艾米的胸前，閉上雙眼，默念了一段咒語，然後她手與艾米肌膚接觸的地方就泛起了紫色的微光。
一分鍾後，麗貝卡的額頭開始冒汗，但艾米沒有絲毫起色。
兩分鍾後，麗貝卡已經滿頭大汗，呼吸也開始沉重起來，艾米的臉上總算稍稍有了些血色。
艾德裏安見狀，猴急道：“太好了，有效果……”
身後的貝拉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頭一看，女神官將食指放在嘴前，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他趕緊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靜靜地看著。
又過來一分鍾，麗貝卡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呼吸開始紊亂，似乎就快到極限了。艾米的臉色終於恢複的差不多了。
四分鍾過去了，麗貝卡像是被榨幹一般，臉色煞白，渾身冰涼，身體也在不停地打顫，看來是已經在苦苦支撐了。艾米牙關緊閉，微微發汗，似乎有一口氣卡在喉嚨裏喘不上來。
終於，在第五分鍾，艾米咳嗽了一聲，那口氣終於喘上來了，盡管呼吸微弱，但好歹是恢複了。
麗貝卡則脫力地向一旁倒去，艾德裏安忙扶住了她。
看著呼吸漸漸平穩的艾米，艾德裏安終於破涕為笑，激動地對麗貝卡說：“太好了，艾米得救了，真是太謝謝你了。”
麗貝卡虛弱地笑笑，看著艾米說：“活過來就好好，活過來就好。”
但一旁的貝拉臉上卻是看不出絲毫的喜悅，反而表情嚴肅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艾米，眉頭緊鎖。她敏銳地發現，盡管艾米現在還很虛弱，但是牙關緊咬，額頭冒汗，渾身發抖，似乎在做噩夢一樣。
女神官心裏有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怎麽了？”艾德裏安注意到了貝拉的反應，心裏不免有些發虛。
女神官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在艾米身旁蹲下身，俯身檢查起來。她用食指挑開了艾米的上嘴唇，露出了一顆尖牙。
她臉色一暗，將尖牙指給兩人看，說：“你們看這顆尖牙。”
艾德裏安說：“艾米是獸人，有尖牙很正常吧？“
貝拉搖搖頭，說：“不，這顆牙上有凹槽，叫飲血槽，是吸血鬼尖牙上特有的一種結構，是方便他們吸血用的。錯不了的，咬她的應該是一個吸血鬼長老，艾米正在變成吸血鬼。”
“什麽！？”艾德裏安剛剛看到的希望又被摔了個粉粉碎。
“還……還有救嗎？”
貝拉搖搖頭，說：“已經是後期了，我隻能暫時抑製，沒法做到逆轉。”
艾德裏安聞言整個人都蔫了，耷拉著腦袋，已經無法做任何思考了，喃喃道：“怎麽會……”
貝拉將起身又念了一段禱告詞，再次發出一道銀白的的光芒，籠罩了艾米。又將自己脖子上的項鏈解下來，給艾米帶上，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我們先帶她回去吧。”
當晚，冒險者公會大堂。
索菲亞趕走了一切無關人員，將大門禁閉，隻剩下自己和貝拉，張翎夫婦，艾德裏安，以及兩個女孩。
當然，還有已經被索菲亞抓回來的喬伊斯，他被五花大綁，堵住嘴，丟在一旁。
艾德裏安已經聽路易莎講完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並沒有立刻發火，而是平靜地問：“索菲亞，你打算怎麽處理你的守護騎士。”
“嗚！嗚！”嘴被堵住的喬伊斯隻能發出幾聲怪叫，他扭動著身軀，爬到索菲亞腳邊，眼淚汪汪地看著索菲亞，像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索菲亞用看髒東西的眼神撇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我打算判他死刑，具體怎麽執行就交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嗚嗚嗚嗚！”喬伊斯聞言掙紮的更厲害了，眼淚鼻涕橫流，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嗚嗚聲求饒。
公主殿下悶哼一聲，走開了。
他又把可憐巴巴的眼神對準了艾德裏安的，試圖取得他的原諒。
但眼前這個本應暴跳如雷的男人卻表現的那樣平靜，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但他那死神一般的眼神讓喬伊斯一下子淹沒在恐懼的汪洋大海之中。
喬伊斯感到自己渾身僵硬，心率飆升，被恐懼壓的喘不過氣來，胃部一陣痙攣，感覺馬上就要吐出來了。
艾德裏安淡淡道：“嫂子，別讓路易莎看到血腥畫麵。”
“哦。”莫妮卡將路易莎攬進了懷裏，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前，捂住了她的耳朵。
艾德裏安手一揮，將喬伊斯浮了起來。右手做鷹爪狀，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喬伊斯捏成了一個球。
伴隨著一陣骨骼的碎裂聲和喬伊斯撕心裂肺的慘叫，艾德裏安慢慢收緊五指，將喬伊斯整個像捏橙子一樣捏了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