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我喜歡裸睡
景柏然輕描淡寫的說著當初那段驚心動魄的過往,臉上的神情很複雜,可是莫相離懂,那是混雜著痛苦、愧疚、感動、心疼與難過。這一刻,她控製不住自己,走上前去,自身後環上他的腰。
“都過去了,不要難過。”
“有些事情在我心裏永遠不會過去,她為我付出太多,所以我不會原諒傷害她的人,絕不。”感傷之餘,他的神情又多了股執拗的絕決,因此,他不會放過莫鎮南。
他的絕決讓她有些心驚,她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聞到一股燒焦味,她大叫:“喂,鍋裏糊了。”
景柏然回過神來,連忙翻炒,一陣手忙腳亂,他的感傷也消失不見,他的動作又恢複熟練,放培根、番茄醬、加水熬湯汁。
莫相離站在旁邊看著他有條不紊地放配料,他的神情很認真,仿佛對待的是上億的決策書。有句話叫認真的女人很迷人,其實認真的男人也同樣迷人。
等兩盤色香味俱全的意大利麵端上桌時,已經是半小時後。莫相離端在手上時就忍不住拿手沾了點麵醬吃,雖然有些糊味,但味道比她去過的意大利餐廳的味道都要好。
她忍不住讚道:“不錯不錯,若哪天你被人從總裁的位置上趕下來,去開家意大利麵餐廳也能賺錢。”
如果這是讚美的話,景柏然欣然接受,“承你吉言,看來我得在總裁位置上坐穩了。”
莫相離尷尬一笑,她完全沒有詛咒他的意思,坐到餐桌旁,她已經忍不住拿起叉子大快朵頤,一大盤意大利麵下肚,她仍覺得餓,抬起頭來正打算染指景柏然的,卻見他正優雅的進餐。
想起自己剛才的狼吞虎咽,她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她托著腮看著景柏然,眼前這個男人,偶爾輕佻,偶爾嚴肅,偶爾霸道,偶爾冷漠,偶爾憂鬱,每一麵都那麽有味道,每一麵都那麽吸引人。
難怪那麽多女人前赴後繼的要爬上他的床,除了他外在的條件,他本身就是極吸引人。
感覺到她強烈而不可忽視的目光,景柏然放下叉子,抬起頭就撞進她晶亮的瞳眸裏,那樣的黑,那樣的亮,似乎要將人吸進去溺斃,他向後舒適的靠著椅背,指控道:“離,你打擾到我了。”
離?!
莫相離承認自己因他的稱呼酸了一下,全身冒起細小的雞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叫冤道:“我哪有,隻是沒有見過男人吃飯能這麽文雅,多看了幾眼罷了。”
她的意思是他很像女人咯。他傾身過去,危險地盯著她,“你的目光本來就是一種打擾。”
他近距離逼視,讓她心跳倏然加快,她跳起來,端起盤子就向廚房裏走,“我刷碗。”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景柏然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累積了一天的陰霾因這一笑而漸漸消失,有她在身邊,真好。
莫相離刷完碗出來,景柏然已經離開,看到空落落的飯廳,她的心也空落落的,倚在牆壁上發了會兒呆,她才向樓上走去。
來到主臥外,臥室裏暖黃的燈光從門扉處流泄出來。她徘徊了一陣,心裏想著自己一定要義正嚴詞地告訴他,要麽她去睡客房,要麽他去睡客房。
過了許久,她才鼓起勇氣推開門,踩著一室溫潤的光走進去,預想的情形並沒有見到,臥室裏空空如也。她似乎不相信,又走到浴室去看了看,都沒有人。
她略略籲了口氣,這口氣還沒籲完,就聽到房門前響起一道調笑的男聲,“我可以認為你是在找我嗎?”
莫相離回頭望去,景柏然上身赤裸著,下身圍了條白色浴巾,頭發上還滴著水,那樣子很性感很迷人。莫相離那口氣頓時岔進了氣管裏,她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她的臉漲紅了,眼淚也流出來了,她急急申辯道:“少自做多情,我才不會找你呢。”
“哦……”景柏然拉長了音調,壓根不信她的話,他站直身子向她走來,嚇得莫相離連連後退。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與他相處的每一刻都讓她緊張無措。“你你你……”莫相離嚇得舌頭打結,一早想好的那些義正嚴詞的話完全說不出口,就見景柏然已經從容的繞過她,掀開大床一側的涼被躺了進去。
莫相離目瞪口呆地盯著他,這個妖孽在幹嘛?看到他伸手解開浴巾,看到那點點肉色從浴巾下露出來,莫相離嚇得尖叫一聲,捂著眼睛喝問:“你你你幹嘛?”
“脫衣服。”某妖孽一副你很笨的模樣,徹底地刺激了莫相離的神經。
得用多大的力氣才能不跳起來?莫相離此時隻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她叫道:“我知道你脫衣服,我問你脫衣服幹嘛?”
“當然是睡覺。”某妖孽睇她一眼,自在的答,“我喜歡裸睡,你不知道嗎?”
莫相離隻覺得頭更痛了,她用力深呼吸,慢慢冷靜下來,她也不看他,去衣櫃裏拿了一套舒適的睡衣,就往門外走。
景柏然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指了指與她相反的方向,好心提醒她,“離,浴室在那邊,你走錯了。”
簡單的一個字,又讓她有種被雷劈的感覺,全身酸麻酸麻的,她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景柏然,斥道:“別拿肉麻當有趣,我叫莫相離,不叫離。”
說話間,她的手已經搭上門把,卻怎麽也扭不開鎖,她用力扭動門把,門板仍舊紋絲不動。
她氣惱地回頭瞪他,“把鑰匙拿來。”這個妖孽到底是什麽時候反鎖的門,她怎麽不知道?
景柏然攤攤手,指了指床頭櫃上擱著的浴巾,“自己過來拿。”
實際上,臥室的門是感應門,反鎖與打開都隻需要他的指紋,可是他不會告訴她,能看到她氣得跳腳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模樣,真是人生中一大樂趣,他怎麽會錯過?
莫相離不會那麽笨自投羅網,眼前的景柏然就像一隻大灰狼在向她招手,她過去不正中他下懷,“你扔過來。”
景柏然盯著她看了看,唇上浮現一抹促狹的笑意,掀開涼被打算下床。
莫相離見狀,一不小心又看到他的男色,她羞得滿臉通紅,急急撇開臉,喝道:“打住,我不要鑰匙了,你別過來。”說著抱起自己的衣服,倉皇逃進浴室裏。
浴室門甩上那一刹那,門邊傳來景柏然甚為愉悅的聲音。
莫相離氣得磨牙,卻實在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某人臉皮比城牆還厚,她與他比,隻有輸的份。
在浴室裏磨蹭了將近兩個小時,莫相離泡澡泡得全身快脫了一層皮,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起來穿上保守的娃娃衫睡衣,又在鏡子前仔細檢查了自己,覺得萬無一失才拉開浴室門。
臥室裏,隻留有兩盞床頭燈,暖黃的光線繾綣溫柔,映在床上那張沉睡的俊臉上,莫相離隻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不自在的撇開視線。
她輕手輕腳地愰過去,他睡著了就好辦,說不定能將鑰匙偷出來。繞到大床一邊,她特意假咳了兩聲,見床上的人沒有動靜,她又裝著嗆到了,不停的咳嗽。床上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是真的睡沉了。
她這才拿起他擱在床頭櫃上的浴巾,抖了幾抖,浴巾裏什麽都沒有,她忍不住皺緊眉頭,沒有鑰匙,他又是怎麽將他們反鎖在屋裏的?
納悶地瞪著景柏然的後腦勺,此時景柏然卻有了動靜,翻了一個身,麵對著她而睡,她嚇得差點跳起來,將浴巾扔回床頭櫃,離他遠遠的。
而此時,景柏然卻是憋笑憋得差點成內傷,他就知道她要來找鑰匙,可惜注定要讓她失望了。不想讓她再瞎折騰,他裝做夢囈般,道:“離,你別費力氣了,你打不開門的,根本就不用鑰匙……”
突然聽到他的聲音,莫相離嚇得僵在原地,敢情他把她當猴耍,莫相離的小宇宙爆發了。
莫相離三兩步奔過去,一把掀開涼被,吼道:“景柏然,你給我起來……啊……”她的話音未落,伴隨著響起的是她的尖叫聲,她怎麽忘記了眼前這個妖孽身上未著寸縷。
景柏然知道再裝下去也沒意思了,索性睜開眼睛大大方方地看著她,一臉促狹道:“原來你好這一口,來吧,我躺好任撲。”
“撲、撲你個頭。”莫相離捂住雙眼,結結巴巴地道。比厚臉皮,她果然不是他的對手。她指了指門,道:“把門打開,要不你去睡客房,要不我去睡客房。”
她不能再采取迂回戰術了,她要速戰速決。
“都告訴你了,沒有鑰匙,那是最新研發出來的感應門,隻有用我的指紋才能打開。”景柏然怕她真惱了,慢吞吞地解釋道。
“那你就下床去給我打開。”莫相離擰緊了眉頭,早知道她就不該那麽聽話回到別墅來,現在她是又累又困,隻想好好睡一覺。但是若旁邊躺著一頭狼,她怎麽可能睡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