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凰10

  人渣自救計劃[快穿]最新章節

  簡西最後也沒能順利抱上兒子,反而被那個重生的兒子用類似的招數拐走了媳婦。


  在簡承佑重生前,這具身體剛剛發著高熱差點死掉,因此他隻是裝出一副病弱快要昏厥的模樣,就成功地引起了柳英華的擔心。或許也是柳英華本身就存了逃避的心理吧,簡承佑身體不適隻是給了她一個離開清乾宮的借口。


  於是她隻是留了兩個心腹看守清乾宮,然後就帶著兩個精通小兒病的太醫回了自己的雍雎宮。


  簡西還是從身邊伺候的人的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因為在簡西失憶後他身邊伺候的人被柳英華大清洗過,因此這會兒也沒有了類似大太監範高那樣添油加醋的小人,簡西得到的都是一些比較客觀的描述。


  在得知自己坐上皇位這些年不僅廣納妃嬪,生了諸多皇子皇女的消息時,簡西的臉色都變絳紫色了,尤其是當他得知自己剛剛見到的那個小皇子並不是他和柳英華的親生兒子,而是他和一個宮女所生,那個小皇子隻是從小被柳英華抱到身邊養著的消息時,更是臉色鐵青。


  “你說我最寵愛的是一位貴妃娘娘?還有幾位妃娘娘和嬪主子?那皇後呢?我就不愛重皇後嗎?”


  對於這些人的話,簡西一點都不信,“說,你們是誰派來的,是不是想要趁我沒有記憶的時候,離間我和英娘的感情,嗬嗬,你們以為我失憶後就變蠢了嗎,想趁著英娘不在就信口胡說,這些話,我一句都不信。”


  簡西警惕地看著跪了一地的奴才,他打小就看著後宮裏麵的女人勾心鬥角,正是因為怕了這些女人陰毒的心思和殘忍的手段,他才連爭都不想爭,隻想著逃離皇城這個泥潭。


  這也是為什麽,在他見到豪爽率真的柳英華時,會不受控製的被她吸引。


  現在宮人的這番話在他看來極有可能是那些妄圖爭寵的妃嬪使用的陰謀詭計,目的隻是想要離間他和心愛的妻子罷了。


  “是不是你們口中那位貴妃讓你們這樣說的,嗬嗬,光聽這個封號,我就知道她是一個用心不正的女人,讓她省省她的小心思吧,就憑這點齷齪的手段,也想動搖英娘在我心中的地位不成?”


  簡西慷慨激昂地說道,同時還用一種看蠢貨地目光打量著底下跪著的一群人。


  此時跪著的那些宮人更想大逆不道地揪著他這個皇帝的衣領好好質問一下他,林貴妃這個封號怎麽就聽上去用心不正了?天底下姓林的人那麽多,曆代被封為貴妃的女子又不計其數,皇帝隻是罵林貴妃,卻把太多人給罵進去了,這個邏輯根本就不成立啊。


  “皇上,奴才們真的沒有半句虛言啊,林貴妃膝下有五皇子,您攏共也就兩位皇子,七皇子因為被皇後養在膝下的緣故不討您的歡心,反倒是五皇子,時常得到陛下您的誇獎,說五皇子德才兼備,智勇雙全,與您年幼時如出一轍呢,看在五皇子的份上,您對林貴妃也多有憐惜啊。”


  宮人們不住地叫屈,他們都是柳皇後叫內務府派過來伺候的,不是曾經留在英真帝身邊阿諛奉承的人,可同時他們也不是柳皇後的人。


  能來到皇帝身邊伺候,那是祖墳冒煙的榮光,這些奴才可不希望剛來到清乾宮就被皇帝懷疑忠心,然後被趕回內務府,或被送到慎刑司裏去,因此這會兒隻能不斷地替自己辯解。


  “嗤,我小時候在諸多兄弟裏是最平庸的那一個,五皇子果真德才兼備,智勇雙全,又怎麽會和我相似呢,這句話肯定不是我說的。”


  簡西更不信了,他的平庸人盡皆知,得有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出優秀的兒子與他年輕時相似的話啊?

  簡西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男人,絕對不可能這般無恥的。


  宮人們麵麵相覷,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聽了。


  “噗嗤——”


  也不是到是哪一個奴才,控製不住笑出聲來,不過笑聲很快就被憋回去了,宮殿裏又恢複了寂靜,且變得更加肅穆了。


  “這些都不提,怎麽隻聽你們說起五皇子和七皇子,其餘的皇子們呢?”


  簡西的表情有些別扭,他還是沒辦法接受自己和其他女人有了孩子,可他心裏還是有些好奇,怎麽其他皇子好像隱形了一樣呢。


  “這……除了五皇子和七皇子,其他皇子都已經夭折了……”


  宮人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那麽多皇子……都夭折了……”


  簡西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樣的夭折率未免也太驚人了點吧。


  或許受醫療水平限製的緣故,古代幼兒的夭折率很高,可曆朝曆代,都鮮少出現十一個皇子,最後隻活下來兩個這樣可怕的概率。


  記憶中,前朝有一位皇帝的皇子夭折率同樣高的嚇人,不過那是因為他十三歲登基,在剛登基的那些年後宮妃嬪陸陸續續生了七位皇子,或許是皇帝本人年幼,龍精幼弱的緣故,生下來的皇子體格也不夠強健,因此這七位皇子全都夭折了,可在皇帝成年後所生的皇子,絕大部分都站住了。


  簡西的情況顯然和那個皇帝不同,在他登基時已經二十五歲了,正是年輕體壯的時候,按理這個年紀生下來的孩子,體格也是最強健的。


  顯然這樣恐怖的夭折率背後,離不開後宮傾軋。


  “果然除了英娘,後宮的女人依舊可怕。”


  簡西忍不住感歎了一句,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當了皇帝後的自己要納那麽多妃嬪,隻有英娘陪伴他,難道還不夠嗎?

  聽著皇帝的這聲感歎,宮人們的表情變了又變。


  明明宮中這些年的流言都劍指中宮,覺得是柳皇後害死了那些皇子,曾經的皇帝也堅信這個事實,並且多次申斥柳皇後,怎麽到了失憶後的皇帝的口中,柳皇後反而清清白白,反倒是後宮中的其他妃嬪,被他扣上一個可怕的頭銜。


  難道曾經的皇帝就那麽喜歡柳皇後,喜歡到了盲目相信她的地步?


  “你們這是什麽眼神?”


  簡西看著那群宮人麵色古怪,皺著眉嗬斥道。


  “奴才不敢。”


  本就跪了一片的奴才一個勁兒地磕頭,大喊不敢。


  “怎麽,是我剛剛的那些話有問題嗎,你說。”


  簡西指了其中一個看上去最膽小的宮人問道,“放心大膽地說,我、朕恕你無罪。”


  既然現在自己是皇帝了,簡西也不介意耍耍皇帝的威風,用地位和氣勢壓迫這些宮人,讓他們說出實話。


  “奴才、奴才不敢說。”


  那個膽小的太監嚇得瑟瑟發抖,小臉皺成了苦瓜。


  “實在是、實在是……是之前宮裏的很多傳言,都說那些小皇子的夭折……跟……跟……皇後娘娘……有……”


  小太監磕磕絆絆地說道,他鼓起勇氣稍稍抬起頭,想看看皇帝的臉色,在看到皇帝臉上極力克製的怒意時,小太監徹底趴下了。


  “奴才胡說八道,奴才不敢亂說了,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小太監重重磕著頭,簡西也沒叫他停下。


  “你是在胡說八道,我可真想看看這些年我到底召了那些妖魔鬼怪在身邊,那些流言絕對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可憐我清清白白的英娘,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


  簡西的喘息聲加重,顯然此刻的心情十分沉悶。


  “陛下相信皇後娘娘嗎?”


  被柳英華留下來的兩個女官此刻終於開口了。


  “紅秀,你是英娘身邊的副將,怎麽連你也會相信這些鬼話嗎?”


  簡西認得其中一個人,那是柳英華身邊的老人了,不論是情竇初開的那段時間,還是婚後第一年的濃情蜜意裏,都少不了這幾個老人的影子。


  “你還記得當初英娘為了救邊城一個牧民的孩子,被蚩火族人射了一箭嗎?她身上那麽多的傷疤,哪一道不是為了守住我驪朝疆土留下的?那一道不是為了庇佑我驪朝千千萬萬的百姓留下的?”


  簡西的一聲聲質問,擲地有聲。


  “我認識的英娘,是胸有大愛,可以為國家、子民犧牲的英雄,不是那個被拘禁在後院的一畝三分地裏,眼光小到隻能看見自己的夫婿和夫家的財富權勢的小女人,我是失憶了不假,可我相信我愛的女人即便變了,也不會對那些無辜弱小的孩子下手。”


  那兩位女官聽完簡西的這番話,緩緩低下頭,恢複成原本端莊恭敬地模樣。


  就在半個時辰後,發生在清乾宮中的這番對話就原封不動地傳到了柳英華的耳中。


  “芙蓉,你聽,他居然信我。”


  柳英華又哭又笑,兩側地鬢發散落,頭上的發髻淩亂,她用力抓著身旁的扶手,哭笑間,脖頸兩側的青筋暴起。


  “你說那個時候的他明明那麽清醒,怎麽到後來,卻變糊塗了呢。”


  最叫柳英華無法釋懷的是那一次大皇子夭折後,那個男人衝進她的宮殿裏大吵大鬧,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毒婦。


  明明沒有任何證據,可他就是信了那些人的鬼話,覺得是她暗中下手,害死了他的長子。


  其實那些憤怒也隻是為了找個由頭發泄他心中的不滿罷了,他不高興自己身為皇後卻處處蓋過他這個皇帝,朝中大臣稱讚她這位皇後賢仁,有開國□□皇後的風範,卻連連反對他這個皇帝提出的多項政令,讓他這個剛想大展宏圖的皇帝大受挫折。


  他不高興自己身為皇後卻不能為他誕育嫡子,也不肯聽從他的話,將皇長子抱到身邊,充作嫡子撫養,給與那個孩子最名正言順的身份。


  或許他的心裏也是那麽想的,覺得她這個皇後野心勃勃,因為自己生不了皇子,也不允許別的女人生,在他心裏,她已經變得麵目全非了。


  “芙蓉,你說人心,怎麽就那麽善變呢?”


  柳英華此刻也隻是需要一個聆聽者罷了,她不需要別人給出任何回答。


  “不過我倒是慶幸他中了這樣奇怪的毒藥了,至少也叫我知道,曾經我沒有嫁錯人,至少那個時候,他是愛重我,信任我的。”


  柳英華閉上了眼,就當是縱容自己一次吧,在簡西恢複記憶前,重溫一下那些快樂的記憶。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這是自簡西來到這具身體裏後第一次上朝,大殿上跪著烏壓壓一群人,從殿內,一直跪倒了殿外,簡西按照原身留下來的記憶,認出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份。


  “臣有事啟奏。”


  林堂宗側跨一步,“前幾日,鎮北侯在不曾上報朝廷的情況下攻打了蚩火族,雖然順利攻下了蚩火族兩片林地,可也損失了近三千兵將的性命,臣不明白鎮北侯此舉背後的深意,可也知道鎮北侯手握三十萬西北軍,一旦有了反心,就會危及皇城,現在鎮北侯能夠不禁朝廷允許就擅自用兵,是不是哪天也能指揮著西北軍,兵臨城下呢?”


  林堂宗這番話,引得朝堂眾臣臉色大變,紛紛抬頭看向龍座上的皇帝。


  其實這也是林堂宗的小題大做了,都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邊城和京城相距豈止千裏,如果每一次打仗都和京城匯報,一來一回大半個月的時間,敵軍早就已經攻破城池了。


  邊城那蚩火族本就是從前朝就存在的□□煩,那些精壯彪悍的蚩火族人時常騷擾邊境的牧民,搶奪擄掠邊境的牛羊和女人,偏偏蚩火族是遊牧民族,每次攻打他們,他們都能棄掉城池逃到更深處的大草原裏麵去,等到來年春天卷土重來,叫人頭疼不已。


  這些年,因為鎮北侯駐守在邊城,狠搓了幾次蚩火族,還曾經生擒過蚩火族的皇子,柳英華更是將他們的大將在軍前斬首示眾過,蚩火族似乎被打怕了,隻敢小範圍地騷擾邊城百姓,再也不敢像曾經那樣,一到資源緊缺的冬季,就發瘋似的衝到邊城的城鎮裏殺燒擄掠了。


  隻是蚩火族一日不被收複,就永遠都是驪朝的□□煩,因此這些年,鎮北侯多次嚐試攻打蚩火族,想要抓住蚩火族的王族,徹底收攏蚩火諸部,這些,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現在林堂宗忽然拿這件事說話,分明是要挑撥皇帝和鎮北侯之間的感情。


  聽說皇帝失憶後忘記了登基後的所有事情,這或許也是林堂宗的試探,想要看看,現在的皇帝對於鎮北侯和皇後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


  “嶽父得了勝仗?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啊,朕該怎麽感謝嶽父呢?容朕想想?”


  簡西欣喜地拍了拍手掌,然後用手撐著腦袋,陷入了沉思。


  “例來都沒有除了皇族以外的人封王的先例,嶽父已經是鎮北侯,封無可封了,至於金銀珠寶,嶽父似乎也樣樣不缺,這可真叫朕為難了……”


  簡西的表現和林堂宗想看到的截然不同,他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


  “對了!不如就賜嶽父一個封號,忠勇二字如何?嶽父這些年駐守邊關勞苦功高,且對我驪朝忠心耿耿,這忠勇二字,嶽父完全擔得起。”


  簡西拍了拍手,覺得自己的想法妙絕,“以後,就不要再稱呼鎮北侯了,忠勇二字為封,該稱呼一聲忠勇侯了。”


  “陛下,鎮北……”


  林堂宗想要看到的可不是這個結果。


  “放肆,你要抗旨不成!”


  簡西將桌案上的鎮紙扔了下去,正好砸在了林堂宗的額頭,頓時血流如注,林堂宗看著手心的鮮血,差點沒嚇暈過去。


  可顯然現在皇帝的震怒更叫人恐懼,以前皇帝發火,多數都是衝著鎮北侯和皇後而去的,還是頭一次對林堂宗發怒,而且還是為了維護他曾經討厭的那對父女,對他這個皇帝的擁躉發怒,這叫林堂宗又慌又急。


  “朕在邊關多年,親眼看到邊關的無數將士們為了守護我驪朝江山和子民流血流淚,爾等有今天這樣平穩安定的生活,離不開這些將士的犧牲,要不然,叫那些凶殘的蚩火族人攻打進來,朕、你們、和驪朝千千萬萬的百姓,都不再有片瓦能夠蔽身,與其想些某須有的罪名構陷忠臣,不如多為朝廷,為百姓做幾件實事,也算是敬了你身上這套頂戴花翎了。”


  “哼——”


  說罷,簡西甩了甩大袖,氣呼呼地離開了大殿。


  在簡西走後,原本寂靜的朝堂開始出現了騷動,大臣們麵麵相覷,然後三三兩兩地離開,倒是那些與林堂宗一個派係的人,遠遠地看著那個還跪著不曾起來的老頭,不知道該不該靠近。


  林堂宗這人薄情寡信,出了名的小心眼,他們現在過去,恐怕非但得不到他的感激,還會被他記恨,可要是不過去,同樣會被這個男人記上一筆。


  最後還是林堂宗自己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轉身離開了大殿,那些還在旁觀的人如夢初醒,咬了咬牙,靠到了林堂宗的身邊。


  “林公,陛下現在這番態度,似乎對我們不利啊。”


  以前陛下不喜歡鎮北侯父女,他們在朝堂上和皇後對著幹,也算是師出有名,而且皇帝畢竟是正統,這就給了他們很多行事上的便利。


  林堂宗的女兒是宮裏最得寵的貴妃娘娘,膝下還有一個五皇子,因為前頭的皇子全都夭折了,五皇子還是皇帝的長子,在皇帝沒有嫡子的情況下,皇長子就是被立為太子的最佳人選。


  因為這一點,有許多人附庸林家,就想著占這個從龍之功。


  可現在皇帝的態度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不再厭惡鎮北侯父女,相反還表現出對鎮北侯的欣賞與信任,這樣一來,林家和他們的出路又在哪裏呢?這些年,他們可是把柳皇後給得罪透了。


  “曾經我們怎樣叫皇上看透鎮北侯和柳皇後的狼子野心,現在我們照葫蘆畫瓢,也能叫皇帝再一次看透他們。”


  林堂宗的聲音裏透露這森森的陰氣。


  曾經那個愚笨的皇帝不也一步步落入他們的陷阱中,和曾經愛重的妻子,信任的嶽丈對立嗎,現在隻是再重複一遍曾經的過程罷了。


  “林公大智。”


  眾人恍然道,是啊,曾經他們是怎麽離間皇帝和鎮北侯父女的,現在依舊可以再離間他們一次。


  這會兒剛剛失憶的皇帝的記憶還停留在十多年前,那個時候,他和柳皇後濃情蜜意,自然聽不得別人說她一句不好。


  可再怎麽喜歡柳皇後又怎樣呢,當他嚐到了成為皇帝的滋味,再看看比他更出色,更受人擁戴的皇後時,就會生出不滿和猜忌的心思,有些東西,不曾擁有過還好,可一旦擁有了,就會怕失去,會跟著了魔似得,開始害怕所有有可能會奪走這件東西的人。


  這或許就是曆朝曆代的皇帝都容不得太有威信的大臣的原因,也是為什麽曾經陪同開國皇帝打下天下的功臣很難得到善終的原因。


  狡兔死,走狗烹,老祖宗傳下來的道理,不可能在那個平庸無能的皇帝身上發生例外。


  林堂宗隨著他們的稱讚露出得意的笑容,伴隨著額頭上綻裂的皮肉和不斷湧出的鮮血,反倒顯得無比恐怖了。


  他的心裏並沒有他此刻表現的那麽輕鬆,林堂宗不斷回憶著記憶中那個剛剛登基的皇帝的表現,那個時候,他有這般堅定地信任鎮北侯嗎?

  那些記憶太過久遠,林堂宗有些不太確定了。


  不知為什麽,他心中漸漸滋生了一絲恐慌的情緒,那個一直都在他掌握之中的皇帝,好像開始脫離他的掌控了。


  “娘娘您是沒瞧見林堂宗當時的表情,叫他不安好心,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讓我們侯爺得了便宜,被封為忠勇侯,不過這也是我們侯爺該得的。”


  紅袖興衝衝地告訴柳皇後今□□堂上發生的趣事,在她看來,自家侯爺的忠心根本就不需要懷疑,侯爺隻有皇後一個女兒,其實隻要皇上待小姐好,侯爺就永遠不會反了他簡家的江山。至於柳家其他子侄,那都隔了一層了,侯爺何至於背負全天下的罵名,為自己的侄子們打天下呢?

  “對了,聽清乾宮的人說,陛下在重查那些皇子們夭折的舊事,林貴妃、蕭淑妃……身邊都被陛下插了樁子,唯獨我們雍雎宮,沒有任何人過來。”


  可見皇帝真的沒有懷疑皇後是害死那些皇子的人。


  紅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皇後的表情,她忽然有些希望皇帝就這樣一直不斷失憶,永遠停留在他最愛小姐的時候,或許這樣,小姐就能開心了。


  “娘娘,你說要不要讓咱們的人,告訴皇上當年的真相呢?”


  那些皇子的夭折確實和柳皇後無關,當初如果不是她動了惻隱之心將七皇子抱到身邊照顧,恐怕七皇子也是活不下來的。


  柳皇後從小在邊城長大,論陽謀,她天下第一,可論後院女人使的那些陰毒的本事,柳皇後就遜色許多了。


  她也是在調查幾個皇子的死因時才知道,原來有些宮妃的母家會精心飼養一些特殊的雞鴨,從小就喂他們一些於女子生產不利的藥草,長年累月,這些藥草的藥性進入了雞鴨的體內,因為藥效微弱,短期服用,並不會叫人察覺出其中的毒性,可等到發作時,就已經是藥石無醫了,到時候即便讓太醫檢查當日服用的東西,太醫也沒辦法從那些雞鴨肉上檢測出足以傷害胎兒的藥效,幕後之人自然能夠全身而退。


  還有那些看似新奇的夜明珠,實際上日夜於這種礦石待在同一間房間內,會導致胎兒畸形,孕婦難產;以及那些用紅花染色的絲線;用特殊藥汁熏透的衣衫……


  種種手段,讓人應接不暇。


  其中最叫柳皇後心寒的,還是那些女人對自己的骨肉使的手段。


  隻因為想要皇帝多來自己的宮中,於是一次次故意讓孩子生病;因為孩子病弱,幹脆狠下心弄死這個孩子,陷害旁人,博取皇帝的憐惜,達到一石二鳥的目的……


  比起他人的陷害,這種手段更叫柳英華膽寒。


  她並不是那種狠心的女人,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條條小生命死在那些女人的爾虞我詐中,隻是後來似乎是皇帝的身體出了些許問題,以至於在七皇子後降生的皇子都十分病弱,那幾個皇子,即便是柳英華叫人好生看顧著,也多沒活過兩歲,即便活著的時候,也時常生病,十分孱弱。


  這兩年,宮裏更是沒有一個皇子皇女誕生,可平日裏也沒少見皇帝臨幸妃嬪,可見是這十多年的荒唐,終究還是傷了皇帝的身體。


  “其實有句話奴婢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娘娘一直說皇上變了,可娘娘何嚐不是太倔呢,明明有些誤會是可以解開的。”


  芙蓉在紅袖說完後,忍不住追了一句,“是啊娘娘,就算是為了侯爺,為了柳家,您也多想想吧。”


  “你們不懂。”


  柳英華何嚐不知道,有時候隻要解釋一番,很多誤會就不會產生了,可她就是過不了心裏那個坎。


  就好比當初大皇子出事後,如果那個時候的皇帝能夠像失憶後的皇帝一樣,在所有人麵前毫不猶豫地說他相信她,而不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聽信了流言,判了她的罪名,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調查到的真相送到他的麵前。


  或許她真的太倔了吧,可柳英華就是不願意,曾經那樣真摯的感情,蒙上虛偽的外衣。


  “就當奴婢們不懂吧,那現在呢,現在的陛下娘娘準備這麽對待呢?在陛下心裏,您還是他深愛的妻子,他愛重娘娘,尊敬侯爺,而且如娘娘一直期待的那樣,陛下無條件的相信著娘娘,麵對這樣的陛下,娘娘是依舊準備遠遠推開,還是嚐試著接受呢?”


  芙蓉追問道;“其實奴婢覺得,這未嚐不是一個機會,一個屬於娘娘,也屬於陛下的機會,您不妨再試一次,這一次,您也用些心,看看一切重來了,陛下是不是依舊會變成後來那般絕情的模樣,如果是,娘娘也大可以狠下心來了,如果不是,是不是也能放下曾經那些芥蒂,重新來過呢?”


  這個年代的女人注定很難做到現代女人的果斷決絕,即便是芙蓉這樣跟隨柳英華走南闖北過的女人,也掙脫不了這個時代的束縛。


  可她說的一些話,也確實不無道理,柳英華似乎聽進去了,隻是沉默著一直不肯給與答複。


  簡承佑仗著重生的便利,在回來後的幾個月裏,收攏了幾個心腹,這些人將前朝和後宮的消息源源不斷地傳入他的耳中,很多都是養母以及養母身邊的人不會告訴他的消息。


  比如失憶後的皇帝是怎麽絞盡腦汁討好養母的;比如失憶後的皇帝多麽器重遠在邊城的鎮北侯,哦不,現在該稱呼一聲忠勇侯了;又比如林貴妃終於在禦花園裏攔到了皇帝,卻被皇帝嗬斥了一句矯揉造作,被罰禁足三月,讓許多期待林貴妃複起的人大跌眼睛……


  失憶後的皇帝給所有人帶來太多太多的意外,叫人一時間沒辦法接受他的改變了。


  很多人都在等待,等待皇帝恢複記憶,或是如同曾經的他一樣,慢慢被皇權蠱惑,走上和柳皇後決裂的道路,可是很奇怪,在那些有心人的慫恿下,皇帝非但沒有像曾經那樣和柳皇後疏遠,反而更加信賴柳皇後了。


  失憶後的皇帝好像失去了所有對權勢的貪戀,隔三差五不上朝,將原本應該由他批示的奏折送到柳皇後的宮裏,美其名曰柳皇後比他更懂得治理國家,也更體恤百姓,他隻是在柳皇後批注完所有奏折後草草過目一番,然後蓋上皇帝的印章,交由下麵的人實行。


  在柳皇後忙於朝政的那些時間裏,皇帝往宮裏召集了不少能人異士,學習廚藝,鑽研匠術,每日每夜將自己弄得灰頭土臉,倒是往皇後的雍雎宮裏送去了不少美食和頗具趣味的小玩意兒。


  聽說柳皇後最近也不愛那些金玉簪子了,在自己的宮裏,多佩戴一些製作水平粗劣的木簪,很多人猜測,這些木簪極有可能出自皇帝之手。


  這樣看來,似乎是失憶後的皇帝有心放權給柳皇後,這讓人想起了曾經的九皇子和九皇子妃,也是如今這般模樣。


  類似的消息聽得越多,簡承佑心中的疑惑就越大。


  他相信狗改不了吃屎,一個人的秉性注定了他在不同的分叉路口,做出最符合他個性的選擇。


  沒道理曾經的父皇會在權勢和妻子中選擇權勢,失憶後回到新婚期的父皇,會在再次做出選擇時,選擇妻子,而不是權勢啊。


  對於簡承佑來說,這是不符合邏輯的,他總覺得,或許自己忽略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林貴妃那一派人等地焦急的時候,皇帝再一次昏厥,和第一次第二次一樣,再次蘇醒後的皇帝忘了這兩次失憶後發生的所有事情,記憶回到了他和柳英華成親的第二年。


  第四次失憶,回到了成親的第三年。


  第五次、第六次……


  終於,簡西第七次陷入了昏迷,按照之前的規律,等他再次蘇醒時,記憶應該回到了他剛剛登基那一年。


  林貴妃那一派為此歡呼雀躍,在這一年,皇帝和皇後已經生出嫌隙,他們的機會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以為隻有失憶那麽簡單嗎,嘿嘿嘿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tep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qianqiant、染妹er20瓶;向王子異學習5瓶;林夕、阿也也也也也、慧珺、頤頤、小尾巴兔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