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術與德
挨打的千夫長剛想下令拿人,卻看見王恒從遠處揮手示意他離開。
“走!去別處巡邏!”這名千夫長心中雖有不憤,但是他也隻能聽令離開。
範鴻桑知道王恒三人在身後不遠處,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已經觸怒了王恒。
推開一間民宅的大門,範鴻桑帶著三人進入其中。
“你們是何人?為何闖入我家?”這一家的男主人擋在了範鴻桑麵前。
“老夫是來救你性命之人,既然你如此無禮,老夫就讓你自生自吧!”範鴻桑話一說完直接掉頭退出了這家房門,隻留下還有些發懵的男人。
看著範鴻桑去了別家,王度才走上前去說道:“廖大哥,我來看看嫂子和小廖子的狀況。”這些日子王度也盡自己的能力在幫助這些百姓,所以他記得自己去過的每一戶人家的姓氏。
“原來是小大人,小大人快裏麵請。”廖姓男子側身相迎。
王度走了進去,他熟門熟路的走到了病榻之前,隻見床上的女人臉色又蠟黃了一些,痘疹也多了許多。
而在女人一旁躺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此刻他也是發了痘疹,同時還正發著高燒,全身早已被汗水濕透。
“小廖子,小廖子,哥哥給你送糖果來了。”王豐心中不忍,他走到床前剝了一顆糖輕輕塞進小男孩口中。
似乎感覺到了甜味兒,小廖子的眼皮動了那麽一下,他的手指竟然緊緊勾著王豐的衣襟不肯鬆開,看的出來,小廖子求生的意誌力很堅強。
“廖大哥,小廖子要是能撐過今晚,那他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不過廖大嫂她”王度神念之下,小廖子的生機竟然在一點點的恢複,而她母親卻沒有了任何活下去的可能。
不知是王度的錯覺,還是如何,總之王度隱隱感覺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從小廖子母親的身上傳輸到小廖子體內,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她把自己的生命力傳遞給了小廖子一樣。
“我知道,這婆姨昨晚給我托了夢,她說她已經和閻王談好了,閻王準許她拿自己的命換小廖子回來。”廖姓男子說完,雙眼之中落下兩行眼淚,他的手緊緊拽著女人的手不肯鬆開。
王度若有所思,他信了廖姓男子的話,因為他從不懷疑母愛的偉大。
這一家三口,一下子感染了兩個,要不是廖姓男子抵抗力強,隻怕就算是小廖子挨了過來也會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兒,如今這樣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王度從懷裏拿出兩顆丹藥遞給了男人,同時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廖大哥這兩顆藥你給廖大嫂和小廖子一人服用一顆。”
“多謝兩位小大人,多謝大人,”廖姓男子感恩戴德,他無以為報隻能跪地給王度三人磕了三個響頭。
王度想阻止,但是卻被王恒打斷了,王恒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搖頭。
“哎!”王度歎息,隨後退出了廖家。
剛出廖家房門,王度就聽見隔壁傳來一聲慘叫,三人連忙走了過去一探究竟。
隻見範鴻桑手持一柄小巧的利刃,正在刮弄一名感染者的膿瘡,三名隨行之人也沒有閑著,他們正幫著範鴻桑托著各種器具。
“住手!”王度怒聲喝止。病榻上的人本就是全身膿皰,此刻更是被範鴻桑定住了身體用利刃挑開一個個膿皰,其淒慘程度可想而知!
範鴻桑扭頭看了一眼王度,可是他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甚至手中利刃一旋,硬生生從病人手腕上剜下了一個小指頭大小的膿瘡。
“啊!”
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即病榻之上的人昏死過去!
看著病人昏死過去,範鴻桑惘若未見的說道:“無知小兒,老夫行事豈需知會於你?”
說完,範鴻桑就讓隨行之人收起從感染者身上取下的膿瘡,準備離開,他甚至沒有給感染者處理一下流血的傷口。
“站住!今天不給一個交代誰都別想出這個門!”王度怒了,先不說範鴻桑此人到底是不是醫術高明,但是術和德是不能分割的,光有醫術卻無醫德之人怎能讓人敬佩。
範鴻桑剛才的行為,無論從什麽角度來看都看不出任何醫德!甚至是無視病患的苦難,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自稱醫者?
“哼,你是什麽身份?王爺還未開口,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竟敢發此狂言!”範鴻桑一臉輕蔑,他確實沒有把這些普通百姓的苦難看在眼裏,他的眼裏隻有權貴和虛名。
“鎮北王爺,不知你前幾日所所的話是否還有效?”王度改口稱呼王恒為鎮北王爺,而不再喊他為七哥,這表示此刻的王度心中怒火難遏。
王恒聽出了王度的怒火,同時他自己也很生氣,範鴻桑的行為簡直枉稱醫家!
可是王恒還沒開口,範鴻桑卻忍不住了先開了口:“哼,無知小兒還不滾開,別耽擱老夫研究病理!”說完範鴻桑向王恒拱手一禮,隨後便想要離開。
隻可惜,他剛邁腿就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威壓向他壓來,而這威壓的來源正是鎮北王王恒!
“範老,本王還是勸你別亂動,軍中無戲言,在這東林城內本王也必須聽我這兄弟的軍令行事!你若一意孤行,可莫要怪軍法無情!”王恒聲音低沉,很顯然他也動了怒,先不說王度乃是皇室全力交好的對象,就說範鴻桑剛才所做的糟心事,王恒也不可能再給他好臉色。
範鴻桑一聽此話,心中不由得一緊,能讓七皇子稱為兄弟,難道是某位未曾謀麵的皇子?如果要真是這樣,自己剛才可是得罪了他,這隻怕是不好收場了。
隻不過事已至此,範鴻桑多擔憂也沒用,他乃是天風大帝王瑾陽金口親封的國醫院首席,就算冒犯了皇子,也不至於受到過份的苛責。再加上他覺得自己的能力不論走到什麽地方都會收到絕對的禮遇,所以範鴻桑心中雖然有些不安,但是卻不至於惶恐。
“原來是皇子,範某失禮了,還請皇子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