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想學功夫
已經喝得有些微醺的葉天明看著眼前的老人，心中頓時有一股豪氣冒了出來，大義凜然：“老爺爺，我想….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提一下？”
說罷，葉天明將手中的酒袋再一次遞了過去，老人神秘笑笑，沒有拒絕，將酒袋抓在手中，毫不猶豫的往自己的嘴巴裏麵灌了一大口，臉上那些個風霜因為酒意還有漫天的寒風，顯示出來一絲絲的紅潤，身體迎風而立，挺直如槍，完全沒有一開始在葉天明的眼睛裏麵那一股讓人不由得有些赧然的彎曲。
兩個人就這麽簡單的對視，老人的微笑，在葉天明視野裏麵，十分的高深莫測，隨即，他對著葉天明輕輕說道：“小子，你說吧，可不要太難了。”
看著老人這一臉儼然是一副高人風範的氣質，葉天明也正色不已，此時天色已經很晚，簡直都已經到了十點以後，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經等得很是著急，但也隻有靜下心來，眼前的這個老人究竟是有多麽的厲害，他擁有二十年的記憶，自然能夠明白，所以才不會想要放棄這一次的機會！
葉天明輕聲問道：“我想要學習您的功夫。”
仿佛是為了配合葉天明的這一句驚世駭俗的話，在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來的時候，竟然有一股濃重的寒風吹襲了過來，將葉天明額上那不算是多長的秀發淩空吹得迎風飄揚，十分的俊逸飛揚。
身體雖然單薄的很，但是葉天明卻依靠著自己那無比堅毅的眼眸，在老人的視線裏麵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你想學功夫？”老人神秘兮兮的說道，眼睛裏麵張揚著一股睿智，伴隨著他那一股讓人難以置信的高人氣質，瞬間就讓葉天明沉浸其中，無法自拔，“如果我說我不懂功夫的話，你信不信？”
“不信。”葉天明老實巴交的笑道，語氣不卑不亢，雖然他已經猜到老人會對自己有所懷疑，不過他也明白，要是在老人的麵前太過於做作的話，肯定是隻有壞處沒有好處的。
老人略微讚賞的看了看葉天明的眼睛，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語，說道：“好小子，沒有在我的麵前自作聰明，這一點你把握的還不錯，不過光是這樣，還不行，我需要更多的訊息，比如說…你是怎麽知道我會功夫的。”
葉天明苦笑一句，汗顏問道：“我可以選擇不說嗎？”
“自然可以，這是你的權利，我不會幹預的，小子，還有第二個問題，你學習功夫是為了什麽？”老人繼續說道，笑容雲淡風輕，頂著寒風再一次給自己灌了一口酒，渾身上下都是一股股的慨然正氣，在這個孤寂的夜空裏麵，顯得相當的沛然！
葉天明似乎並沒有多深刻的考慮過這一個問題，他發愣了很久，好像一直都在沉思，最終，還是因為自己的時間太過於倉促，給出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有些模棱兩可的答案：“我想要上位，越早越好，不管這個上位，是在什麽方麵上，但我也一定要上位，這是我這一輩子畢生的追求！”
說到這裏，葉天明的眼睛變化的有些銳利，就好像是一根箭矢一樣，還沒有成熟人物的狠辣，但是已經有了雛形的霸氣，看著這個氣息渾然一變的男生，老人微微一愣，旋即不斷的苦笑，說道：“說的有點意思，這個世界上麵，除了傻子不會追求，瘋子過分的追求，其他的人，就遊曆在現實還有追求之間，理想，目標，有點追求的人都會有，誰想要一輩子作為一名底層人士，都眼巴巴的巴望著，看能不能夠爬的高一些，我活了這麽大歲數，看的多了，經曆的也多了，輝煌過，也低頭過，做過人中之龍，自然也當過人下之狗，你的這個理由，我能夠理解。”
本來以為能夠得到老人的賞識，結果葉天明嘴角的弧度還沒有完全的勾勒出來，就已經聽見了老人繼續笑道，“不過，我不會因為這個理由就同意，世界上麵懂得追求的人多了，不止你一個，誰不像出人頭地，在人之上，但總要有一個度，太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能夠挺住的強者，畢竟隻不過是在少數而已，一旦從位子上麵跌倒下來，難免會傷筋動骨，甚至還不止這麽簡單，你真的能夠想的這麽透徹？”
老人要是一味的拒絕的話，葉天明還能夠保證，自己依然是一臉的不甘還有堅執，不過老人的話，卻讓葉天明瞬間就愣住了，盡管經曆了那樣一個讓他自己想想都有些潺然淚下的人生，但是他還是沒有得到過這樣的感悟，老人的話像是一盞警示明燈，瞬間在葉天明的眼睛裏麵，就變化的有些徹亮！
這也說得太玄乎了吧！
葉天明想了很久，依靠著自己那已經三十多歲的心靈，竟然有些不開竅，很快，他那一臉頹喪的表情就已經在老人的麵前彰顯了出來，老人微笑麵對，對於這個表麵上看來才不過是十八歲少年的家夥，他不會有太多的奢望，能夠在葉天明的身上看出來一點點的慧根，實際上，老人就已經很欣慰了。
但是過了一陣之後，葉天明的話，卻讓老人徹底的吃了一驚，隻聽見葉天明認真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樹大招風，一旦上位，站在那些人之前，同時也已經是站在了風口浪尖上，會迎來多少苦難，說不清道不明，不過，與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相比，我更加的害怕在人之下，小有所成聽著舒坦，但是卻受到四麵壓製，上不去下不來，兩出受氣，我需要能夠讓我強大的資本，所以，我最後的結論，還是我要學功夫，雖說這個不是上位的必需品，但它卻能夠讓一個上位者，更加的強悍能幹！”
老人本來不指望自己的話，說了之後，能夠讓這個大晚上給自己偷偷送酒喝的少年有什麽太大的啟發，本來嘛，自己說的話，就有點過於沉重晦澀，但這個時候，他卻汗顏的發現，眼前的這個少年，其悟性竟然要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超出那麽多，至少在這個少年的眼睛裏麵，他看到的是一股麵對著巨大壓力還敢於前衝的那股狠勁，以前，在還沒有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他見過很多潛力不錯的人物，隻是後來時間長了日子久了，那些人全都淪為了普通人，理由很簡單。
執著。
這麽一個說起來輕鬆做起來難於上青天的字眼，讓所有的人都敗在了現實之下，盡管那些個人全都有著不錯的理由，不過老人心中卻明白，這些人的輸，不怪天不怪地，隻能夠怪他們自己，要是不能夠瘋魔的去堅執一件事情的話，就算是擁有愛因斯坦那樣的腦子，早晚也會廢掉！
“老爺爺，您還是不能夠教我功夫？”葉天明的話，瞬間就把老人的思緒給打斷，他苦笑一句，看了一眼這個已經開始隱隱露出來那股執著的少年，第二次搖了搖頭，說道，“還不行，雖然我有所動搖，隻是現在你還沒有完全的說服我。”
說完之後，他就神秘而高傲的一笑，搖晃著手中那已經下去了大半的酒袋，輕鬆的躺了下來，明顯的是要送客了。
看著老人這個舉動，葉天明十分識趣的後退了兩步，但在即將要離開的那一刻，凝重的雙眸裏麵全都是一股股的恭敬，對著老人已經側過去隻不過是麵對著自己的一個背部，尊敬的鞠了一躬，說道：“老爺爺，那我先走了，以後我還是會來找您的，我想總有一天，您會答應我的請求的。”
說完，他駐足大約有三十秒，見老人沒有說話，心中終於還是歎了一口氣，轉身就離開，不過當他前腳剛剛邁出這個橋洞的時候，後腳老人就已經側身了過來，眼睛裏麵布滿了睿智，看著葉天明離去的背影，嘴唇輕輕相觸，喃喃說道：“雖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氣，這小家夥不錯，最起碼，比起來上海那一條竹葉青要牆上不少！”
灌了一口酒，老人哈哈大笑了一陣之後，趁著這一股凜冽的酒意，直接就躺了下來，呼呼的睡著覺，那一陣安逸的樣子，要是讓葉天明看到了，肯定對這個老人的印象，要更加的深刻，因為此時的老人，已經如同是一名仙風道骨的不世出高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來一股讓人坐立不安的正氣！
葉天明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當他再一次路過那一家散酒店的時候，那一扇門猛地就打開，老板的腦袋倏地鑽了出來，赫然就把葉天明給著實嚇了一跳，他看著老板那一臉猥瑣的表情，不解問道：“老板，你怎麽還沒有睡覺？”
“那名老人答應教你唱戲了麽？”老板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瞬，又回問了葉天明一個問題，嘴角的笑意，瞬間就已經說明了他此時的想法，儼然是想要知道葉天明究竟有沒有成功。
不過讓他頗感失望的是，葉天明搖搖頭，一臉的苦笑，說道：“沒有，老人的意思很明顯，我現在還沒有那麽多的潛力能夠讓老人看出來，所以他才會這樣的拒絕我，不過我想我以後一定還是有機會的，酒袋就先放在老人那裏，以後要是什麽時候他拿著酒袋進來打酒的話，那就算在我的頭上就行了，這是一百塊錢，先給你。”
說完之後，葉天明毫不猶豫就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雖然這些錢與他本身沒有什麽關係，不過卻是二十年前的他藏的一些個私房錢，一開始剛剛看到這麽多錢的時候，葉天明自己都不由得嚇了一跳，他不記得自己是一個喜歡攢錢的人物，這會兒能夠看到這麽多的錢，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老板微微訝異一句，隨後滿臉的溫和笑容，說道：“沒想到你這個家夥，竟然還這麽的執著，那好吧，在這個世界上麵，我很少能夠看到這樣執著的家夥，而且還是一個小娃娃而已，真是讓我吃驚。”
話時這麽說，但老板借過錢的速度卻是一點都不快，這樣細微的表情動作放在葉天明那裏，自然相當的清晰，隻是他卻沒有在意，要是能夠通過這小小的一百塊錢，讓老人對於自己產生某種依賴感，他就已經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俗話說得好，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那就要抓住這個男人的胃，雖然老人並不是葉天明的男人，但是這個意思，還是可以融會貫通的，葉天明依靠著這些個訣竅，在他曾經走過的那二十年裏麵，曾經還算是走過來一條相當不錯的道路，隻是那會兒，他卻被凶狠的傷了一陣，所以最終還是敗的一塌糊塗，絲毫不剩，甚至一度想要輕生！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叫喊聲，無巧不巧的傳進了葉天明的耳朵裏麵，他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即苦笑的麵對著老板，說了一句：“抱歉了，我家裏人好像來找我了，我得抓緊去看看，老板你忙就好。”
“嗬嗬，好嘞！”這名老板微笑說道，不過他並沒有進入到相比於外麵要暖和了很多的屋子裏麵，看著葉天明的背影，似乎是在等待著對方真正的消失之後自己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