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蘇漫漫渾身一顫,雙腿發軟,不受控製的仿佛失去力氣一般要跌倒。
她的氣場太強大,逼噎的她仿佛找不到任何求生的辦法。
隻有死。
一隻寬大的手掌突然握住蘇漫漫的手腕,力氣不大,卻將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穩住。
傅長夜筆直而站,高大的身軀嚴實的擋在蘇漫漫的麵前。
他直直的看著氣勢逼人的歐代琪,眼底光芒莫測,好一會兒之後,薄薄的唇瓣輕輕上揚。
“小姨好手段,借著伊莎貝拉的惡作劇,將我們都給算計了。”
伊莎貝拉站在樓梯口,臉色微白。
這件事情被她弄巧成拙了。
擔心的看了看蘇漫漫,事情變得非常的棘手了,一個不慎,蘇漫漫就會被殺。
“你讓我很失望。”
歐代琪停在距離傅長夜三米遠的位置,目光犀利,姿態淩厲。
這種嗬責的態度,隻有她敢這樣對傅長夜。
空氣像是被繃緊的弦,隨時都會過度的斷掉,而連累所有人。
伊莎貝拉頭皮發麻,連忙走上前來。
“小姨,你誤會了。”
憂鬱的看了看蘇漫漫,伊莎貝拉掩飾掉所有的情緒,姿態落落大方。
“其實你有所不知,我和傅長夜之間,就算是結婚了,可能也沒辦法生孩子。所以才會……蘇漫漫其實隻是代理孕母,她的孩子以後就是我的孩子,名正言順的。”
頓了頓,伊莎貝拉朝著傅長夜眨了眨眼睛。
“這也是我和傅共同的意思,對吧?”
歐代琪不會在意一個無名無份的孩子,就算是傅長夜的骨肉,也照樣除掉。
這是保全蘇漫漫唯一的辦法。
伊莎貝拉一個勁兒的看著傅長夜,等著他配合點頭,他卻抿著唇,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周身的寒氣不減,但卻威懾不到歐代琪。
她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是不可一世的女王。
“代理孕母?”
歐代琪重複呢喃,輕蔑而又諷刺。
她看著傅長夜,似乎在等著他確定的姿態。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等著他來同意這個說法。
手腕上,抓著傅長夜背過來的手,他抓的很緊,就像是她唯一支持站起來的力量。
可是耳邊的一字一句,卻像是重錘一樣砸著蘇漫漫的心髒。
代理孕母。
盡管知道自己見不得光,可這詞赤果果的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將她的尊嚴和曾經的感情踐踏了一地。
在他的世界裏,她隻有代理孕母這一個身份,才有資格能和他有短暫的接觸。
他會承認嗎?
蘇漫漫幾乎想不到否定的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心裏沉甸甸的,鋪天蓋地而來的諷刺感幾乎將蘇漫漫吞噬。
她低著頭,看著手腕上握著的大手,緩緩地覆上去另一隻手,一點點的將他的手指搬開。
這樣的支持和保護,她不需要。
感覺到蘇漫漫的動作,傅長夜的目光驟然暗沉,翻滾著濃烈的火氣和憤怒。
還有隱忍的心痛。
他抿著唇,一動不動,手上的力氣稍微加重了一點,想讓她放手,可是蘇漫漫的力氣更大,固執的要搬開他的手。
一點一點。
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搬開。
直到徹底脫離他。
傅長夜高大的身軀陡然僵住,憤怒和心痛交織,密密麻麻的糾結著他的心髒。
性命攸關的時候,她還是不情願站在他的身後?
怒極反笑,傅長夜薄唇的笑容驚豔的讓人炫目,張揚卻又冰涼至極。
一字一句,他緩緩開口。
“她不是代理孕母。”
“傅!”
伊莎貝拉大驚失色,傅長夜這樣說會害死蘇漫漫和孩子的。
他難道不在乎了嗎?
蘇漫漫陡然僵住,也隻是片刻,她扯了扯嘴角,說不出心裏是輕鬆還是害怕。
歐代琪滿意的勾起唇角,走到傅長夜麵前一米的距離。
她帶著白色手套的手上,拿出一把黑色的手槍。
泛著冷冽的氣息。
“不要再讓我失望。”
紅唇張開,吐出冷冽無情的字眼。
“親手殺了她。”
蘇漫漫渾身僵硬,稍稍側目,就看見了那把手槍。
它渾身漆黑,冷冰冰的,就放在傅長夜麵前的位置。
很近的距離。
她的腦子一片發蒙,從沒有想到過傅長夜會有一天用冰冷的槍口對著她的腦袋。
殺了她。
冰冷的寒氣從腳底襲來,蘇漫漫的全身像是凍成了冰塊,她全身的細胞仿佛被凍住了般無知無覺,除了心髒的刺痛感。
死在傅長夜的手上?
蘇漫漫呆呆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件事情。
她卻眼睜睜的看見,傅長夜那隻白皙而長的手,緩緩地拿起了手槍。
神經緊繃的弦,“繃”的斷了。
蘇漫漫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心裏好像有很多很多的東西轟然倒塌。
他,要殺她!
伊莎貝拉大驚,惱怒至極,就朝著傅長夜衝過來。
“傅,你不準傷害漫漫!”
幾個人高馬大的美國佬,出現在伊莎貝拉的麵前,將她給攔住。
都是歐代琪的人!
歐代琪笑容越盛,氣勢逼人。
“長夜,小姨就知道你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做的是什麽。你從未叫我失望過。”
她愉悅。
這才是她教育出來的孩子,從小到大,沒有一件事情不是完美的。
他更從來不會忤逆她。
手裏握著冰冷的手槍,傅長夜側身,居高臨下,看著臉色蒼白的蘇漫漫。
她渾身緊繃,搖搖欲墜。
她看著他,眼中的光芒強烈而又暗淡,詭異的結合成了一種情緒,叫做絕望。
這就絕望了麽?
傅長夜舉起手槍,在手裏打了一個轉,槍口對向了蘇漫漫的方向。
她的身體明顯的顫了一下,搖搖欲墜,卻又極力的支撐自己的身體。
她躲不過的,何必表現自己的虛弱呢?
蘇漫漫望著傅長夜,心裏亂七八糟的情緒激蕩,詭異的卻不是害怕。
或許是難過,或許是自嘲,或許是解脫……
“哢擦”
一聲輕響,傅長夜給手槍上了膛。
冰冷的槍口對著蘇漫漫的心髒,他眯了眯眼睛,薄唇上揚,冷魅的驚人。
異樣的危險。
他一字一句,染著笑意,“小姨,你讓我用這把槍,親手殺了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