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所有的怨恨
她不忍心，讓那個年紀輕輕就為愛癡狂的女人，丟掉自己的孩子，那是一個小生命。
錢芊芊長長籲氣，愣愣的。
顧深爵一把抓緊了錢芊芊的手臂，“錢芊芊，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告訴我。”
為什麽……席秘書當初沒有告訴顧深爵呢？
席秘書是從什麽角度考慮呢？人情？她既然是顧太太，這個事情就全都交予她處置了？
算起來，那個孩子到現在已經剛好一歲多了吧？
錢芊芊微微一笑，“沒什麽，我隻是忽然想起來了而已。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後來孩子又沒了。”
顧深爵好久沒有說話。
“我孩子沒有的時候，你在陪白玥染，那時候她剛進演藝圈，勾搭了一個有婦之夫……”
“對不起，芊芊。”
“嗯哼，你對不起我的事情超級超級多的好嘛？”錢芊芊垂下眼瞼，“那時候我的母親剛好賣掉了錢家的公司，我沒有功夫傷心，就馬不停蹄地想要找回我家的公司……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麽呢？”
她靜靜的想著。
每一次她看到他來求他，就會輕易地原諒他所有的錯誤。
每一次，她想著再也不會回來了，他一懇求，她就忘記了？
人心，其實一次次地涼了下來。然而他就是有本事，一次次地厚著臉皮回來。
她這麽想著，就忍不住問出了口。
顧深爵在電梯中，聽到這句話，臉色也跟著難過起來。
“那我能怎麽辦？放你走？那樣你就永遠也不屬於我了。我可以忍受生命中任何事情，唯獨不能忍受沒有你。”
“為什麽呢？”錢芊芊抬眼看著顧深爵。
顧深爵也回望向她。
“我知道你很愛我，可是……我總覺得你並不完全屬於我，每一次……”錢芊芊纖細的眉頭微微攏起，“你都好像藏著什麽讓人恐懼的東西，吸引著人，讓人恐懼，又忍不住讓人靠近。”
“錢芊芊，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電梯門打開又合上，錢芊芊和顧深爵一起下樓出門。
不巧，遇到了王秋枝在醫院大廳門口，癡癡地站著。
人來人往的人群，已經是春分了，王秋枝還套著她的皮草，悵惘迷茫地站在大廳門口。
她的臉上還帶著上次摔傷的痕跡，手上打了石膏，好像骨折了。
“媽？”錢芊芊疾步走了過去。
王秋枝看到了錢芊芊，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媽，你怎麽了？”
錢芊芊拉住了王秋枝的袖子。
王秋枝一聲怪叫，“死丫頭！你長點兒心！你弄疼老娘了！”
“對不起，媽！”錢芊芊慌張收了手。
顧深爵的臉色隨著那一聲死丫頭，陰鬱了下去。
“我……我還能再等誰！我再等你啊！”王秋枝氣呼呼地說道，“你還知道你有我這麽個娘啊！我聽說你攀高枝了！現在是什麽白家大小姐了！”
一邊說著，一邊上綱上線的拿出了當初和錢誌強撒嬌耍賴時候的本事，眼眶說紅就紅了，“我說啊，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我隻聽說過，娘不認女兒的，我沒有聽說過女兒不認娘了。”
醫院大廳擠滿了人，王秋枝這麽一鬧，所有人都聽到了。
一群大姑娘小媳婦兒婆婆媽媽就把錢芊芊和顧深爵圍了起來。
指指點點的樣子，讓人非常難堪。
偶爾還會有閑言碎語。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認了有錢人家的女人做媽就不要親娘嘞……”王秋枝是個人來瘋，越多人圍觀她，她就越是開心。
錢芊芊一點辦法都沒有，“媽媽，你別在這裏嚷嚷！我又不真的認了別人當媽媽，是外麵傳言我是人家女兒我一個字都沒有說過好嗎？媽媽你太上綱上線啦！”
王秋枝不聽錢芊芊解釋，依然不管不顧地鬧著。
顧深爵一直忍著沒有發作，此時抬腳，幾步悠悠走向了王秋枝，壓低了嗓音。
“錢太太，你這麽喜歡鬧，真的應該慶幸你是芊芊的母親，否則，我有本事讓你家破人亡賣女兒賣公司，我就有本事讓你過的生不如死。”
王秋枝嚇得說不出話來。
瞪大了眼睛看著顧深爵。
顧深爵冷笑，“你該不會認為錢誌強帶著公司小秘跑了，真的是一場意外吧？”
冰冷的，淬毒一般的雙眸，讓王秋枝嚇得說不出話來。
她轉身就想要走。
又想起來她的寶貝女兒白玥染的囑咐，不敢走。
白玥染說，無論如何，一定要讓錢芊芊和顧深爵離婚。
這是白玥染問她叫一聲娘的條件。
她在女兒和恐懼之間猶豫了好久，忽然轉過身，笑了起來，“顧總說什麽話呢。我們做父母的都是希望女兒好的，別說你隻是單單讓我們家家破人散，就是讓我們家家破人亡，我王秋枝葉不會多說一句話。”
這句話音量抬高了不止八度。所有人都能夠聽見王秋枝說了什麽，包括……錢芊芊。
錢芊芊臉色一白，“媽媽，你說什麽？”
“芊芊，你知道，為什麽媽媽一直不喜歡你嘛？”
錢芊芊默不作聲，呆呆站在人群中，凝望著自己的母親。
“媽媽，到底為什麽……”她喃喃地說道，快步走了幾步，“媽媽？”
王秋枝指著顧深爵大聲喊道，“錢芊芊，你這個嫁了人就忘了本的東西！你的丈夫害得我們家公司難以為繼，並且威脅你爹帶著小三跑了你知道嗎！你姐姐的婚事感情為什麽一直都不順利，也都是你這麽個好丈夫作祟。”
“顧深爵……是真的嗎？”錢芊芊轉頭看向顧深爵。
她的手腳冰涼。
顧深爵輕哼一聲，冷冷的雙眼看著王秋枝。
“你有本事，你就讓我這個老太婆當場死了啊！”王秋枝冷笑，“你不是已經把沈一萍差點掐死了嗎？來啊……來掐死我啊！我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王秋枝的聲音好像地洞裏的老鼠，陰沉，冰冷，好像垂死掙紮一般，“你殺了我，你就永遠不要想和我的女兒在一起！我家芊芊是傻，不管你做什麽，你哄兩句，好好對她她就能忘了。可是，我呢！我是她親媽！有什麽仇恨，比你殺了她的親媽還要過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