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罪惡之源
小魔觀，觀內。
金魚低著頭，一言不發，還在自責當中。
小狐狸吧嗒著眼淚，哽咽的小身板一抽一抽，連耳朵都耷拉下來。
氣氛十分壓抑，令人不爽。
老魔頭在一旁，感覺都頭大了。
猛地一拍桌子，喝道：“都幹什麽呢？才這麽點小挫折，就承受不住了？”
“老魔頭爺爺，那可是月姐姐……”
“哪有怎麽樣？雖說長得很漂亮，是個美……呸，說到哪了？對，小小挫折你們就一蹶不振。
先不說她還活著，哪怕香消玉殞，就你們現在這副模樣，又怎麽能給她報仇！
所以說，都給我振作起來！”
金魚抬頭，無神的看著他：“除了銀月，還有薛蕙他們”
“嗯……人生在世，區區幾十載，皆難逃一死，早和晚這都是命數，怪不得你”
“不怪我？怪你？”
“對，怪我，行了吧”
“.……”
金魚撇撇嘴，沒再回話，繼續保持沉默。
老魔頭煩躁的撓頭，這典型一條道走到黑的節奏，讓他頭疼不已。
所以懶得再去跟開解，現在的金魚根本聽不進去任何道理，最重要的是讓他自己想明白。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經曆這麽大的挫折，想要走出陰影，必須得自己想明白。
老魔頭又道：“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你們還去私塾嗎？”
小狐狸癟著嘴道：“去什麽去，仙兒要呆在小魔觀裏，隨時待命！”
“待命做什麽？”
“打滅天門那些壞人！”
“.……就你這小身板？”
“不許看不起仙兒，我很凶的！”小狐狸齜著牙，一臉的嚴肅，瞪著老魔頭。
老魔頭捂著額頭，差點被她這副樣子氣笑。
小丫頭再凶，也是隻未長大的狐狸，就這點實力，還不夠給人塞牙縫。
目光又移到金魚身上，道：“你呢？”
金魚無比深沉，悲傷道：“我現在很內疚，能不能不打擾我”
“.……”
老魔頭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拎起二人。
不顧他們的反抗，一手一個，直接甩飛，砰的一聲，關上觀門。
道：“小魔觀不養閑人，你們給我上私塾去”
小狐狸叉著腰，堅定道：“哼，不去，仙兒從不向惡勢力低頭！”
金魚看了她一眼，淡淡出聲：“仙兒，你長大了，懂得辨是非，咱們不走，就坐在這！”
“嗯”
二人堅定不移，老頭子的話從門內傳出：
“丫頭，老頭子的錢袋子是不是被你拿了”
“沒有”
“是嗎？敢不敢下山去當麵對質？”
“憑什麽，我不下山！”
“行，你不下，我下，嘖嘖，等我拿回錢，你們的大餐可就沒嘍”
“你卑鄙、你無恥、你臭不要臉，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小狐狸像是被踩了尾巴，反身跳起，氣鼓鼓的瞪著觀門。
老魔頭則是慢條斯理，絲毫不在意，鄙視道：“偷老頭子的錢，你就不卑鄙、不無恥、不臭不要臉？”
“哼，你別得意，小魚，咱們走”
“去哪裏？”
“下山，私塾”
“.……”
小狐狸抓著金魚的手，氣勢洶洶，往山下走去。
觀內，老魔頭滿臉的不屑，得意道：“哼，還治不了你們，真是可笑”
得意了一會兒，他又開始悲傷，仰頭看天，唉聲歎氣：“破財買笑，虧，虧大發嘍”
……
下山的路上，白雲飄飄。
金魚無語的看著小狐狸，甩了甩手，結果還沒甩開。
氣道：“你的堅持呢？”
“啥堅持？那是什麽東西，能吃嗎？”
“銀月還生死未卜呢”
小狐狸身形一頓，耳朵耷拉下來，一股悲傷之意從身上傳出。
金魚鬆了口氣，看起來小狐狸還是有情有義的，豈能為五鬥米折腰？
隻聽小狐狸哽咽道：“月姐姐，同為狐族，你在天有靈，我一定會給你帶些美味來祭奠你，你就安息吧”
說著她還雙手合十，朝著四方拜了拜，以示敬意。
金魚滿頭黑線：“她不一定死了！”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我相信月姐姐，吉人自有天相，逃得了一時，定能逃得了一世，小魚啊，你多慮了”
“.……”
小狐狸沒心沒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金魚這話問的，純屬自討沒趣，忍不住哀歎：“俗話說，養不熟的白眼狼，說的就是你”
“不對，是養不熟的白狐狸”
“我……”
見小狐狸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金魚不禁歎了口氣，替銀月默哀，這都是什麽同族，好歹他還會擔心她的安危。
而小狐狸，身為同族，麵對一頓美味，就敗下陣來，真是莫大的悲哀。
二人拉拉扯扯，走走停停，終於來到私塾。
不過他們還是遲到了，老學究嘮叨過幾句後，才放金魚坐回座位。
由於他不在狀態，渾渾噩噩的渡過一個多時辰。
好不容易等到下學，老學究叫住他，等學生們都走光，才慢悠悠的走到麵前。
語重心長道：“小魚，心不在焉，是讀書的大忌，你這樣行屍走肉，來與不來，又有何異？”
“先生，對不起，不過我心情不好，實在沒辦法”
老學究挑眉道：“心情不好？是心中怒火，還是身邊瑣事？
讀書講究個心平氣和、天人合一！
煩惱、哀思、怒火、恐慌、驚擾、喜樂，是人就會有其中一種情緒，如若不自己走出來，隻能越陷越深。”
金魚抬頭問道：“可若是有人因為我而受傷呢？”
“哪看有心還是無意，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
術正而心順之，則形相雖惡，而心術善，無害為君子也！”
“先生，能說的簡單些不，小魚聽不懂”
“.……說通俗點，就是你有心之舉，哪怕做的對，也不賞；無意之舉，哪怕做的錯，也不罰。
隻要你心懷正氣，做事合乎大義，無論結果如何，都不影響你成為一個君子，懂了？”
“噢！”
見他點頭，老學究頷首，囑咐道：“多看點書，世間百態、人生哲理都在其中，你還有的學”
“是”
金魚恭敬的躬身，雖然心裏還是不好受，但感覺好了不少。
之前的自責也全部推翻，保護狐仙廟的啞人，送他回家，這本身就沒錯，誰能料到滅天門來的如此之快。
所以這一切的過錯，不能完全歸咎於他。
身為罪魁禍首的滅天門，才是罪惡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