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在我麵前,你可以
沈茉茉看著秦氏別墅外的一草一木,腳下步子不由有些變慢,心情也變得複雜。倒不是說她有多留念這裏的人,隻不過,這個待了兩年的地方,曾經也有她的部分心血。
她自嘲地笑了笑,有什麽好難過呢?
人的一生總會遇到幾個渣男,而這種種,就當是在為最後的幸福攢人品好了。
思緒神遊在天際之外,倏地,她察覺到一道炙熱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識抬眸,猝不及防撞入雙深邃幽冷的眸。
四目相對,男人嘴角蕩漾出抹勾魂攝魄的弧度,嚇得沈茉茉趕忙移開視線,然後碰到瘟神般邁步就跑。
哪知道剛走出幾步,背後就傳來詭譎攝人的聲音,“沈茉茉,我會吃了你不成?”
沈茉茉皺起眉頭欲哭無淚,剛皮笑肉不笑的轉過身,手腕就被人拉住了,話到嘴邊,她變了口風,“喂……你又想怎樣?”
臉頰驀地一疼,勻稱修長手指毫不客氣捏住她,接著男人魅惑俊顏就湊過來,“你叫我什麽?嗯?我沒有聽清。”
沈茉茉一愣,當即氣得咬牙切齒,偏偏不敢發作,“宮歐銘。”
宮歐銘揚起唇瓣,魅惑至極,然後讚賞似的揉揉她頭發,用著極為撩人的嗓音,“乖~”
“你!”沈茉茉忍著心中怒火,一字一頓道,“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宮歐銘還沒開口,身後卻傳來令外個尖銳的聲音,“果然是不甘寂寞的騷狐狸,剛和我兒子離婚就和野男人勾搭上了,還在那裏覺得好像全天下都欠你一個老公一樣。”
聞言,宮歐銘視線落在沈茉茉手裏捏著的文件上,邪眸略含深意的眯起,沒有說話,卻是攬住沈茉茉的腰肢,將她拉入懷中。
能從秦家這對奇葩母子手裏順利拿到離婚協議書,這小女人的確有點本事。
萬靜秋看到麵前摟摟抱抱的兩人,眼睛直接氣紅,把她兒子打得皮青臉腫的人,就算化成灰她也認得,說話自然夾槍帶棒。
“還有你一個男人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卻對已婚之婦情有獨鍾……嘖嘖,你可得仔細點,像沈茉茉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會給你戴綠帽子。”
“這是我和茉茉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操心。”宮歐銘雲淡風輕睨著萬靜秋,眼底攜帶的鋒芒看得人頭皮發麻。
萬靜秋下意識朝後退出半步,渾圓體態瞬間秒慫,豐滿嘴唇囁嚅幾句,但半個字都沒有發出來。
她就是這樣,欺軟怕硬。
何況,他們母子都是在宮歐銘這裏吃過虧的,至今都還有心理陰影。
像是印證她的想法,宮歐銘有意無意瞥了眼秦臻那方,邪眸溢出點點詭譎的光,“還是多操心下你自己的兒子比較重要。”
沈茉茉回眸看著身側的男人,她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那個就是睡了沈茉茉的男人?”顧盈一看見宮歐銘,就驚呼出聲,她簡直嫉妒極了,憑什麽那個小賤人運氣就那麽好?
不但出生比她尊貴,現在就連跟她有一腿的野男人都長得那麽帥,五官精致,鼻梁高挑,一筆一劃都像是上帝的寵兒。
“你怎麽認識他?還是說……”見到顧盈滿眼犯花癡的模樣,秦臻語氣不善,那個男人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
為什麽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兩個都對他另眼相看?
顧盈心中微緊,當即否認,“我怎麽可能認識?我隻是聽阿姨說沈茉茉婚內出軌,跟別的野男人好上了而已。”
“是啊,小臻,你在懷疑什麽?”萬靜秋做賊心虛,連忙打著圓場。
見到顧盈和萬靜秋眉來眼去的示意,沈茉茉更加確定那晚她丟失清白,是這兩個人狼狽為奸的結果!
小手緊緊地握了握,她冷冽聲音猶如最淒厲的詛咒,“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們做過的傷天害理的事情,總有一天全都會報應到你們身上。”
話音落下,她便掙脫開宮歐銘的懷抱,輕聲道,“我們走吧。”
“嗯。”
難得聽到小女人對他這麽溫柔的口吻,宮歐銘好心情地接受了她的提議。
隻是,離開前,他最後看秦家幾人的那眼,異常冰冷。
敢欺負他的人,就要有被報複的覺悟!
兩人走出好一段距離,沈茉茉抿抿唇瓣,猶豫了瞬才道,“那個……剛剛謝謝你。”
“哦?謝我什麽?”宮歐銘明知故問,刻意逗她。
“沒什麽!”
盡管,沈茉茉並不想和這個男人有半點關係,但不可否認,那個擁抱的確讓她有那麽瞬,覺得自己不再是孤軍奮戰。
縱使她比誰都清楚,那僅僅是錯覺。
說完,沈茉茉徑自離開。
秦家母子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也不意味著這個男人就是好惹的主,她時刻都在提醒自己與他保持距離。
宮歐銘看著她纖瘦的背影,雙手懶懶地插在褲袋沒動,他一挑嘴角,“沈茉茉,謝謝不是光靠嘴說。”
抿抿粉薄的唇瓣,沈茉茉回頭,就看到宮歐銘已經跟了上來,“你想讓我幹什麽?”
男人二話不說,牽起她的手就丟進路邊的車裏。
“混蛋!”
“再罵一個字,我就讓你看看混蛋兩個字是怎麽寫。”他口吻極淡,甚至沒有威脅的意味,偏偏聽得人毛骨悚然。
沈茉茉敢發誓,這個男人比十個秦家母子還要讓她頭疼。
“你該不是想讓我出賣色相吧?”
沈茉茉蜷縮在另外一邊的車門旁,黑眸警惕的瞪著大長腿已經邁上來的男人,表情一本正經,“我告訴你宮歐銘,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
“哦?那麽在你看來,我會把你當成哪種女人?”他傾身湊到她耳畔,修長食指微挑她衣襟,一副地痞流氓的妖孽姿態。
宮歐銘挑起嘴角,故意對準她頸項吹氣,“又或者,你更加喜歡這種肉體償還的方式?嗯?小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瞳仁,沈茉茉反而冷靜下來,腦袋朝後縮了縮,然後半眯著眼睛,故意岔開話題。
“宮歐銘,你該不會暗中插手了秦家的事情吧?”
見逗她逗得差不多,宮歐銘坐直身體正對前方,修長手指漫不經心撫著眉心,“為什麽會這麽問?”
“直覺。”
他勾起唇角,笑而不語。
“不管你是因為什麽,我知道你那都是為我好。隻是……”她緊緊地盯著他,目光鮮有的認真,“我比誰都清楚,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都庇佑在別人身後成長。那樣如果真有一天,失去為自己遮風擋雨的靠山,那個人的世界就會徹底崩塌。”
正如五年前的自己!
沈茉茉本來是含著金湯匙出生。
蓉城古老財團沈氏,就算是在整個帝都也是排得上名次的家族。
可是,就是這個擁有上百年基業的古老財團,卻因所謂的涉嫌走私,旗下所有公司,一夜間全被查封。
父母蒙受不白之冤,受不了打擊,相繼跳樓自殺。
那個時候的沈茉茉簡直不堪一擊,受不了人情冷暖,受不了牆倒眾人推,更受不了突然孤零零的一個人。
隻會蜷縮在未婚夫的身後哭泣,可是最後,連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也忍受不住家族的壓力,與她一刀兩斷。
從那個時候起,沈茉茉就知道,別人永遠都是靠不住的,要想不受欺負,就必須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想到沈氏家族破敗的那段時間,沈茉茉眼睛就止不住的酸酸澀澀,偏偏她的表情並沒有半點挫敗。
宮歐銘看著女孩這樣的側顏,有瞬地晃花了眼睛,心底最深處,有那麽個角落,泛起絲絲微不可查的觸動。
他單手扣住女孩的後腦勺,將她強行按在自己的腿上,沈茉茉一驚,下意識掙紮著要起來,哪知男人的力氣過大,她根本紋絲未動。
修長勻稱的手指,輕輕穿梭過女孩柔軟的發絲,男人的動作是那麽漫不經心,卻如一枝輕軟的羽毛,撫慰到心底深處。
“想哭就哭,在我麵前,你可以。”
眼淚猝不及防奪眶而出,沈茉茉卻是固執的直起身,胡亂抹把眼角的淚,嘴硬道,“誰說我想哭?宮歐銘你不要總是這麽自以為是!”
宮歐銘難得沒有拆穿她,而是吩咐前麵的艾倫特道,“開車去我的私人別墅。”
“是,宮少。”
……
沈茉茉還在做夢時,就察覺到屁股隱隱作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那線條流暢的腿,氣得她怒火飆升。
抬眸正欲暴走,男人頎長俊美的身軀便落入眼中,不得不說,有那麽瞬,她被色迷心竅,竟一時忘記動作。
麵前的男人,黑色燕尾服搭配血色襯衣,將王者風範盡顯淋漓,就連收腿的動作都顯得優雅高貴。
“大清早的,你幹嘛啊?”沈茉茉煩躁地抓抓頭發,還未睡醒的她,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子起床氣。
“給你五分鍾起床洗漱,順便……”男人從上到下打量她眼,“收拾一下你的雞窩頭,敢給我丟人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
話音落下,華麗轉身出去,留給沈茉茉一個筆挺修長的背影。
沈茉茉直接氣得咬牙切齒,媽的,她上輩子八成是欠了這個男人,所以現在要來還債,簡直莫名其妙!
直到……視線瞥到床頭櫃上擺放著的精致水色禮群,沈茉茉才忽然想起昨晚答應宮歐銘的事情。
為了答謝他幫自己解圍,今天要陪他去參加宴會。
盡管,沈茉茉也沒求他幫自己,但人情這種東西,總歸能少欠點就少欠點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