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再說一遍
“哎呀……胳膊酸死我了。”沈茉茉捏著自己已經被繩子勒紅的手腕,眉心不由自主皺了起來,真是疼死她了。陸啟賢凝著她,帶著點嘲諷地語氣,“沒想到你剛剛那麽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這麽嬌氣。”
廢話,要知道,她曾經可也是金枝玉葉地千金小姐啊,雖然這些年也漸漸過上平常人地生活,但到底還是細皮嫩肉。
至於她明明疼得不行,卻還要裝出毫不在意的模樣,那不過是不想被人覺得自己好欺負。
畢竟人類骨子裏都包含著欺軟怕硬地特性。
沈茉茉邊揉著手腕,沒好氣地道,“你要是覺得不疼,倒是可以自己親自試試。”
話音剛落下,她突然想到什麽,暗叫聲不好,果然就看到陸啟賢方才退卻地冷意,瞬間如潮水般傾瀉而來。
他唇瓣抿出無情地弧度,眼神裏盡是冷意,然後不急不緩挽起自己的袖子,那麥色肌膚上道道疤痕立刻映入眼簾。
密密麻麻,每一刀似乎都清晰可見。
陸啟賢嘴角含笑,但是那笑容中包含得詭譎還是看得人頭皮發麻,“嗬、那麽你覺得是刀子疼還是繩子疼。”
這個東西不好說,畢竟,兩樣東西都可以要命。
沈茉茉心裏這樣想著,卻不敢說出來,光是看著他結實手臂上地道道傷痕,她都有些害怕地咽著口水。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真想說一句,大師真是厲害,小的甘拜下風。
當即搖頭擺手,滿麵笑嘻嘻地神情,“嗬嗬,不……不用給我看你的光輝戰績,我知道你很厲害。”
她臉上的笑容都快笑僵了,“你趕緊把它收起來吧。”
“我還以為沈小姐膽子這麽大,很想試試。”陸啟賢嘴角含笑,冷毅精美地臉,完美到無懈可擊。
隻是,對於幾次三番想拿走她小命的人,就算他長得再好看,她也沒有多大的欣賞興致。
沈茉茉身子往後挪了挪,“沒,沒有,我膽子可小,而且還可能有隱藏地心髒病,您別嚇我,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陸啟賢慢騰騰放下袖子,雲淡風輕地一笑,偏偏說出的話殘忍至極,“如果沈小姐哪天想來體驗地時候,自己下不了手的話,我可以代勞。”
這話說得沈茉茉都想直接給他跪下了,當即,不敢再隨便說話,在一個瘋子麵前保持沉默或許更加安全。
見她如坐針氈地模樣,陸啟賢冷笑聲,然後起身,重新斟了半杯紅酒,坐在那裏慢慢地品起來。
空氣突然就變得安靜下來,正在沈茉茉盤算著要怎麽開口說離開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聲音,“陸少爺。”
得到應允,那人推門而入。
陸啟賢雙腿交疊,優雅落坐在沙發裏,而帶回來的少女,則小臉煞白地坐在他旁邊長睫有些瑟瑟發抖。
眸光從沈茉茉身上掠過,他眼底閃過抹意味不明的光,然後微微俯身,畢恭畢敬地開口道,“陸少爺,宮少來了。”
宮歐銘?
聽到這個名字,沈茉茉都有種如釋重負地感覺,雖然她嘴上不承認,但潛意識她就知道有那個男人的地方就代表安全。
陸啟賢看著女孩麵上欣喜地表情,嘴角冷冷地揚起抹弧度,嗬嗬,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找到這裏來了?
果然是他的好哥哥!
隻不過有些好奇,他這次來是因為這個女人?看來,他的哥哥好像對沈茉茉的確有點與眾不同。
眼底有什麽東西閃過,陸啟賢卻是將視線調轉至沈茉茉,“你一會應該清楚怎麽說吧?嗯?沈小姐。”
見她點頭,無疑,這個女孩的確很聰明,他讚賞地揚了揚唇角,滿意地笑笑,“很好。”
但是沈茉茉心裏想的則是,這事當然不能被宮歐銘知道,否則,他肯定會為了維護宮氏名譽而阻止。
“砰——”然而,就在兩個人各存心思想的時候,房間的門,倏地被一股大力給猛地踹開。
嗯,很粗暴地那種踹。
沈茉茉和陸啟賢同時抬眸望去,果然就看到那張熟悉俊美地臉,隻是此時,宮歐銘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戾氣。
而他身上穿的風衣也很適時地隨風飄蕩,讓他看起來像是地獄而來的修羅,強大詭譎又氣勢逼人。
陸啟賢眼底飛快閃過抹俱意,然後皺著眉沒有說話。
倒是沈茉茉立刻起身迎過去,“咦,宮歐銘,你怎麽來啦?”
“嗬、怎麽,不歡迎?還是說打擾了你們的興致?”
宮歐銘半眯著眸睨著她,不知道為什麽,沈茉茉總覺得他說這話時,眼底溢出來的寒芒,像是要將她給生吞活剝。
她哪裏又得罪他了?
真是莫名其妙,如果隻是因為她不久前,拒絕他結婚的事情,那他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長。
沈茉茉剛想抱怨兩句,哪知道男人直接越過她朝身後的陸啟賢看去,她分明從他眼中看出一閃而過地殺意。
然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邁著穩健地步伐,朝麵容冷酷無波瀾的陸啟賢走去。
琥珀色眸子半眯,不經意溢出地危險,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驚悚。
他步伐走得極慢,但偏偏每一步似乎都染上詭譎氣質,像前來索命地惡魔,居高臨下的氣勢,就已經完勝陸啟賢。
沈茉茉從來就知道宮歐銘很危險,從見他第一眼的開始,她就知道。
隻不過,他的危險是深藏在骨子裏的那種,不會輕易顯露。
平時見到他,最多隻會覺得難以相處了點。一旦他氣場全開,那就是自帶製冷效果的冰箱,而且還是那種零下幾十度的極寒溫度,即便不用過多言語和動作,也會讓人有立刻跪地求饒地衝動。
但陸啟賢地危險屬於鋒芒畢露,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做得殘忍至極,簡單粗暴。
看到宮歐銘,陸啟賢仍舊雙腿交疊,悠閑地坐在那裏,就連眼皮都沒有抬下,但他微縮的瞳孔卻沒有掩飾他的驚慌。
就連這樣對自己都殘忍地人,看到另外一個人時,也會產生這種情緒,這倒是讓沈茉茉不那麽憋屈了。
畢竟,連陸啟賢看到宮歐銘都會害怕的話,她平常認認慫啥的,也不丟人。
直到那抹黑色身影逼近自己,陸啟賢終究是覺得坐不住了,正要放下腿起來。
一個拳頭就先一步砸來,直接將他打得整個上半身都朝沙發裏倒去。
沈茉茉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耳邊響起地倒抽涼氣的聲音,就知道那拳頭的力道絕對不輕。
陸啟賢撐著沙發坐直,嘴角疼得厲害,就連牙齒似乎都被打得鬆動,他卻是低低地笑出聲來,“嗬嗬嗬……嗬……”
直到笑得有些喘不過氣,他才緩緩抬頭望著宮歐銘,啟唇,正要說什麽。
“噗——”宮歐銘又是一拳頭飛過去,這下,直接將他打倒在沙發裏。
從沈茉茉那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他半張臉,但就是那半張臉,就已經青一塊紅一塊,就連嘴角都溢出鮮血。
由於他膚色白得異於常人,這讓那血出現在他臉頰,顯得格外醒目,但是宮歐銘仍舊視若無睹。
伸手抓起他的衣領,膝蓋頂住他想要掙脫的腿,然後拳頭又如雨點般落下,每下都用盡力氣。
陸啟賢被打得渾身抽搐,他也再沒發出半點聲音,冰冷墨眸仿佛定格在某個瞬間,看不到半點光芒。
沈茉茉終是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道,“宮歐銘!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用拳頭來解決?”
手上的動作隻是略微遲疑,宮歐銘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抬手又是一拳頭落下,根本不留半點情麵。
“你住手!”沈茉茉憤怒地盯著這個無情地男人,可是話音剛落,就被聲有氣無力的聲音給製止。
“你閉嘴……噗……”
開口說話的是陸啟賢,隻是他剛一開口,忍在喉間的血終是沒忍住噴出來,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嘴邊卻依舊掛著毫不在意的笑意,調轉視線,看向宮歐銘,他冷笑,“讓他打,我看他能不能動手打死我。”
宮歐銘比他笑得還冷,啟唇,幾乎是從唇縫中吐出幾個冷酷字眼,“很好,我也很想試試。”
見宮歐銘揚手又要打人,沈茉茉突然幾步上前,驟然張開手臂將陸啟賢護在身後,怒目而視瞪著麵前怒容滿麵的男人。
“我知道他做了什麽事,但不管怎樣也罪不至死吧?何況,他叫你一聲哥,你怎麽可以半點都不手下留情?”
宮歐銘睥睨天下地睨她一眼,聲音雲淡風輕,卻不容置疑“讓開。”
“我不讓!宮歐銘,你怎麽可以這麽蠻不講理?走進來二話不說就動手打人!就算法官判刑,也好歹要有個罪名吧?”倒不是說沈茉茉有多心疼在意陸啟賢,她才沒那麽聖母去幫助一個才綁架了自己的男人。
隻是,如果真要她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在她麵前活活被打死,而且還是血肉模糊鮮血淋漓的那種,她真覺得以後會做噩夢。
宮歐銘琥珀色眸子溢出點點寒芒,半眯的眸危險到極致,“沈茉茉,你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媽的,又是這種威脅的語氣!
偏偏還每次都能讓沈茉茉秒慫,當即後怕地咽咽口水,小聲嘀咕道,“我的意思是說,不管怎樣,他都是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