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它是殘缺的
天水仙域之外，已經被傳送出來的高尊何靜夫婦麵色陰沉。
“仙尊傳承被人得到了？”何靜聲音中帶著一絲隱隱的怒意。
作為三絕仙島除了仙境老祖外數一數二的存在，即便在絕情絕義和絕道上有不弱的造詣，何靜內心深處也是極為驕傲。
對於自己被水行第一問困住不得動彈之事，她耿耿於懷。
要她承認是自己感悟不足，被仙域之力強行移出，是萬萬不可能的。
高尊與她在一起了多年，自然明白她的想法，也不點破，道：“事已至此，倒是有些麻煩。”
“你我在此堵住他們，最終無論是誰得到傳承，都要乖乖交出來。”何靜冷聲道：“另外，那公孫應，活得時間也夠長了。”
高尊微微皺眉：“公孫應倒是好說，可那東州修士和海妖皇，都並非易與之輩，師妹，這.……”
對於道侶的瞻前顧後，何靜很是不滿：“你我有老祖法旨在身，怕他們作甚！”
高尊見狀，心中歎了口氣，沒再多說。
自從何靜三絕之道小成後，他便察覺到其內心深處湧動的一股殺意。
這股殺意平日裏猶如小火慢燉，慢慢灼燒著何靜的道心，使得她性格中多出了一股暴戾和瘋狂。
“回去之後，還是請老祖出手探查一番。”高尊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
仙域之中。
剛剛得到仙尊傳承的公孫應並沒有立即坐下感悟修煉，而是跟在白易身後，離開了水行七問的範圍。
“接下來你就在此等候。”白易吩咐道。
公孫應看了一眼身後，仍在水行七問內的幾人，猶豫著說道：“道主，那他們.……”
“無妨。”白易淡淡道：“他們若是走過了考驗，也會得到傳承。怎麽，想將傳承據為己有？”
公孫應連忙低頭道：“不敢，一切全聽道主吩咐。”
“嗯。”白易微微頷首，化作流光飛入了仙府之中。
依舊是那座平凡的院落，巨碑矗立在正中央。
青帝負手站在巨碑前，平靜道：“你想反抗。”
白易輕笑一聲：“前輩認為，我應該認命？”
“天水何其驕傲，想讓她與那個叫柳溪雲的女子共存，並不容易。”青帝搖頭道。
“我隻是給了她一個機會。”白易笑容不變，“天水前輩也是上古之時的絕世仙尊，若是識時務，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更何況，這本就是一件雙贏的事情。”
青帝微微一歎：“你的命數，駁雜紊亂，便是大羅，恐怕都難以看清你的將來。”
大羅金仙，改天換地，有預知未來，回溯時光之能，一眼便可看穿因果，推衍出將要發生之事。
“這是好事。”白易沉默了一下，說道。
“我看到了你的反抗。”青帝說道：“從看你的第一眼，我便感應到了太清的道韻，陰陽自然道。”
“前輩與太清聖主之間，孰強孰弱？”白易旁敲側擊地問道。
青帝看了他一眼，目光仿佛能夠看穿他的內心。
“太清的陰陽自然道，是天道最根本的幾條大道之一，他的金仙道果，比我強。”
“而且，我隻是一個逃兵罷了。”
青帝仰望仙府上方，那由海水構成的深藍色天空，目光深邃得宛如化不開的濃墨。
“苟延殘喘十萬年，不知什麽時候是個頭。”
不知為何，白易感同身受般，內心升起一股孤寂和荒涼。
“前輩就準備一直在此處等待天水仙尊歸來？”
“那仙尊歸來後，兩位前輩又要去做什麽？”
白易定聲問道。
“我也不知。”青帝緩緩道：“天水成功複蘇後，我答應她為她出手一次，至於牽扯什麽，一概不知。”
“或許也正是預見了她要做的事情，天道才會指引你前來。”
“他的算計，非你可想。”
這一點，白易自然知道。
有能耐覆滅上古修仙界的存在，又豈是那麽簡單？
“五行、乾坤、靈玉、陰陽.……你很好地利用了他給你的權柄。”
青帝忽然開口，將話題轉移到白易身上：“但你想脫離掌控，僅憑太清的大道，還不夠。”
“頓悟，是他給你的，他自然有辦法得知你對大道的感知情況。想要出其不意，你在創造底牌之時，就必須刻意地回避頓悟。”
白易點頭：“除了初期感悟陰陽自然道，之後我都是憑借自身之力進行感悟修煉，進度的確慢了許多。”
“我或許，是天道與某個人協議的產物。現在雙方各懷鬼胎，互相算計，我才能夠借助種種機緣，準備脫身。”
青帝是上古仙帝，就算出於自身原因，無法出手相助，也應當能夠在這方麵給予一些指點。
因此，白易沒有絲毫隱瞞。
“另外.……”白易將腰間的靈玉摘下，伸手一抹，其中的一縷黑氣便浮現在青帝麵前。
“為了對抗頓悟，我收服了一隻心魔。”
“竟然是心魔？”青帝眉毛一挑，第一次露出詫異。
白易應道：“不錯，此魔被我以道韻封鎖，一旦我有頓悟的跡象，便會幹擾我的道心，將我從頓悟狀態中打斷。隻不過現在處在沉睡之中，不知何時能夠醒來。”
青帝接過靈玉，手掌輕輕摩挲，忽地露出一絲驚疑。
“此魔的本源竟然如此強悍。”
白易解釋道：“前輩不知，在此之前，它曾吞噬過鬼物以及一位純陽真仙的一縷惡念。”
“不。”
青帝搖了搖頭，聲音微微上揚：“我說的，是它本來的心魔本源。況且，你覺得正常的心魔，擁有吞噬鬼物和仙人惡念的能力？”
如果真的如此，那麽心魔的凶威早就名揚八方了，完全能夠號稱鬼物克星。
白易悚然一驚。
回想著過往的種種，的確，許多時候，夜魔的表現都存在著奇怪之處。
隻是他不了解心魔這種存在，也沒多起疑心。
現在連青帝都這麽說.……
夜魔，恐怕真的不簡單。
“而且，它是殘缺的。”
下一刻，青帝說出的話語，讓白易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