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這招叫做深入咽喉
大荒帝所贈的一縷人皇氣，本意是在虛空亂流之中保住白易的性命。
誰知白易運氣爆棚，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穿行空間通道，竟是風平浪靜，一絲強烈的波動都沒遇到。
那一縷人皇氣也就老老實實地待在他體內，先是護住了白易周身的儲物袋，腰間靈玉等一係列身外之物，最後還被煉化，為他恢複了些許力量。
真·鞠躬盡瘁。
在這種情況下，吞噬了道宗惡念，在靈玉中沉睡多年的夜魔終於蘇醒。
“白小子，你現在的情況可並不樂觀啊。”
夜魔大笑，竟是主動突破了靈玉外白易布下的封印鑽出，化作一縷如真似幻的黑氣，飄在白易麵前。
“道境枯竭，肉身瀕臨崩潰，現在的你，恐怕連法力都無法流轉全身吧。”
“所以？”白易眉毛一挑，淡淡道。
“乖乖被本座奪舍，如何？”夜魔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
聞言，白易攤開手，一副放棄抵抗的樣子，道：“可以啊，來吧。”
“現在的我，也不過是一副殘軀，在這西漠沒有絲毫根基，想要東山再起，不過是奢望。”
“如果我沒猜錯，你雖然境界大漲，但也無法隨心所欲地進行奪舍，畢竟你的本源原本就是殘缺的。”
“你都知道了？”夜魔聲音陡然變冷。
白易說道：“你我初次見麵，你便說過這一點，此前東海之行，有一位上古的前輩確認了此事。”
他頓了一下，笑道：“我直麵道宗魔身時，便碎了元嬰和大道，所以，隻要你不怕損耗本源，大可來奪舍我。”
夜魔沉默，良久，才歎了口氣。
“本座不過開個玩笑，你真沒意思。”
白易笑而不語，後背卻已經布滿了冷汗。
他萬萬沒想到，夜魔居然在這個關頭蘇醒。
吞噬了道宗惡念後，夜魔的實力今非昔比，竟然能在無聲無息間破開他先前布下的道韻，將力量散出。
這樣的境界，最低也是煉嬰後期，他甚至懷疑夜魔已經恢複到了元靈。
如果夜魔真是鐵了心要奪舍他，白易還真沒有絲毫辦法，隻能憑借還未大成的陰陽自然道引動太清仙府之力，看能否將其強行鎮壓。
隻是那樣一來，即便成功，他也將耗盡體內最後的力量，徹底寂滅。
故而夜魔，已經是一顆定時炸彈。
白易一日不恢複道境，便一日無法將其鎮住。
就算現在他已經憑借一副無所謂的架勢讓夜魔打消了念頭，他也不敢徹底放下心來。
這畢竟是最為詭異，擅長探查操控人心的心魔。
白易收斂心神，定聲道：“看來你恢複了不少。”
夜魔桀桀笑道：“道宗惡念確實極難消化，好在你之前遇到了道宗的分身，這惡念對於道宗似乎有著天然的畏懼，本座這才一鼓作氣將其最後一部分吞噬。如今，本座應該有媲美你們口中元靈初期的境界了。”
“白小子，這西漠之中，恐怕還要本座罩你。”
白易不去理會它的臭屁。
對於夜魔的存在，他有著清醒的認知，二者之間，完全是互利共生的。
他能夠為夜魔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助其恢複，而夜魔的存在，也是束縛他頓悟的有力手段。
交易是交易，要說他們產生了什麽惺惺相惜之情，那是一萬個不可能的。
“這西漠，有能助你恢複境界之物？”白易開口問道。
也唯有如此，才會讓夜魔主動說出幫助他的話語來。
“你果然聰明。”夜魔笑了笑，旋即沉聲道：“本座能感應到，這西漠的某處，有本座的本源碎片。”
白易微微皺眉：“也是心魔？”
“不一定。”
夜魔歎息：“當年本座潰敗，心魔本源四分五裂，化作九份散落各地，最主要的意識依附在最大一塊本源上，成了如今的我。”
“其餘的本源碎片，具體情況本座也不知，若是彼此吸引融為一體，或許能夠誕生出全新的意識。”
“心魔可隱匿於道心之中，最難探查。”白易凝聲道。
“此事無妨，本座怎麽說也是最接近當年本尊的存在，如今更是實力大漲，一旦本源之力出現在方圓百裏，本座便能感應得到。”
夜魔說道：“白小子，你現在受傷重創，本座可為你護道，直到你恢複如初。作為交換，你助本座尋回本源碎片，如何？”
白易對於這筆交易很是動心，但卻沒有立即答應下來。
現在他在夜魔眼中，道境肉身雙雙殘廢，心中應當是充斥著絕望和灰暗的。
若是立刻答應下來，便是在夜魔麵前漏了底，對方自然會知道自己還有痊愈的希望，對他時刻保留一絲貪念。
等到他真的恢複之時，說不得夜魔會如何去做。
“你為何要尋我，以你現在的境界，即便那本源中誕生了全新的意識，你也能強行將其抹去吧？”
知道白易還是沒有放下戒心，夜魔解釋道：“心魔的存在十分特殊，單對單，本座自是不怕絲毫，但.……一旦它蠱惑了太多修士，聯手之下，本座也沒有太多辦法。你知道的，像本座這樣待在一個人身上數十年還不奪舍的善良心魔，並不常見。”
白易這才恍然，心中有了決斷，表麵上故意露出糾結的神色，許久，才猶豫著問道：“你當真會為我護道，助我恢複修為和境界？”
夜魔笑道：“白小子，你此前也是東州數一數二的天驕人物，怎地如此瞻前顧後。”
“有本座罩你，斬道以下，誰能威脅到你？你隻需在這裏韜光養晦，時機成熟殺回東州即可。”
聞言，白易這才狠狠咬牙：“好！我幫你！”
“這就對了嘛。”夜魔很是滿意，黑氣微微波動。
“那麽現在，就來處理一下這兩人吧，剛好能夠趁機摸清西漠的情況。”
夜魔發出森然笑聲，那黑氣一分為二，鑽入了石鎮和烏木體內。
不多時，二人身軀一震，竟是發出了與它一般無二的笑聲。
夜魔所化的黑氣旋即從二人口鼻飄出，渾身舒爽。
這招啊，這招叫做深入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