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周曉玫懷孕
翌日上午,張曉畫正獨自待在易小念送給她的新房子里。
她剛剛回到華城市,還沒有來得及找工作,身邊毫無朋友,更沒有親人,所以每天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吃完早飯以後,她找不到事情做,於是將本就纖塵不染的房子打掃了一遍,可是打掃完以後,又變得沒有事做了。
張曉畫打開了電視,敷了張面膜,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看起劇來,看了不到十分鐘,忽然聽到有人按門鈴。
這個時間,誰會來找她啊?物業嗎?
張曉畫一邊撕著面膜一邊走過去,打開門后愣住了,語調由於太過驚訝而顯得結結巴巴:「小……小念……」
易小念素麵朝天,身上只穿著簡單的運動服,頭髮在腦後草草的扎了個馬尾,雖然皮膚狀態很不錯,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萎靡,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聽到張曉畫的話以後,易小念勉強地沖她笑了笑,說:「你起床了啊,我還擔心來太早了呢。」
「瞧你說的,現在都快十點了,我又不是豬……」張曉畫將她拉了進來,好奇地問:「不過你怎麼來了?幹嘛都不打個電話給我啊?我也好去超市買點菜啊。」
「不用了……」易小念拎起手裡的袋子示意了一下,說:「我們今天煮麵吃,材料我都買好了。」
張曉畫這才注意到她手裡還拎著一個袋子,滿頭霧水地點點頭。
電視劇還在放著,兩人肩靠肩地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個大盆子,一邊看電視一邊剝蒜頭。
易小念始終懨懨的,眼角眉梢都透著股憂傷。
張曉畫瞧了她幾眼,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啊?」
易小念抬起頭啊了一聲。
「你的樣子看起來太不正常了……」
「真的嗎?」易小念摸了摸臉,說:「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吧。」
「我看著不像……」張曉畫嘖嘖了兩聲,搖了搖頭,猜測道:「你是不是和誰鬧掰了?還是丟錢了?還是失業了?有什麼不開心的和我講講吧。」
「真的沒有,我現在好得很……」易小念淡淡笑道:「你看啥也不愁啥也不缺,我有什麼好難過的。」
張曉畫和她打小一起長大,對她的心思是摸得一清二楚,見她笑起來的模樣顯然實在撒謊,於是靠在沙發上斜眼看著她:
「不可能,你肯定是心裡有事,是不是顧小雨?顧英爵不肯把他還給你嗎?跟你吵了嗎?」
「小孩待在爸爸身邊挺正常的啊,有什麼好吵的。」
張曉畫說:「要是真的像你說得那樣,你上次為什麼還要拜託我去把他從幼兒園裡偷偷接出來?」
易小念彷彿心事被觸動,張著嘴愣了半天,說:「我想見見他嘛,看看他現在長什麼樣子。」
張曉畫還是不信:「既然你想見他,為什麼等我把他帶出來以後,你又不肯出來呢?還騙我說你身體不舒服,想在酒店休息一下,其實我們走到哪裡你就偷偷跟到哪裡,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易小念動了動嘴唇:「原來你都知道啊……」
張曉畫哼哼了兩聲。
「好吧……」易小念嘆了口氣,說:「我的確是想見他,但我又真的很害怕他,你說這麼多年沒見了,誰知道他心裡對我是什麼感覺呢?萬一等我說明身份,並且想帶他走的時候,他不肯跟我走,說他喜歡留在爸爸身邊怎麼辦?」
張曉畫道:「那還不簡單?你要是想知道,我現在就幫你打電話去他們家裡問一問,或者再把他帶出來一次,你當面問他不就行了嗎?答案是他說出來的,不是你猜出來的,是或不是,都得見了面再說啊。」
「你不知道……」易小念垂眼看著大蒜,黯然說道:「我已經見過他了。」
「真的假的?什麼時候的事情?結果怎樣啊,你問了嗎?」
易小念搖搖頭:「我不敢問,他……他說他不認識我……」
說著說著,她鼻子一酸,伸手去擋臉,想要忍住眼淚,不料被手上的大蒜汁液一刺激,眼淚流得更凶了。
張曉畫在旁看著,有些手足無措。
這件事雖然很讓人傷心,卻又偏偏很正常。
易小念對答案傷心很正常,顧小雨給出這樣的答案也很正常。
五年對於她們來說只是短短几年,對於顧小雨而言,卻是代表著從出生到現在的整個生命了。
「小孩子嘛,他有記憶之後又沒見過你,肯定不認識你啊,以後多見見面不就好了……」
張曉畫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安慰著她。
易小念抽泣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兩眼已經通紅:「我知道,我沒事了……」
張曉畫遞給她一張紙巾,易小念接過來擦了擦,吸了吸鼻子說:「其實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和你道別。」
「道別?」張曉畫陡然變了臉色,吃驚地問:「你要走啊?要回去了嗎?」
易小念嗯了一聲,點點頭道:「我們的工作基本已經完成了,估計還有一周不到的時間就得回總公司,我怕到時太忙沒有時間過來和你打招呼,所以提前來說一聲。」
批文她昨晚已經拿到手了,暫時還沒有發給Barnett,不過估計也快了,等發出去之後,Barnett肯定會馬上召回他們的。
張曉畫知道她這麼多年都在國外,朋友和工作都在那邊,儘管心裡捨不得,但也不好留她,好奇地問:「那顧小雨怎麼辦?顧英爵讓你帶走他嗎?」
易小念搖了搖頭,說:「估計還是得等我回去準備一下,然後通過法律途徑解決這件事吧。」
通過法律判決對於她來說並沒有太大的信心,因為法庭在判決一個孩子的監護權時,都是通過比較父母雙方的經濟能力來決定的,顧英爵的經濟實力顯然比她強太多。
可是不通過法律又能怎麼辦?她在回華城市之前還想過私底下去和顧英爵交涉,通過昨晚發生的事情她才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實現。
她不能接觸顧英爵,不能聽到顧英爵的聲音,更不能接受他的任何觸碰,否則馬上會變得心軟,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這樣的自己不是她想要的。
張曉畫眨了眨眼,問:「你有沒有想過重新組建一個家庭呢?你現在有這麼體面的工作,學位也已經進修完了,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啊。」
易小念搖了搖頭:「算了,我才談了一次戀愛,就已經遍體鱗傷,這輩子還是好好工作賺錢吧,再也不想奢求什麼愛情了。」
張曉畫試探地問:「那……你以後還會再回來嗎?」
易小念如實道:「不一定,怎麼了?」
張曉畫笑著說道:「回來的話我們可以住在一起啊,你上班,我做點小生意,兩個人一起生活一起老去,怎麼也算個伴兒,你說對不對?」
易小念咬了咬嘴唇,心裡其實並不情願。
張曉畫是她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她想對她好,所以才送她房子送她車子,可是經歷過之前的背叛以後,再也不敢把心交給她了。
她猶豫著要怎麼委婉地開口,張曉畫又說道:
「你要是覺得這座城市讓你傷心,不想回來的話,我也可以過去陪你啊,反正我現在沒有工作,正好可以去上個外語班培訓一下,應該很快就能在那邊生活的,找個服務員收銀員之類的工作也不難,你覺得呢?」
「曉畫……」易小念看了她一眼,艱難地說:「我們還是各過各的吧,我不會說什麼婉轉的話,但是你應該明白的。」
「不,我不明白……」張曉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像一尊失了靈魂的木偶:「你說各過各的……是什麼意思?你不要我這個朋友了嗎?不想看到我了嗎?」
她說到後面兩句時,情緒已經變得激動起來,易小念忙道: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其實再好的朋友也該給對方留一點隱私,各自都有事情要忙,抽空的時候聯繫一下,這才是最好的狀態,不是嗎?」
易小念還想說些什麼,張曉畫卻深吸了一口氣,沉重的舉起手擋住她道:「行了,我知道了……」
她眼中隱約有淚光閃爍,但是什麼也沒說,只是端起還沒剝完的蒜朝廚房走去:「我去把面煮了。」
易小念看著她消瘦的背影,心底很難過。
從小到大,沒幾個人關係過她,易小念曾經一度把張曉畫當做比家人更親近的存在,當初不顧一切的為她償還高利貸也是出於這種心理。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種行為是錯的,可是直到去到國外以後,布蘭聽完她的經歷,對她說,其實只要有勇氣去做,很多悲傷的結局都是可以避免的。
就好像俗話說的那樣,長痛不如短痛。
易小念忍住淚水,將視線投向屏幕,想轉移一下注意力,卻正好看到一則八卦消息——GN總裁夫人透露自己已懷孕,豪門婚姻大揭秘。
悲傷一消而散,易小念的心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周曉玫已經懷孕了?她不是不可以生育嗎?難道已經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