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香綺夢
不知是因為即將到來的悲劇,還是因為陽凌天身上的煞氣,又或者是那妖異劍光的影響,四周草木輕輕搖蕩
「陽凌天~~~~」魏博一睚眥俱裂,似乎想用震天的吼聲將昏迷中的陽凌天喚醒過來,以免悲劇的發生
可惜,不僅陽凌天對幾可震動天地的聲音沒絲毫感覺,就連慕容依巧也是充耳不聞,只是兩眼獃滯傻傻地看著充滿死亡氣息劍光的降臨
「哇~~~哇~~~~」劍光即將臨身那一刻,沉睡中的海藍獸皇感到死亡的威脅陡然驚醒過來口中不停鳴叫的同時,翠藍色的光暈從它身上蕩漾開來,瞬間將慕容依巧和它籠罩其中
「嘣~~~」出乎眾人預料遇上了似乎彈指可破的藍色光暈,銳利無匹的劍光竟彷彿變成了無鋒的鐵棒,只是將那透明光暈打得深深凹陷,發出氣球被敲打的聲音
意外的結果激怒了白衣少年,陽凌天眉頭一挑,也未見用力只是劍鋒輕輕一轉,黑色的劍氣頓時純粹了幾分終於,在他怒氣之下,海藍獸皇的光幕雖其劍勢阻擋了絕大多數,但還是被它輕輕突破,在慕容依巧柔弱的手臂上劃過,晶亮的血液噴涌而出
那柔弱的身體同時被劍風帶起向著遠處飄落
「蒼天~~~~」
跌落地面的魏博一絕望地一聲悲呼,悲凄地閉上雙眼不忍再看下去雖海藍獸皇的醒來阻擋了陽凌天的一擊,讓慕容依巧逃過一劫但他心中明白,小藍已經完全透支,只要陽凌天的第二劍揮下,海藍獸皇和慕容依巧必定難逃隕的悲劇
山嵐輕輕吹過,在黑衣青年的意識中,每一刻似乎都是天長地久般漫長不知過了多久,魏博一終究還是慢慢睜開眼來,可看到的景象卻和想象中的情形大相徑庭
只見慕容依巧此時也好像傻掉了獃獃站立和她肩上的海藍獸皇一起疑惑地看著前方,而他們目光所聚之處,陽凌天那純粹而妖異的眼睛也忽然變得豐富多彩起來,各種複雜情緒交錯,同時那原本平靜的臉頰也變得猙獰起來,還好像正經受著某種巨大痛苦般雙手抱頭慢慢蹲了下去
「天香綺夢,不~~~~」在魏博一的疑惑間,慕容依巧卻彷彿看到了這世上最最恐怖的事情般凄厲的叫聲突兀揚起,生生那灰濛濛的天空刺破一個洞來
同時,那嬌小的身影一愣后也快速變成白色的流光,發了瘋地沖了上去,一把抓住陽凌天的肩膀猛力搖晃,用力的樣子似乎恨不得生生將那修長的身體搖散一般「為什麼要這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說啊」
悲涼的聲音蕩漾天地,時空因之而凝塞
魏博一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受到了某種氣氛感染似的,慢慢走上前去卻漠然無語
終於,慕容依巧好像渾身的力氣都已經呼喊出來,身體軟軟俯了下去不再言語,只是抱著那寬闊的肩膀身體抽動不已
「傻丫頭,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陽凌天不以為意地淡淡一笑,伸手輕輕拍了拍慕容依巧柔弱的肩膀同時,似乎為了緩解當前那悲涼的氣息,他目光輕輕一轉,落到了旁邊滿臉疑惑的魏博一身上「魏兄是不是很奇怪為何會如此」
「是的」雖然從慕容依巧的反應已經知道當下的情形並非什麼好事,魏博一還是忍不住輕輕點了點頭
「天香綺夢,很美的名字是」陽凌天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輕吐一口濁氣,未等魏博一回答,已經悠然繼續開口說道:「天香綺夢,天地間最神奇的植物之一,三日開花,六日結果,九日枯萎,具有廢除任何人修為的功效」
「廢除修為?」魏博一猛然一愣,疑惑瞬間充斥臉頰
廢除自己的修為的藥物他見過不少,而連天武六級武者修為都能廢除的藥物卻是聽也未聽過,況且陽凌天當時已經理智全失去,又怎會服下廢除自己修為的藥物?
「天香綺夢的確是廢除自己修為用的」彷彿看出了魏博一的疑惑,陽凌天再度肯定點了點頭:「只不過他它藥力霸道,就算超越了塵俗境界的人也無法抵擋而使用方法也極為特別必須用某人的鮮血滋養其種子種下,然後等待三日,它自然會長出一朵絢麗的花來,只要將這花朵混合自己的精血用自己真元熔煉三日服下,那藥力就已經存在你體內
只要你再次聞到種花時所用鮮血之人血液的味道,藥力就會自然發作,將你身上修為盡數費去而我理智的喪失就來源於修鍊天怒帶來的煞氣,修為被費自然就會清醒過來了」
魏博一一愣,一切似乎都瞬間明了
難怪陽凌天說只要在神智迷失之前具有誅殺劉玄的實力就已經勝利,原來他在已經計劃好了一切,只要殺了劉玄,就算自己神智昏迷,到時候海藍獸皇已經成長起來,只要擋住他一劍讓慕容依巧流些血,那他自然就會清醒過來
甚至,他連自己昏迷之後的出手方式都已經預算在內——因天怒煞氣而造成的高傲,神智喪失的他對待毫無修為的不會用盡全力,只會在受到小藍的阻擋后才會略略加力,那樣的一劍只能讓依巧受傷,而不能將其誅滅
一切設計巧奪天人之智,毫無破綻可惜,唯一遺憾的卻是遇到了有三千年壽命的九尾血狐,還未來得及誅殺劉玄他神智已經崩潰
「唉~~~~這樣也好,陽兄以後可以和依巧姑娘一起快樂度過餘生,劉玄的事情,等我修為足夠,我會順手殺了他的」
黑衣青年忍不住想仰天長嘯,可話到嘴邊,魏博一終究還是悠然一嘆,抱怨變成了不像安慰的安慰
「呵呵~~~~」看著魏博一那浮於表面的輕鬆,陽凌天淡淡一笑,伸手輕輕扶了扶靠在自己肩上的慕容依巧,同時慢慢起身,修長的身影迎著即將落下的夕陽站立,看了魏博一一眼這才轉過身去,雙手輕輕背負,仰首望天,好像是在對那高高在上的蒼天自語,又好像是在對黑衣青年喃喃詢問:「莫非魏兄以為我已經輸了,必定不能手刃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