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身養樹
「是的，公子體內的血可以結束冰雪國人朝生暮死的命運」漫天風雪漸漸平靜，同時平靜下來的，還有凝雪的臉色：「陽公子剛剛進入雪國的時候，我感到了公子血脈中的力量，原本是想殺了你，可公子來到后，凝雪才發現，凝雪殺不了你」
陽凌天皺了皺眉頭：「姑娘這麼肯定我體內的血能改變冰雪國人朝生暮死的命運？」
凝雪笑笑，看了銀髮青年一眼：「相信公子也應該感覺到了，你我血脈之間有一種呼應，這，公子清楚，我也清楚，所以我十分肯定公子一定能做到」
陽凌天默然搖了搖頭，轉身往樹下掠去，知道凝雪也飄然落地，這才長吸了口氣，道：「既然姑娘如此肯定我的血能救冰雪國的人，但卻沒有和我商量，甚至還動了殺我的念頭，想來，需要的應該不只是一滴兩滴精血那麼簡單，」
「是的」凝雪點了點頭，隨即苦笑了一聲：「如果要救冰雪國，那對公子來說的確是九死一生」
她扭頭看了身後的冰雪聖樹一眼，表情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因為那要用公子的血清洗這整個冰雪聖樹」
「整個冰雪神樹？」陽凌天愣了一下，雖然早已經猜想過程可能會很困難，沒想到卻會是這樣
和一些傳說中神樹相比，冰雪國的聖樹可能算不上高大，但畢竟也有幾百丈高，枝葉也覆蓋了方圓十里，清晰全樹，別說陽凌天，就算傳說中始祖之神那個時代，身軀如山嶽的五大聖獸來，也是有死無生
「凝雪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呆了半晌，銀髮青年終於轉過了頭來：「不得不說，你讓我看含煙她們離開的情形很有用處，我很同情她們的命運，也知道姑娘一個人獨自守在此處，天天無可奈何地看著那些美麗忽然凋零，卻無法阻止的痛苦，但實在不好意思，我還不想死」
「我知道，你不僅不想死，而且還不能死，因為你還有事要做」被陽凌天拒絕那一刻，凝雪忽然堅強地抬起了頭來，那神情好像即將用一人血肉之軀抵擋萬千敵人的戰士
「並且，雖然洗禮聖樹很危險，但我卻有辦法將成功的幾率提升到一成」
一成如果是孫凝煙和西門無極在此，一定會大罵出口一成的把握，和送死沒有多發區別
不過陽凌天卻沒有喝嗎，只是輕輕轉過身去
「我還可以讓你早日見到你想見的人？」凝雪在後面猛然喊了一句
「我想見的人？」好像忽然中了某種魔法，正準備轉身離去的陽凌天忽然停在了那裡，慢慢轉過身來：「姑娘知道我想見誰？」
凝雪點了點頭：「是的，本來起初我還不太肯定，但公子的反應告訴我，公子心中有一個就算拼了性命也想要見的人，所以這時候我已經基本能確定了」
「呵呵~~~說來聽聽」陽凌天笑了笑，本來，他已經確定面前這女子基本已經和慕容依巧無關，沒想到此時對方卻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誰知，對方的回答卻是大出銀髮青年的預料，因為，對方口中提及的並非慕容依巧，而是另一個女子
凝雪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我知道，公子身上有金剛曼荼羅神器，裡面還藏著一個女子」
「什麼？」陽凌天陡然愣了一下，隨即快速上前一把抓住了對方柔弱的肩膀：「你有辦法能讓她復活」雖然他也很想見到慕容依巧，但此刻，他基本上已經能斷定，慕容依巧還活著，而司空妙卻是他心臟最深處的一根尖刺——一根玄冰鑄成，永遠不會融化的刺
「公子，你弄疼人家了」凝雪皺眉痛呼了一聲，眉毛疑惑地輕輕皺了起來「你這人也真有些奇怪，我剛開始提起可以讓你早點見到你想見之人的時候，也不見你這麼激動，難道，我剛才說的時候，你腦海中想起的並不是金剛曼荼羅神器中那女子？」
陽凌天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緊抓對方臂膀的手輕輕鬆開了來，隨即面色一沉：「這就不勞姑娘操心了，還是說說姑娘怎麼知道我身上有金剛曼荼羅神器，又怎麼知道裡面藏著一個女子還有，你怎麼讓我相信你能讓她復活」
凝雪搖了搖頭：「不，我不能讓她復活」
「那你~~~」陽凌天眉頭一皺然而，凝雪卻揮了揮手：「公子請聽我把話說完」
她吸了口氣，看了遠處黑色的天空一眼，道：「公子應該知道，曼荼羅神器不止一件」
陽凌天輕輕點頭：「是的，我手中的只是代表殺伐，據說擁有斬斷六道眾生之力的金剛曼荼羅神器，還有一件代表守護的胎藏曼荼羅神器，可以守護天下眾生」
「胎藏曼荼羅神器就在我手中」凝雪笑了笑，露出了和她皮膚一樣白皙的牙齒：「你一進入冰雪聖國，我除了感覺到你血脈的存在外，還感覺到了金剛曼荼羅神器在你身上，裡面藏著一個可以說已經死去的女子不過，因為你身上沒有佛門**，所以，即使金剛曼荼羅神器已經認你為主，你也沒有感覺到胎藏曼荼羅神器就在你的附近，如果答應幫我，那我可以將胎藏曼荼羅神器送給你」
「我對神器並不敢興趣」陽凌天冷冷回了句
「我知道」凝雪笑笑，道：「擁有轉倫劍的人，又怎麼可能還對其他神器有什麼慾望但胎藏曼荼羅神器卻關係到你是否能早日見到那個女子」
「可姑娘你剛才好像說過，並不能讓妙兒復生」
「呵呵，原來那姑娘叫妙兒，嗯，很好聽的名字」凝雪伸手捋了捋頭上的劉海，道：「不錯，我是說過金剛、胎藏，兩件神器也是從混沌中孕育而出，一主殺，一主護，蘊含無上妙處兩件神器合二為一，造化無窮，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一般來講，普通人如果死了，只要她神魂還沒完全消散，就可以用兩件神器將之復活」
說著，她稍微停頓了下，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惜，呆在金剛曼荼羅神器中那女子實在太過特殊，雖然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意識留在金剛曼荼羅之中，但身體卻被一種強大的力量鎖定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是死在轉倫劍之下」
陽凌天面部一陣猙獰
然而凝雪卻好像有些慶幸的樣子：「原本，死在轉倫劍下是絕無復生的道理，但幸運的是，殺死她的轉倫劍並不完整，並且有高人指點她使用了秘法不過縱使如此，但因為轉倫劍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兩件曼荼羅神器也不能讓她復活，只能讓她每天以靈體的形式出現兩個時辰，並且記憶可能還不會完整」
她慢慢轉過了身去，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良久才輕輕一嘆：「先前我已經說了，公子如果答應幫忙，有九成死亡的機會，但成功了卻可以每天見她半小時九成機會的死亡，兩個小時的相見，還請公子決斷」
說完，她也不再言語，只是抬頭望著天空，心中惴惴不安地靜靜等待這面前這個冷漠男子的決定，畢竟，九成死亡的機會，實在太高，換來的只是每天兩個時辰的相聚而已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
幾乎沒有什麼等待的時間
陽凌天甚至眉頭也沒皺一下：「那我需要怎麼做？」
凝雪神色一喜：「公子決定幫我？」
「不一定」陽凌天搖了搖頭：「雖然你的條件很誘人，但畢竟我必須留著命才能見到她如果姑娘的方法真的太危險，我情願多等上一些時間」
「哦」凝雪輕輕應了一聲，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歡喜她沉吟了會，稍微整理了下思路，道：「公子修為雖然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界限，但畢竟還是人，是人，血液就不會多到足以洗禮整個聖樹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我是打算將你殺了，取你的血，用特殊的方法稀釋，用來澆樹，這樣，雖然不能立即就讓冰雪國的人脫離苦海，但至少公子血液的精華會留在樹中，那樣年深日久，不斷堆積，冰雪國之人的壽命也能慢慢延長」
陽凌天靜靜地聽著，並沒有對對方想殺死自己的念頭髮表任何意見
同時，凝雪也好像是說著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般：「不過，現在公子肯幫忙，那也完全不用這樣做了要知道，冰雪聖樹雖然龐大，但也有其精魂所在，我準備用胎藏曼荼羅神器護住你的心脈神魂，將聖樹的精魂種子種入你身體中，讓它被你血脈蘊養，一段時間后，聖樹精魂自然會發生變化，一旦成功，冰雪國的人雖然不能長生不死，但也可以和普通人一樣，有幾十年壽命同時，公子也會獲得聖樹的一部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