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七百十四章 天棄死
第兩千七百十四章 天棄死
天棄聽得一愣:「瘋劍道人當年神勇無匹,可卻樹敵太多,他的死確實另有隱情,但我不知道的是他與你到底有什麼關係?值得你如此這般?」
胖和尚沉吟:「你留著這個問題去下面問他吧,你準備好了吧,那就讓貧僧來度你。」
胖和尚根本沒有將天空的那一輪太陽放在眼裡,神情無比鎮定。
「猩月入白刃。」
頓時,周圍陷入了沉寂,猩月如匿藏在宇宙中的死神的眼睛,凝視著下方低賤的芸芸眾生,白刃劃過天際,死亡的味道瀰漫開來。
「不入空門,不知生死,不知生死,又怎知空門?
佛有慈悲,我留你一線生機,只動用了我六成力,能否接下看你運氣了。」胖和尚面不改色,寬大的僧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這一刻他如佛如魔。
天棄臉上湧現出一抹震驚,但他不能坐以待斃,以拓天印拓印下來同樣的功法未必會輸,只是心中略有忐忑,不過只是六成之力就有如此威勢,胖和尚的實力已經無限逼近南域前三的實力。
同樣在空中那一輪火紅烈日,照射出熾烈的光芒與其對峙,一柄疑似白刃的紅刀從烈日背後激射而出。
兩者相碰在了一起,捲起一陣狂躁的能量,黃沙鋪天蓋地,將蘭陵道一個不注意就給掀飛,陸塵退了數十步,堪堪站穩。
這一擊,毀天滅地!
因為黃沙漫天,陸塵無法看清場中狀況,打開神識發現場中兩道身影一動未動。
究竟誰贏了?
黃沙落地,胖和尚還是那個姿勢,負手而立,而在他對面的天棄與他對視著。
天棄那俊俏的臉上被劃出了數道傷痕,一隻手臂早已不知去向,鮮血不斷滴落,而他卻依舊佇立當空。
「哈哈哈,我沒死,狂刀,你苦練多年的刀法只有這點程度么?」天棄仰天長笑,完全不在意自己斷了一臂。
胖和尚搖了搖頭,眼神憐憫的看著天棄:「你高興的太早了。」
話音剛落,天棄大喊道:「怎麼會?」一道細微的裂紋出現在他額頭,從頭頂止不住的向下裂開,在他驚恐的神色中整個人裂開成了兩半。
「阿彌陀佛。」
胖和尚道一聲佛號,揶揄道:「天棄,天棄,老天都不敢收的人。那我來替老天收了。」
天棄的神魂從他的殘軀遁走,胖和尚視若無睹,似乎是真要放他一條生路,但那神魂掉頭一轉竟化為一道流光向陸塵這裡急速飛來。
他的神魂不能在外面呆的太久,禁山中的人不多,他需要奪舍。
天棄早就注意到陸塵幾人,一個地元境的小子不知死活要來觀戰天元境的戰鬥,而且還敢靠那麼近。
陸塵汗毛倒豎,天元境的威壓讓他想走都走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神魂向他逼來。但他心中的那份對危險察覺的警惕,使他舉起了手中的亂武抵擋。
「憑這把劍還無法阻我,來吧,讓我來指引你。」天棄的神魂在空中大笑。
情況萬分危急,天棄的神魂卻在剛接近陸塵一瞬間,陸塵念從心起,雖然外界的威壓將他的身體完全控制,但他卻突破限制將亂武只是輕輕一送,就感覺刺破了一張窗戶紙,那道神魂被亂武貫穿,下一刻灰飛煙滅。
天棄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個地元境的小子給殺了。
「你把聖道院院長給宰了!?」蘭陵道走來。
「我也不清楚……他自己撞到劍上了。」陸塵感覺一陣后怕,方才誰也沒有料到聖道院的院長會突然將矛頭對向自己,自己不過只是觀戰,差點就被奪舍。
亂武這把劍長相普通,但卻是陪伴了瘋劍道人一生的劍。這把劍的用料,陸塵也沒看出是由什麼東西鍛造而成的,只是入手十分輕盈,比起之前的止殺劍,它更加順手。
只是能讓天元境的神魂觸之即死,這就非常恐怖了,恐怕其中摻雜了一些專門針對神魂的材料,陸塵萬幸要不是有這把特殊的劍自己已被奪舍,而自己的神魂恐怕也會被聖道院院長吞噬。
果然,域外的東西不一定都是好的,好好的一人,偏偏修鍊出了兩張臉,心性又如此卑劣,還妄想奪舍。陸塵朝著那斷成了兩截的屍體啐了一口唾沫。
「將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埋了吧,看著怪瘮人的。」陸塵說道。
蘭陵道目瞪口呆,啥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這人乃是堂堂三大學院的院長好嗎,雖然長得不堪入目了點,但好歹也是天元境實力的強者,要是他死後知道被人這麼嫌棄,估計做鬼都不會放過陸塵。
太古凶猿這時從黃沙中蹦了出來,方才的情形太過慘烈,他將武器深深插入地底,這才沒有將他掀飛,不過卻被漫天的黃沙直接給埋了。
他聽到了陸塵的話,也無所謂似的,將那兩瓣屍體給提了過來。
而這時,遠處閣樓上的胖和尚動了,他踏風而來,相當的優雅,宛如古佛降臨,一口棺材也跟隨他一起落下,卻在落地時,腳崴了一下,胖和尚險些摔倒。
「誒呀,傷到老腰了。」胖和尚單手叉腰,向陸塵走來,笑呵呵道:「半天沒見,施主已經是收穫頗豐啊,既得到了瘋劍道人的亂武,又斬聖道院院長,施主可謂武神降世,武運昌盛啊。」
陸塵臉上略顯尷尬,聖道院院長死在自己手上這事可不能傳開,否則會有大麻煩,他趕緊推脫道:「前輩笑話了,山下一別,晚輩有眼不識廬山,沒想到就連聖道院院長都不過前輩的一招之敵,晚輩才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胖和尚聞言立即就板著一張臉:「你這話的意思是,他不是死在了你的手上,而是被我殺了?」
「我……」陸塵剛想解釋,胖和尚不給機會立馬又說道:「想不到亂武的傳人如此沒有擔當,瘋劍道人怕是瞎了眼才將亂武傳給了你!」
「不是啊,前輩,方才你都看見了,是那神魂撞在了我的劍上,並非晚輩有意殺害。」陸塵解釋,但無論他怎麼解釋,胖和尚一直都是板著一張臉。
「我不用聽你解釋,我只是替瘋劍感到惋惜,可憐他一世英名,會有這樣一個沒有擔當的徒弟,可悲,可悲啊!」胖和尚連連搖頭,他手依舊插在腰上,一舉一動像極了市井婦女。
「額……好吧,是我殺了聖道院院長。」陸塵不知道說什麼了,咬咬牙,算了,不過就是條天元境的命嘛,殺不殺的遲早會有第一次的,現在他當然沒有這個能力,不過為了以後能面對天元境強者也是有一個初步的建設了。
只是死在自己手上的這個天元境的人,是聖道學院的院長。
胖和尚喜笑顏開:「對咯,這才像樣嘛,做任何事情都要擔當。」
陸塵心道:「大人物的臉色都是這樣瞬息萬變的么?不過剛剛胖和尚明明有徹底殺了天棄的機會,卻故意放他走,但天棄卻是朝自己而來,沒有選擇遁走,這是他故意而為之,還是不過他的一時慈悲?」
前者,表明這和尚要害他們幾個,想借天棄之手除掉自己?只是為何呢?為了得到自己的亂武?且不說與他有過一面之緣,胖和尚本身實力就高的嚇人,要想從陸塵這裡得到亂武簡直就是探囊取物那般簡單,而後者就比較淺顯了,雖然這胖和尚表面是個和尚,但你看看他那是什麼武器?那是殺豬刀啊!人稱屠刀。
換句話說,這人在出家之前很有可能是個屠夫,你指望一個屠夫慈悲?笑話吧。
雖然心中思緒萬千,但陸塵嘴上卻還是得阿諛奉承一下:「前輩教訓的是,晚輩不解的是前輩這般大人物,怎會隱於山中,做一個名不經傳的和尚呢。」
胖和尚正色道:「山中修行跟世俗修行都是修行,和尚又如何?不照樣殺他如屠狗嗎,罪過,罪過,出家人不打誑語。」
蘭陵道扯了扯陸塵衣角,附耳道:「他就是當年輝煌一時的狂刀,效仿過瘋劍道人,力撼幾大門派的那個狂刀,當時他還有另外一個稱號,人稱人屠。」
陸塵倒吸一口涼氣,人屠長得慈眉善目,還穿著僧袍,這就是傳說中披著狼皮的,我呸!披羊皮的狼嗎?
不能招惹,陸塵客氣道:「受教,那前輩在這裡可是專門為了與聖道學院院長交手?」
這時,胖和尚剛開口說話,就噗的從他嘴裡吐出一口鮮血,陸塵想上去攙扶,胖和尚擺擺手,道:「無礙,最近血壓有點高,流一點也是應該的。」
無疑,胖和尚也受傷了,方才陸塵還疑惑,以拓天印拓印出來的東西如果只是個花架子,那也就不至於當年傷了瘋劍道人,只是胖和尚早有耳聞,做了準備,但還是受了傷。
畢竟這可是聖道院的底牌之一拓天印啊,胖和尚將那隻剩下九頁紙的拓天印隨手丟給了陸塵,道:「就當是償還你們在山下給我的酒錢了。」
「呵呵,前輩還是太客氣了。」嘴上這麼說,但陸塵手上動作卻是不一,他當然知道這東西是個不可多得寶貝,連忙收下。
蘭陵道眼睛都綠了,雙手不停地搓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陸塵就這麼順其自然收入囊中,心中直冒酸水:「前輩,您看看我啊,您看看我跟你有沒有緣。」
果然,胖和尚笑了笑,就將目光轉向蘭陵道,指了指太古凶猿手上的兩瓣屍體:「哦?這還有位道教小友,來,我這有一口棺材,就勞煩道友費力了。」
蘭陵道心中無數只草原神獸奔騰而過,笑道:「應該的,舉手之力罷了。」說完,蘭陵道一臉不情願的將屍體裝入棺材中,心中憤懣道:「憑啥呀,他陸塵有拓天印,我來搬運屍體,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