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攤牌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站在5米高的“山包”麵前，紀安才發覺自己的渺小，需要仰起脖子才能和那雙眼睫毛濃密的小眼睛對視。
“山包”全身墨黑，身形巨大，光是一對鏟車一般的雪白象牙就要4米多長，陸地上如果都“赤手空拳”，沒有生物是它的對手。
而根據係統顯示，它的稱謂也符合其體型上的霸道，五星象皇，瑞獸沃土，潘瑟族喜歡將它叫做古神，或者，維龍加。
紀安仰頭望去，象皇臉上層層疊疊的褶皺、消瘦的身體與臉頰，假如說熊貓王大禹是一隻調皮搗蛋、愣頭愣腦的熊孩子，這隻象皇就是一位垂暮老者，除開如山般的壓力，還有一種讓紀安這樣不正緊的人都能感覺到的莊嚴、肅穆。
得知象皇是因為老掉牙了，才導致身形消瘦，紀安挑了下眉，然後對瑪卡道：“你們養了這麽大一隻黑色大象，光是它這對象牙，明天就能上國際頭條，不怕我說出去麽？”
瑪卡篤定道：“你不會說的。”
紀安反問：“你怎麽知道？我是幹直播的，這樣能吸引眼球的事情，我怎麽會放過？”
背後背著一塊木板的瑪卡道：“是古神說的，也是它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古神節。”
紀安：“它怎麽會知道我？我們之前也沒見過。”
他話音剛落，“呼~”原本貼合在象皇身體上的耳朵往兩邊展開，垂直長度3米多，每一扇耳朵的寬度至少2米5，邊緣有不規則缺口，蒲扇已經不足以形容，應該說是床單，讓本就大隻的象皇看起來愈發龐大，壓力逼人。
象皇剛才走來時的行動很慢，但象鼻子依然靈活，從瑪卡背上卷住一支油畫筆，取出。瑪卡將背著的畫板送到它麵前。
大象會寫字畫畫不算稀奇，它們的大腦袋不是白長的，何況，紀安還有一隻會玩pad，會用企鵝聊天的熊貓。
象皇卷著油畫筆在“畫板”書寫，瑪卡回答紀安剛才的問題：“古神就是維龍加，以前它能聽到維龍加裏每一個人的心聲，我們潘瑟族的獠牙都是它親自挑選出來。
可惜現在年紀大了，臉瘦了，就像正慢慢萎縮的維龍加山林，它能聽到的範圍也在縮小。
你剛來那幾天，古神每天晚上爬到山頂，張開耳朵，朝庇護所方向傾聽。”
紀安不知道大象臉瘦和聽力有什麽關係，他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心聲？”
剛好象皇寫完，紀安看去，眯了一下眼睛，這隻五星象皇用阿加利語在畫板上寫了一種水果的名稱：“火鳳梨。”
紀安啞然，心道：“它能聽見我在想什麽？”
長鼻子再動，象皇寫道：“是。”
紀安不死心，再次嚐試：“那現在呢？”
象皇沒寫，把油畫筆交還給瑪卡，小眼睛裏帶著人性化的戲謔與紀安對視。
紀安笑了起來，這隻老象太有意思了，他剛在想的是，怎麽用火鳳梨把象皇騙走。
老象很識趣地沒有寫出來，當然不能寫，寫出來，紀安會被暴怒的黑妹以及安吉聯手揍到馮淑都不認識。
紀安和象皇聊天耽誤了一陣，在場兩位主子不能忍了，黑喵發出咕噥，小模樣明顯不高興了，而靜香更直接，跳上坐騎，啪啪啪給了他臉上扇了三記貓爪墊。
紀安秒慫：“馬上給，馬上給。”
象皇很有誠意，先亮出了底牌，禮尚往來，紀安打算也掀一張，僅此一張，也是唯一有必要的一張。
瑪卡和安吉訝異目光中，兩個盛滿小魚的白瓷碟放到地上，黑喵和靜香低頭吧唧。
黑喵還好說，而一身隱絨的靜香把瑪卡和安吉嚇到了，餐盤裏的銀鰷就那麽在一段段憑空消失，就好像紀安剛才手上憑空多出的白瓷碟一樣。
紀安打算把黿甲袋的功效推到靜香身上，反正她們都看不見是怎麽回事，至於鎮厄，那是紀安最後的王牌，是打死不會翻的。
火鳳梨沒給，這算紀安另一張底牌，別說他小氣，地主老財小氣是應該的，再者，也沒說不給，但要等安吉和瑪卡不在的時候再給。
所以，等於是紀安隻掀了一張黿甲袋，這黿甲袋在紀安與黑妹們的合作計劃中，會有大用。而且他也不得不掀，兩位主子已經等急了，再不給，靜香發起脾氣，紀安樂子就大了。
安吉和瑪卡好奇一段段憑空消失的小魚是怎麽回事，紀安同樣想知道黑喵是什麽情況，他搶先對瑪卡問道：“這隻大象是你們的古神，那黑喵呢？”
瑪卡：“它和古神一樣都是我們的圖騰獸，你忘了？我之前在黑豹圈舍和你說過的。古神是維龍加，黑喵的職責和我們一樣，是維龍加的守護者。”
紀安瞬間記起了一件事情，有的東西，常在眼前晃悠，自然而然就會忽略。
他第一天剛來庇護所的時候，就對黑妹們臂章上的圖案印象深刻，當時他一直沒看懂黑喵屁股下坐著的“大山”是什麽，現在他明白了，那座大山，就是象皇。
據瑪卡敘述，古神一直沒變，但它的守護者換過好多，族誌上記載，以前有過鯨冠鶴、山地銀背、雄獅，還有眼前的黑喵，都是維龍加的守護者，或者也可以說是象皇的追隨者。
富貴和靜香正在吃著，象皇長鼻子往靜香腦袋上探去。
紀安剛要提醒老象小心，靜香的爪子不是鬧著玩的，隨即，象鼻撓向靜香腦袋，小奶貓一點也不介意，抬起頭，呼嚕嚕回應，還拿臉蹭了一下象鼻子，看得紀安好生羨慕。
這隻老象似乎比紀安更能擼，也更會擼，擼完靜香，象鼻子朝塔圖的大腦袋上點去，銀背咧嘴露出牙齦。
再然後，胖虎幹脆躺翻，圓滾滾的肚皮朝天，四條短腿同樣朝天：“來吧，我已經躺好了，快來擼我~”
熟練手法下，胖虎轉眼便呼哧呼哧，舌頭歪到一邊。
紀安還是不給安吉與瑪卡提問的機會，他一側頭，往遠處走去。
象皇緩步跟上，胖虎在它肚皮底下，繞著四根“擎天柱”汪汪跑，安吉和瑪卡也想跟上，象皇回頭，長鼻子對她們吹出低沉喇叭音。
安吉和瑪卡站在原地，目送紀安帶著大象、銀背和胖狗遁入黑暗山林，也不知道他們去幹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