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任重而道遠
冰川上，隨著青衣中年的身體爆裂，慘案持續上演，他的八位手下一個接一個的跟前者一樣突然化為湮粉
羅海望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心神狂震，若是對方想殺自己，他此刻怕是連渣都不剩，連續九人爆裂，直到現在都無法知曉出手的人使用了什麼手法
如此恐怖的殺人手段，讓他一瞬間滿身冷汗
「誰？！」
羅海沉聲問，如果對方想殺他，根本無法逃掉，想到這裡，他反而鎮定下來
呼
天地間回蕩著風雪的咆哮，來者沒有發出任何回應
羅海獨自站在一頭雪山巨人的身體上，臉色沉凝
對方的手段對他的震撼及其強烈，他估計自己的師父程咬金若是用出全力也能一擊秒殺真氣六十級的強者，不過像現在這位一樣毫無徵兆的模樣，他估計程師父無法做到
「前輩？」羅海繼續輕聲問道
他的聲音瞬間淹沒在風雪中，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嘴角一抽，暗道莫不是離開了？
於是他試探著將自己手中的黑色槍尖收入懷中，隨即拿起身旁的另一個雪山巨人眼睛，作勢欲離開這裡
從雪山巨人的身體上躍下，緩步走了幾丈，他側耳傾聽，周圍依然只有風雪的呼嘯聲
「搞什麼飛機」羅海嘀咕一聲，來者莫名其妙的殺了九人，卻是一聲不吭，實在讓人費解
「我走了啊？」
他加大音量喊了一聲，隨即緩緩加快速度
見還是沒有反應，羅海當即如蒙大赦，不過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什麼，停下身形再次折返回來
「這麼好的眼睛，扔這裡豈不可惜」
羅海回來的目的，正是青衣中年早已挖取好放在一旁的巨人眼睛
加上羅海手中的兩顆，共六顆，雖然有些不好拿，但是羅海有辦法，只見他將自己的黑色勁裝扯下兩個袖子撕成布條，將六個巨人眼睛結結實實的捆起來，最後背在身後，敬畏的看了一眼周遭，帶著一臉笑容離開
他早已經想通，既然神秘來客沒有殺他，就說明不管他做出什麼都不會招來對方的殺手，索性沒有多加考慮就回來將所有眼睛弄走
他承認自己財迷，不過放著寶貝不拿，連他都要鄙視自己
雖然沒有弄明白懷中的槍尖來歷，但是至少撈到不少的好處，羅海還是很知足的，笑話，沒被殺掉就不錯了
羅海帶著滿意的笑容飛速離開，風雪依舊，二十頭雪山巨人加上星羅殿九人，永遠的埋葬在了這一方天地
羅海離開之後，被他用氣破山河轟出的冰窟之中緩緩顯出兩道身影
「這傢伙，還是這麼財迷」其中一位面容蒼老的虎目老者輕笑一聲
「他的成長，很恐怖」
另一道身形，卻是一個滿頭白髮的少年，少年英俊至極，表面看上去最多二十來歲的模樣，但是那冷峻的臉上，一雙眸子內滿是常人無法參透的滄桑
「為什麼不讓他知道那把槍的來歷？」老者望著身旁的少年，竟然露出几絲敬畏
「一切他遲早都會知道，現在時機未到，知道太多只是徒增煩惱罷了」白髮少年用他那奇異的語調緩緩道
聽罷，長者輕嘆一聲，望著周圍的冰窟眉宇間滿是唏噓：「幾年未見，他竟然達到了這種程度」
「你以為紫武雲母的出現會是尋常？」少年竟然一口道出羅海的最大秘密
「大長老，你的意思是，老禿驢那本佛經上說的是真的？」
出現在此地的，正是羅海的師父程咬金以及大唐官府第一長老完顏翩冰
「紫武雲母出現之前，必有魔物降臨，我已經能夠感覺到，他很快就會出現」完顏翩冰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悸動
「這麼快？」程咬金虎目滿是驚駭：「可是羅海還沒有成長到那種程度，若是被那魔物所殺，豈不是完了？」
完顏翩冰輕輕點頭：「所以我們在這裡」
程咬金頓時啞然，是了，他們本來就是暗中保護羅海的
「不過大長老你為什麼還要把西門霸天拖進來？」
「咬金，你只知道他是西門霸天，也知道他有諸多身份，卻是從來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哦？」程咬金一驚，隨即張口怒罵：「那老小子有事瞞著老子？！」
完顏翩冰擺擺手：「這不怪他，至於他的真實身份你現在不用問，該知道的時候自然知道」
程咬金有些不忿的點點頭，隨後想起來什麼：「大長老，你殺了星羅殿這幾個人，會不會有事？」
「無妨，是時候給星羅殿一個教訓了，你可知羅海手中的地圖什麼來歷？」完顏翩冰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物
「難道不是關於蓬萊仙島的？」程咬金一驚，看到完顏翩冰手中的東西，更是幾乎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大，大長老，你把這東西也拿來了！」
只見完顏翩冰的手中有著一座三寸大小的寶塔，寶塔金光四溢，一望便知不是凡物
程咬金想不到大長老竟然連這東西也帶在了身上
世人皆知大雁塔神奇莫測，任何人都想不到，大雁塔之所以神奇，正是因為支撐大雁塔的是一個絕世寶物，而此刻完顏翩冰手中的，便是大雁塔的根基，塔靈
大雁塔塔靈的存在，不知要追溯到多少年之前，只有大唐官府的掌舵人才能夠動用它，而這一代，塔靈的掌管者便是完顏翩冰
「關於紫武雲母的出現，事關整個修鍊界，如果不能渡過此劫，這東西的存在也就沒有必要」完顏翩冰語調奇異
隨著他手掌輕顫間，程咬金在他掌心的玲瓏寶塔上看到了一幅奇異的畫面
「這是羅海在大雁塔七層的經歷」完顏翩冰面容冷峻：「羅海能夠激活塔靈對上古寶物的印象，而且這斬妖泣血確實存在，它與羅海有緣」
「大長老的意思是，羅海手中的地圖，是大雁塔里流出去的？」程咬金目瞪口呆
「沒錯，這張地圖是羅海離開大雁塔七層之後出現的，我得到之後本來想直接交給他，不過當時羅海的實力太弱，我沒有那樣做，而是自己去尋找」
「沒有找到？」程咬金不用問也知道結果
完顏翩冰點點頭：「後來地圖被我放在長安城，星羅殿的人知道我手中有蓬萊仙島的地圖，他們派人盜取」
這下程咬金明白了，星羅殿的人偷走的不是蓬萊仙島地圖，而是關於斬妖泣血的地圖
「星羅殿以為我沒有發覺，其實我是故意為之，我想看看除了羅海之外，其他的人能否找到斬妖泣血」
說到這裡完顏翩冰頓了一下，顯然他也沒有料到後來地圖鬼使神差的落入了羅海手中：「這是天意看，不出五年，羅海將站在巔峰」
「五年？」程咬金臉色一變：「怎麼可能，他現在還不到真氣六十級」
完顏翩冰沒有回答，眼中透出一股神秘的光芒
「我問你，三年前，若是有人告訴你羅海能在十九歲達到真氣五十九級，你會不會相信」
程咬金搖搖頭，羅海的突破，到現在他還有些不敢相信，依稀記得幾年前對方跟盧君芷一起站在自己面前，當時羅海真氣九級，如今過去了三年時間，對方達到了真氣五十九級！
一切恍如隔世夢幻，令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大長老，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真氣五十九級到六十級就很難突破，而且真氣六十級之後提升難度你也知道，我不相信他能五年之內站在巔峰，五年，別說超越大長老你，連我這個師父他都不可能打過」
「咬金，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覺得，這一代的年輕人，天賦驚人者比往常多了很多？」完顏翩冰沒有回答程咬金的問題，反而再次發問
程咬金不知道大長老什麼意思，想了一會點點頭：「確實不少，尤其是羅海和大長老你那個孫子」
「除了他們，各大門派的年輕弟子都比往常任何一代要強」
「這說明咱們修鍊界越來越繁榮？」程咬金乾笑一聲，他知道這個答案應該不是大長老想要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修鍊界邁向繁榮不假，不過萬物變遷都有其必然經歷的衍變過程，這一代修鍊界的提升太大了回想當年，一個二十歲突破真氣十級的人就可以稱得上天才，現在呢？」
「也是」程咬金越想越心驚，先不說羅海和完顏過風，只說那從暗龍窟出來的人，其中任何一個放在幾十年前，都是絕頂天才，然而這一代，在羅海等人的鋒芒之下，他們被世人放在了第二線
想到這裡程咬金有了一點明悟：「難不成他們的出現，也跟大長老所說的絕世凶魔有關？可是照你說的時間，羅海他們幾個有希望到達頂級強者的程度，不過這些人就不可能了」
「他們的出現，已經違背了修鍊界緩步變遷的規律，所以，只要是跟那個凶魔有關的人，都已經超脫普通修鍊者，天命難測，他們每一個，都會有一段早已註定的神奇經歷」
話罷，完顏翩冰繼續道：「羅海的突破你已經看到，小風的事我也了解，他得到菩提子前輩窺破天機所留的機緣才有此突破，而其他的人同樣有不同的機遇」
「我們要做的，是在這些人成長起來之前，讓他們活著」
完顏翩冰望著風雪漫天的前方，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任重道遠，修鍊界的未來，宛如眼前的冰川，冰雪肆虐讓他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