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琴瑟相和
與段王爺的第一次會麵沒有任何結果。離開王府後，張良臣來到白霜月的官邸。
“大哥，怎麽樣？”
張良臣搖了搖頭。白霜月及荊棘見狀都不禁眉頭一皺，荊棘憂心忡忡地道：“這可如何是好？”看了張良臣一眼，“難道真的要行下策？”
張良臣沉默片刻，“不管是不是要這麽做，總得做好準備！我會派人通知成都方麵，屯兵於大理邊境隨時采取行動！對了，你們軍隊的情況怎麽樣？”
白霜月神色凝重地道：“剛剛接到消息，有兩萬軍隊扣押了我派去的軍官，宣布要保衛大理正統！”
張良臣眉頭一皺，“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是已經采取了預防措施嗎？”
荊棘道：“是這樣的。這支軍隊的成員全部來自大理及其周邊各部落，他們都站在段興智一邊，雖然采取了一些預防措施，但沒想到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其他軍隊呢？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否則你們手中的軍事優勢就不大了！”頓了頓，“必要的話，可以先一步解除那些心懷二心軍隊武裝！”
白霜月和荊棘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張良臣和白霜月聯袂走在後院的回廊上，此時天色已晚，周圍非常安靜。
“哎！沒想到今日居然會與段氏處於對立麵！”白霜月感慨道。
張良臣笑了笑，“世事難料！以前的朋友，甚至是親人，將來卻有可能成為勢不兩立的敵人！對了，聽說你們白家與段氏有親戚關係？”
白霜月點了點頭，捋了捋鬢角的秀發，在回廊邊坐下，“我們白家世代都與段氏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看了張良臣一眼，笑道：“你知道嗎？從第一代大理王開始，幾乎每一代都有白家女兒成為段氏的王妃甚至是王後！目前段興智身邊的王後其實就是我的姑姑！”
張良臣不禁頗感意外，在白霜月身旁坐下，“這我還真沒想到！沒想到你和段興智的關係竟然這麽近！”
白霜月點了點頭，流露出感慨之色。“大哥，我們和段氏是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張良臣皺起眉頭，“剛才與段興智一番談話，我發現他其實並不想與我們，”看了一眼白霜月，“特別是與你們交戰！不過他身不由己！我看八成是顧忌族人和至親在蒙古人的手中！”
白霜月皺眉點了點頭，無奈地道：“這樣看來，似乎沒有改變的辦法了？”
張良臣望著在烏雲下時隱時現的月亮，“我們盡力而為吧！如果沒有轉圜的餘地，那就隻好兵戎相見了！哎！隻是要打勝這一仗容易，但隻怕整個大理的局勢從此將糜爛不可收拾！”白霜月也不禁流露出凝重之色。
張良臣這話絕非危言聳聽，正因為可能會有這樣的可怕後果，因此當年以蒙古人的強凶霸道也對段氏一族以禮相待。
張良臣笑道：“好了！多想也無用，我們不如暫時放鬆一下吧！”
白霜月微笑著點了點頭，興衝衝地道：“小妹最近學得一曲，想邀請大哥品評一番！”
張良臣嗬嗬一笑，“我可有耳福了。”白霜月抿嘴一笑。
兩人來到後院小廳中，白霜月吩咐婢女取來古箏。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含笑看著自己的張良臣，嫣然一笑，隨即纖纖十指便在琴弦上飛快地撥弄起來。美妙悠揚的樂聲登時飄揚開。
張良臣不禁流露出驚訝之色，因為這首曲子他實在是太熟悉了，就是他當年在孫蝶府邸擂鼓高唱的《霸王別姬》，而此時由白霜月古箏彈來卻別有一番動人的韻味。
琴聲婉轉纏綿，同時又豪邁悲壯，就仿佛英雄美人的完美結合。讓聽者感動不已，周圍的婢女們全都沉浸在了這美妙的樂聲之中。
白霜月全情投入，神情隨著琴聲的變化而變化，時而溫柔纏綿，時而癡心無悔，時而又慷慨悲愴。
一曲終了，婢女們都不禁哭了起來，她們雖然早已經不是第一次聽白霜月彈此曲了，但依舊被感動得無法自己。
掌聲響了起來。還沉浸在琴聲氛圍中的白霜月回過神來，看向張良臣，嫣然一笑，一臉佩服地道：“大哥此曲道盡了英雄美人的情懷！雖然讓人不免傷感，但卻感人至深！小妹從未聽過這樣感人的詞曲，大哥之才實在讓小妹感佩！”白霜月眼中異彩連連。
張良臣很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暗道：‘老屠，不好意思！小弟竊了你的大作了！’笑道：“一些小伎倆，霜月過獎了！”
白霜月抿嘴一笑，一臉希冀地問道：“小妹聽說大哥還有許多佳作，不知可否賜教！”
張良臣哈哈一笑，“說什麽賜教！你要想學，我傾囊相授！”
白霜月大喜，起身盈盈拜道：“多謝大哥！”
張良臣扶起白霜月，聞到那美妙的馨香，不禁心頭一蕩。
兩人並排坐在涼亭中，張良臣輕唱著教著，白霜月則細心地學著，不時撥弄琴弦感受著。
不遠處的婢女們都偷偷地注視著他們，一名婢女小聲對同伴道：“你看，女王和張大人好般配啊！”同伴看了一眼談笑甚歡的兩人不禁一笑，掩著嘴小聲道：“我看也是！”
視線轉到段王府。
正當段興智準備休息的時候，屬下來報，說一眾頭人來了。
段興智眉頭一皺，“快請！”
一眾頭人疾步來到大堂之上。
段興智笑問道：“諸位頭人連夜到訪，想必是有要事吧？”
“王爺，我等此來是想與王爺商量重新登基之事！”說話的是一個魁梧的中年人，此人名叫高岡，他的幾位兄長曾經都是段氏的重要將領，在蒙古人入侵大理的時候進行過堅決抵抗，而如今他的那幾位兄長早已經不在人世，他們高家是大理城周邊地區最大的一個部族，實力強大，之前易幟的那兩萬大理軍基本上就是他高家的子弟兵。
高岡話音剛落，眾人紛紛附和，群情激動。
段興智掃視了眾人一眼，皺眉問道：“你們知道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嗎？”
高岡豪氣道：“白家如果不肯讓出王位，那便是叛逆！我們便用武力為王爺奪取王位！”
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年人皺眉道：“我們的兵力根本就不如他們！而且他們還有宋軍支援！真要打起來，我們幾乎沒有勝算！”這個中年人文質彬彬，名叫段通，是段興智的表親，他是極少數沒有被蒙古人擄往北方的段氏族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