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出人意料

  戍守在黃河東岸的郭曉峰接到了伯顏的緊急軍令，當即下令全軍開拔南下。


  六萬大軍離開駐地，朝南線戰場全速趕去。


  與此同時，伯顏率領的十萬人馬也正沿官道快速南下。


  沿途逃難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紛紛走避，議論紛紛。


  “這是怎麽回事啊？”一個年輕的百姓小聲問身旁的老者。老者皺了皺眉頭，“聽說南邊正打得厲害，赤勒快要支撐不住了！我想伯顏元帥這是去增援的吧！”年輕人看了一眼不遠處騎在高頭大馬上威風凜凜的元帥伯顏，壓低著聲音幸災樂禍地道：“活該！最好漢軍把他們都殺光！”老者一臉緊張地喝罵道：“不要胡說八道！快些趕路！”隨即兩人加入到逃難的大隊伍中，向南而去。


  伯顏騎在戰馬之上，看著官道兩側長長的流民隊伍，眉頭緊皺，他能清晰地看到己方國力的流逝！對於這些流民，他現在是沒有精力去管了！


  一騎快馬追上伯顏。“元帥，剛剛太原傳來消息，太行山地區的亂軍洗掠了平定州！”平定州，位於太原東邊兩百裏，靠近太行山。


  伯顏眉頭一皺，“張知古、趙璧有什麽應對措施？”


  騎士從懷中掏出一份書函呈給伯顏。


  伯顏接過書函，拆開來，看了一遍，皺了皺眉頭，歎了口氣。對騎士道：“告訴張知古和趙璧，我同意他們的建議！”


  “是！”騎士抱拳應諾，隨即掉轉馬頭，飛馳而去。


  伯顏看了一眼手中的書函，眉頭緊緊皺起。


  隨著伯顏、郭曉峰所部援軍相繼趕到南線戰場，漢軍的猛烈攻勢逐漸被遏製住。最後，漢軍停止了進攻，雙方隔著滔滔黃河遙相對峙。


  伯顏心緒不寧，這種感覺讓他寢食難安，他總感覺己方的防禦似乎有漏洞，然而究竟是哪裏，他卻說不上來。


  郭曉峰掀簾而入。看見正冥思苦想的伯顏，猶豫了一下，抱拳道：“元帥！”


  伯顏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郭曉峰，皺眉問道：“你說張良臣究竟在做何打算？”


  郭曉峰看了一眼麵前的地圖，“根據最近的情況，張良臣應該是打算從正麵強行撕開我軍防線，繼而席卷山西！”


  伯顏點了點黃河東岸的耿州，“張良臣會不會在此有所打算？”


  郭曉峰思忖道：“應該不會吧！屬下駐守耿州其間並未發現對岸有任何異動！另外，根據細作得到的情報，漢軍能夠動用的所有力量都已經在我們對麵了！如果張良臣一定要攻擊我軍側後，那麽就隻有動用京兆府附近的左鷹揚衛，可是這支軍隊全是步兵，長途調動需要不少時間，再加上後勤輜重的配合行動，我們的細作不可能發現不了！再則，這支軍隊戰力相比於其他漢軍主力偏弱，就算他們真的發動進攻，我們完全有時間進行反應！”


  伯顏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可是，我心中始終不安啊！”


  郭曉峰卻不以為然。


  黃河東岸，耿州。


  知州金昌是當地女真人，當年金國被蒙古鐵騎踏平之後，他跟隨者自己的長官投降了蒙古人，剛開始的時候隻是當地的一員胥吏，經過多年的苦熬，再加上不斷向京中權貴送錢，如今終於登上了知州的高位。


  夜已經深了，知州金昌還流連在耿州最大的紅樓之中，左右各摟著一個身著輕紗頗有些姿色的美嬌娘，兩女神情放蕩，不時將滿滿一杯酒灌進金昌的口中。金昌那肥碩的手掌在兩女身上使勁揉捏著，不時引起對方放蕩的媚笑。廳堂中央，幾名衣著暴露的舞姬正在翩翩起舞，雖然姿色有限，不過舞動間不時顯露的春色卻讓人血脈沸張。


  左側的女郎靠在金昌的懷中，給金昌喂酒，金昌喝得非常過癮。一杯酒喝了下去，金昌已經有幾分醉意了，朝左側的女郎嘿嘿一笑，肥手在女郎雙腿之間掏了一把，女郎冶蕩地哼了一聲，盡顯春情。金昌再也控製不住心頭的欲火，猛地將女郎掀倒在地，一躍騎了上去。一把扯掉女郎單薄的裙子，馳騁起來。女郎的嬌吟聲極為誇張的大響起來，現場充滿了淫靡的氣氛。周圍的女郎們都麵帶放蕩的笑容。


  突然，嘭的一聲大響，金昌的師爺心急火燎地衝了進來。看到眼前隱秘的一幕，登時愣住了。


  金昌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一嚇，原本亢奮的神情立馬泄了下來。金昌從女郎的肚皮上跳了下來，異常氣惱地罵道：“慌慌張張的幹什麽？趕著投胎嗎？”


  師爺回過神來，急聲道：“大人，不好了！漢軍殺進城了！”


  “什麽？”金昌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在師爺準備重複一遍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駭人的殺伐之聲。金昌大驚失色，立刻酒醒了一半，扯著嗓子喊道：“他們是怎麽殺進來的？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師爺哪裏知道？茫然地搖了搖頭。


  金昌一副六神無主的神情。那些青樓女子也都一副不知所措極度驚恐的模樣，戰亂年代，像她們這樣的女人，下場往往是最為淒慘的！他們不止一次地聽說過，當年金國在蒙古兵鋒下節節敗退之時，很多姐妹都被那些來自北方的野蠻士兵活活淩虐而死了！他們擔心自己也會遭遇到同樣的命運！

  “大人，趕緊逃吧！要不就來不及了！”師爺急聲道。


  金昌回過神來，“對對對！逃！快逃！”於是撒開腳丫子便衝出了房間。一眾青樓女子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視線轉到耿州治所。


  朱勇帶著一眾親兵大步進入大堂，走到知州的位置上坐下。


  這時，豹韜衛副都統製孫信疾步來到大堂上，“將軍！”


  朱勇看了他一眼，“知州呢？”


  孫信回稟道：“據府衙中人說，這位知州一早就去了青樓，還沒有回來！”


  朱勇一愣，哈哈一笑，“這位知州大人還真會享受生活啊！”


  這時，體格極其魁偉的蒼龍軍團都統製黑熊大踏步進來了。“老豬，知州被我逮住了！那家夥帶著十幾個青樓女子正準備逃出城，接過被我給撞見了！”


  朱勇非常感興趣地道：“這樣的知州我倒要見識見識！走！”隨即幾人便離開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