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戰鬥
張鈺擔憂地道：“這會不會是伯顏的圈套？目的就是吸引我軍離開堅固陣線主動進攻真定，以便將我們一網打盡！”
楊玉紅思忖著搖了搖頭，“不！應該不是！向將軍並非庸將，他率領二十萬人馬都被打得不得不向我們求援，說明進攻他的確實是伯顏率領的主力！”
眾將感到楊玉紅說的非常有道理，點了點頭。
楊玉紅霍然而起，斬釘截鐵地道：“進攻真定！”“是！”
蒙元方麵的後勤輜重正源源不斷地朝前方各地運送，長長的隊伍仿若數條長龍一般。大車之上用來裝糧食的麻袋五花八門，一點都不統一，大小也不相同，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現象，是因為這些糧食全都是蒙元朝廷搶掠民間得來的物資！運送輜重的民工全都哭喪著臉，這其中有漢人、女真人、契丹人等，他們都是被蒙元朝廷強征而來的百姓，他們失去了家園，失去了自己的錢財和糧食，最後連自由也失去了！在運糧隊伍兩側有蒙古騎兵監督著他們，蒙古騎兵不停地拿鞭子抽打著這些腳夫，嘴裏不停地叫罵著！一路上哀號不斷！
漢軍方麵的後勤物資也在源源不斷地運往前線，不過與元軍方麵混亂淒涼的情況完全不同，這裏的運送過程顯得有條不委，百姓們自願充當腳夫，當地戍衛軍則提供保護！運糧的大車和大車上的各種裝具全都是統一製式，顯得整齊劃一！所有人都熱情高漲的模樣！
視線轉到胭脂山口。
激烈的惡戰已經持續了三天時間，敵軍不斷掀起滔天攻勢，漢軍左衛軍團依靠地勢死死抵擋著六倍於己的敵軍。
嗚……！元軍特有的號角聲再一次大響起來。
漢軍將士紛紛站起來，朝山口外麵望去，隻見敵軍浪潮又湧了上來。
“進入戰位！準備戰鬥！……”在將官的呼喊聲中，漢軍將士紛紛進入各自的位置。在山口兩側較平的石台之上，二十餘門火炮正靜靜地等待著，炮口對著山口外越來越近的敵軍浪潮，士兵的臉上是堅定和平靜的神情，久經沙場的他們不管麵對怎樣的強敵都不會有多少情緒波動了！這就是老兵與新兵的區別！
敵軍在漢軍火炮射程之外停了下來，隆隆的大響瞬間收斂，漫天的煙塵漸漸地散去。
一眾將領立在大軍中間，他們便是這支聯軍的主要將領，統帥伊利汗國大軍的是伊利汗國大將軍怯的不花，察合台汗國統帥哲破日，元軍西部邊防軍統領別克耶和副統領花鐵。
別克耶看了一眼前方的漢軍，“經過這幾日的惡戰，漢軍損失很大！我想隻要繼續保持之前的攻勢，要不了多久就能攻破胭脂山口！”
哲破日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怯的不花皺眉道：“哪有這麽容易？”看了一眼別克耶，“擋在我們麵前的左衛軍團是漢軍的主力軍團之一！按照以往的經驗，漢軍的主力軍團不打到最後一兵一卒絕不會放棄！我們要做好惡戰的準備！”
別克耶點了點頭。拔出彎刀，用蒙古語大聲喊道：“打垮漢軍！無數的財寶和美麗的女人，將屬於最勇敢的勇士！”
兩萬前鋒猛發一聲喊，奔湧而出，揚起漫天煙塵。與此同時，十幾門敵軍火炮從軍陣中推出，緩緩向前方運動。這些火炮相互之間的間距非常大，這顯然是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漢軍炮火造成的傷害！
立在峭壁上的蕭峰望著不斷接近的敵軍潮水，扭頭對身旁的傳令兵道：“炮火射擊！”
傳令兵立刻以旗語向炮兵傳令。
轟轟轟……！巨大的轟鳴聲大響起來！呼嘯的彈雨迎著敵軍的浪潮狠狠地砸了進去，登時隻見敵軍浪潮中出現了一些漣漪！
敵軍衝鋒的速度更快了！他們舉著彎刀嚎叫著，狀似瘋狂，就如同從草原上衝來的一群餓狼一般！
隻片刻工夫，元軍便衝到了山口外。一部分元軍拚了命似的朝橫亙山口的石壘城牆衝來。
城牆上的漢軍步兵開始射擊，密集的箭雨迎著敵軍呼嘯而去！箭雨下，敵軍紛紛栽倒在地！
然而這並不能阻止敵軍前進的步伐。
敵軍潮水迅速湧到城牆下，隨即一部分敵軍以弓弩對城頭上攢射，箭雨呼嘯而來，一些打在城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紛紛被彈開去，另一部分則越過牆頭，一些漢軍步兵被射倒在地。
與此同時，另一部分敵軍將一架架登城雲梯搭上城頭，咬著彎刀朝城牆上衝去。
懸崖上的漢軍旗手舞動起一麵紅旗。
山崖兩側的弓弩手立刻對正進攻城牆的敵軍發出密集箭雨！箭雨從天而降！正沿著雲梯而上的敵軍紛紛中箭墜落下去，慘叫聲此起彼伏！城牆下的敵軍也紛紛中箭倒下！
敵軍流露出了驚慌之色。
另一邊，有元軍部隊利用鎖鉤攻擊穀口兩側的峭壁。石塊、檑木如同雨點般墜落下來，元軍將士紛紛被砸落，血肉橫飛。
元軍將士在付出極大代價後終於登上了峭壁，雙方立刻陷入慘烈肉搏戰中。在後方觀戰的聯軍將領流露出欣喜之色，立刻命令第二波攻擊部隊支援攻擊兩側峭壁的部隊。
殺紅眼的雙方將士嚎叫著拚命砍殺對方，以命搏命！一名漢軍士兵抱著一名元軍軍官墜下了山崖！滿眼都是雙方將士瘋狂的麵孔，滿眼都是飛舞的鮮血！元軍拚命想要占領這一處重要的山崖，然而漢軍將士卻死戰不退！
漢軍的炮火一刻不停地轟擊著，他們的目標是敵人的火炮，不過轟擊效果卻很不理想，畢竟這個時代的火炮根本不可能像現代火炮那樣精確！
激烈的戰鬥繼續著。聯軍不斷投入兵力，漢軍方麵的壓力越來越大！
……
夜幕降臨了，原本喧囂的戰場安靜了下來。
潔白的明月掛在夜幕之上，天地間顯得那樣的安寧，然而縈繞在鼻端的血腥味卻時刻告訴著大家，這裏是殘酷無比的戰場！
傷兵和陣亡將士的屍體源源不斷地被抬下來。
一名靠在巨石上雙眼包紮著繃帶的士兵，用滿是血汙的手掌拿起一朵小花放到鼻端，神情是那樣的平靜。
蕭峰巡視了一遍傷兵，回到大帳。
“今天傷亡多少？”
“還未完全統計出來！初步估計，傷亡不下四千人！”
蕭峰皺了皺眉頭，“敵人呢？”
“估計超過一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