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偉人離去（上）
「爺爺。你還要再活一百歲呢。你還要當太爺爺呢。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葉雲抹了抹眼淚。後世他跟葉老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太好。雖然老爺子一直都很寵他。可是那時候的葉雲性格里充滿了叛逆。根本不在乎這樣的寵溺。反而覺得是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鎖。葉老離去了之後葉修也跟著失勢。所以葉雲從心裡對這個所謂的家族沒有好感。
但是重生之後。葉雲感覺到了這份沉甸甸的親情。可是又因為各種原因。他跟老爺子之間見面的次數不是特別的多。可是葉雲知道。老爺子為自己的事情操碎了心。不是老爺子的話。當初跟邢佳宇之間有過節。邢老太太就能夠讓葉雲吃不了兜著走。
現在看到爺爺顯得極其蒼老的面容。葉雲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一支透明的手給緊緊的攥著。讓他連呼吸都困難。
「呵呵。爺爺是等不到那天啦。不過你小子要記住。等有了孩子。要帶到我的墳前來讓我看看。好讓我在下面也跟那些老夥計炫耀一番。我葉家的兒郎。可都是好樣的。」葉敬天大笑著說道。不過馬上就不停的咳嗽起來。
「爺爺。你休息一下吧。不要說了。我去找醫生來。」葉雲站起來想要攙扶葉老躺下。但是卻被葉老給制止了。
「孩子。不要忙活了。爺爺的身體自己心裡有數。就是今天啦。躲不過去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我們不可能逆天而行的。活了這把歲數。也夠啦。爺爺這輩子。打過國民黨。殺過鬼子。殺過美國佬。還有越南猴子。值啦。只是現在。我放心不下你呀。丁丁。爺爺走了之後。你會面臨很多的壓力。告訴爺爺。你怕么。」
葉雲含著熱淚搖頭。語氣堅定的說道：「我不怕。爺爺。我不怕的。那些人要來。就讓他們來好了。我會讓他們知道葉家的兒郎。都不是好欺負的。」
「好孩子。這才是我葉敬天的孫子。哈哈。」葉老很是欣慰的點頭。拉著葉雲的手說道：「你要記著。觸及底線的事情絕對不能夠。不管你從事什麼樣的行業。爺爺都希望你心裡能夠裝著兩個概念。那就是國家和民族。爺爺在報紙上看到過關於你企業的報道。你做得很好。現在有很多人。還是老一套的思想。如果鄧老在的話。這些都不是問題。鄧老他老人家是我這輩子最佩服的人之一。」
「但是啊。路線方針的問題。永遠都是非常敏感的。爺爺不能夠跟你說太多。可是我知道。你都明白的。丁丁。好好乾。爺爺在天上看著你呢。如果你做得好。爺爺見到了主席、總理還有鄧老。臉上也有光。」
「爺爺。」葉雲再也控制不住心裡的感情。撲在葉老的懷裡大聲的痛哭出來。
「好了好了。男子漢大丈夫的。這樣哭成什麼樣子。把眼淚給我收起來。葉家兒郎。流血不流淚。去。把你大伯他們都叫進來。我有話說。」葉老假意呵斥。葉雲緊緊攥著拳頭。心裡痛的彷彿要碎掉。
很快。葉天他們就進來了。三代中也只有葉雲跟葉秋水有資格在這間病房裡。葉牧本來是想要進來的。可是被葉天瞪了一眼。就灰溜溜的縮回去了。至於葉秋寒。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葉浩就把他送到德國去念書了。
「爸。你好好休息。醫生說你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葉修走到葉老的床邊。小聲的說道。
葉老抬頭看了他一眼。那其中的威懾力讓葉修都感覺非常有壓力。不自然的退了一步。
「真以為我老糊塗了嗎。告訴醫院。我要出院。」葉老語氣淡然的說道。
「爺爺。你現在不能夠出院。」葉雲第一個表示反對。其他幾位長輩也紛紛出言附和。
「我不要死在這樣的地方。那個院子還是主席獎勵給我的。住了幾十年有感情了。讓我回去。這是我臨終的願望。難道你們連這點要求都不能夠滿足我嗎。」說道後面。葉老的語氣已經顯得非常的激動。臉色也開始變得潮紅起來。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迴光返照的表現。老爺子的大限。要到了。
「好。我們回家。」葉修在跟幾位兄長商量了一番之後。最終還是答應了葉老的要求。醫院方面也得到了通知。要滿足葉老一切的要求。所以很快就安排好了專車接送。
只是到了葉老居住的那個大院的之後。老爺子說什麼也不願意讓醫生進門。最後眾人拗不過他。只好留下了一直給老爺子當私人護理的那位醫生。將其他的人都送走。
「葉修。還有丁丁。你們兩個跟我進來。」葉老拄著拐棍步伐鏗鏘的往卧室走去。周圍兩個警衛員一直想要去攙扶。但是都被老爺子用拐棍給打開了。
葉修跟葉天對視一眼。雙方都不知道老爺子心裡到底想要做什麼。只是已經到了這個節骨上。老爺子說什麼都不能夠反駁。
葉青張了張嘴。也想要進去。可是最後卻被葉浩給拉著。最後眼睜睜的看著葉雲跟在他老子身後往卧室走去。
「老三。東山的碼頭。跟你有什麼關係。」等到葉修一家人進入卧室並且把門關上之後。葉浩點燃一支煙。忽然發問。
葉青聽到東山碼頭這四個字。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硬著脖子說道：「二哥。你懷疑我受賄。」
「不是我懷疑。而是現在人家都把文件送到中紀委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老爺子在。還能夠將事情的影響力壓制到最小。可是現在你看……老三啊老三。你讓我說你什麼才好。」葉浩憤憤然的說道。
「二哥。你也不要做出這樣的姿態啊。真要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個人扛著。絕對不會拖累葉家。」葉青臉色發白。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想要整死我。哪有那麼容易。我就算死。也要讓他們也嘗到蝕骨之痛。」
「好啦好啦。老爺子還在房間里。你們就扯這些沒用的幹啥。再說現在中紀委不是還沒有發文件么。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葉天站出來打圓場。勸道。
葉秋水在旁邊充當茶童。幫幾位長輩倒茶。但是他心裡卻跟明鏡似得。知道三伯葉青這次危險了。中紀委為什麼不發文件。那意思再也明確不過。就是在等葉老咽氣。老爺子就算是變成植物人。那也是有威力的。可是這次。老爺子估計是過不去這道坎了。對方的時間掐得非常的准。在葉家最脆弱的時候。給與這個家族致命的一擊。
樹大招風啊。葉家很好的詮釋了這四個字的含義。
「你一個人抗。你扛得起嗎。葉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倒了沒啥。可是你讓老四怎麼辦。沒有你這檔子事。他要不了幾年就能夠進入權利的中樞。說不定在將來還有可能達到金字塔的頂端。就因為你。什麼都沒有了。你在做那件事的時候。想過這些沒有。」葉浩卻有些出離憤怒。沒有將葉天的勸解聽進去。
而葉敏之這個葉家二代中唯一的女人。卻還有點搞不清狀況。看到二哥跟三哥在吵架。蹙眉問道：「三哥。你做了什麼事情啦。」
「行啦。老爺子要走了。你們就不能夠讓他們省點心嗎。秋水。勸勸你爸。」葉天難得發怒。拍著桌子低聲的嘶吼。
葉秋水點點頭。拉著自己老爸走到了小院的角落。兩父子在那裡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而葉青也坐不住。頻頻起身往卧室門口看去。
……
「哼。現在知道著急了。」葉老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重重的哼了一聲。
葉修臉色有些難看。卻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而葉雲則一頭霧水。不過他也沒有發問。
「丁丁。把爺爺那套衣服拿出來。在衣櫃下面的箱子里。」葉老輕嘆。然後扭頭笑著對葉雲說道。
葉雲走到衣櫃面前將那個非常陳舊的箱子拉出來。裡面裝著的開國之後發行的第一套將軍服。上面的金星都還閃閃發亮。可見這衣服雖然被壓在箱底。但是卻保養得非常好。
葉雲將衣服拿起來要給葉老換上。但是老爺子卻固執的要自己穿。看著爺爺雙手發抖的系著風緊扣。葉雲的眼淚再度噴涌而出。十多分鐘之後。葉老才穿好了這套衣服。然後又將箱子里那些勳章拿在手裡。愛惜的摩挲著。葉雲想要幫老爺子帶上。葉老卻搖了搖頭。
「不必啦。這樣挺好。走吧。他們在外面也等急了。」葉老最後看了一眼那些勳章。然後用力的將箱子給蓋上。
當葉雲攙扶這葉老再度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外面的氣氛已經恢復了正常。葉老站在那裡環視一圈。那種睥睨天下的氣質又回來了。彷彿變成了當年那位縱橫捭闔征戰沙場的將軍。
葉天搬過來老爺子經常坐到那個太師椅。葉老坐下之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著葉雨和柳湮說道：「兩個丫頭。過來陪著爺爺坐。」
柳湮和葉雨都是哭著走到葉老身邊。然後就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再也不願意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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