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他還是富二代?
“不,我朋友他是如假包換的‘年輕人’,也就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你如果懷疑他是用法術變成年輕的模樣,那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是,畢竟我與那位大人相處快有千年,他隻要靠近我,我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子味道,更莫說他想化成別的模樣了。”
他隻是說實話罷了,然而陽先生卻隻是“這可不一定”的表情,信任,不不不,這姓陽的字典裏可沒有這個詞語。
蘇還真翻了一個白眼。隨便你猜吧,姓陽的,如果你要派人查更是無所謂,反正隻是浪費你的時間和你最愛的金錢罷了,而且還會讓你手下所有的鬼司都看清楚,你,究竟是他們說的“禪讓”上位,還是……
想到這兒,蘇還真是愈發輕鬆。果然,陽先生思慮一番之後又追問道:“他可奸詐狡猾,又或是有完全不符合年齡的城府?”
蘇還真憋著笑意靠在柱子上,抖了抖煙杆,喲喲喲,想的還真多啊,還要怎麽樣,上天嗎?算了,今兒就當是陪陪上司聊天。銀色的煙鬥裏,那一點兒淡藍色的煙灰下雪似的落在地上,把那幹幹淨淨的地麵平白染了髒,可陽先生隻是看了一眼就作罷。於是蘇還真嘴角的笑意更是深了。
蘇還真想了想,白笑北那張清冷的臉漸漸清晰,他搖搖頭,依舊是照實說道:“不,他沒個害人之心,倒像是被傷害過,麵冷心冷的,說話也不圓滑。不過……”
“不過什麽?!”
“嗬嗬,沒什麽,沒什麽。”故意說一半留一半,蘇還真看著陽先生幾乎都要湊上來的肥臉,和他眼睛裏迸出來的火氣,更是保持了一臉無所謂的笑容。他明明是貴氣的,卻莫名因為這個笑容帶了點兒痞氣,想來是跟那兩個愛鬥嘴的人學的吧。就算被責罰也好,蘇還真並不打算老實地對他卑躬屈膝,盡一個“屬下”的本分。
我知道你不信我,要查,你去查就好。畢竟他想說的“不過”是:不過在穀平平的麵前不是就對了。
陽先生額頭連青筋都悄悄地爆了出來,連他一貫的佛祖般的笑容都不再保得住,隻剩下了全然麵無表情,可畢竟麵前有人,他難以發作,唯有僵硬道:“行了,你下去吧。”
得了命令,蘇還真轉身便離去了。絲毫不留戀。
他一走,大門自動關上,陽先生大袖一揮那手已經舉過頭頂,眼看就要摔東西,可想了想他還是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了。
蘇還真!你得意什麽,你是個什麽東西,你不過是一條狗!以前是老東西的狗,現在是老子的狗。你的話我會信,事情我自己會查,不會有你們興風作浪的日子的。況且鬼王這麽個肥缺我要是讓了,誰有本事坐上來,誰又有本事能坐“回來”呢。
想道這兒,他手心越發握得緊了。隻要有了這串錢幣,再派一條能幹的狗替我追查不就行了。你也莫得意,那老東西也別想再逃,大家都別有好日子可以過。
21年了,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風沙沙吹著,銀杏莫名飄落……
穀平平視線追著前麵優哉遊哉的男人,再次歎了一口氣。
雖然說了要去吃飯,可是白道士一離開了蘇還真視線,立刻變成了散步姿態,閑庭信步,怎麽看都不是要去趕著吃飯的意思。
“喂,你要不去,我就大步走了!我可餓了!!”穀平平都快跳起來,白笑北連回頭看她都不。這不,下山的路也不長,就十幾分鍾的山路就到了山腳,穀平平拿出手機打算一個人叫車,也幸好還有點兒電,比打車軟件更快跳出來的是剛才更新推送的新聞——
J市疫情全麵消退,專家疑是新流感症狀,稱或需再觀察。
“哈哈太好了,你看,疫情沒了。哎,總算沒有白忙乎。”穀平平把手機拿給白笑北看。他接過去,皺著眉頭看了一下,裏麵的內容亂七八糟的,便很快又還給了她。
雖然覺得累,可平平心裏都是自豪感,熱乎乎的,雖然沒有幫上什麽忙吧,但是總覺得自己做了一把無名英雄,這種參與感可不是寫在日記裏就能說盡的。
此時天越來越亮,夏日日出非常早,穀平平的肚子已經開始打戰鼓了,如今越發的餓,不想白道士早熟門熟路地叫了車來,穀平平一抬頭,車都已經到了麵前來,她剛打開的打車軟件也沒了用處。
我去,這麽雷厲風行頗有預見性,根本不像是才下山、才買了手機的真道士,但是他那些驅鬼的手法又不是假的,真真是矛盾萬分。平平忍不住歎氣,你說現在的社會啊,怎麽到哪兒都有高人?
司機大叔笑著說副駕駛有東西,隻好請他們都坐在後麵,於是他們無言地陪並列而坐,司機大叔見他們臉莫名其妙地臭,想了想這麽大早上的從山裏出來,莫非……嘿嘿,現在的小年輕喲。
車行了十分鍾,平平才終於想到了一個問題。清了清嗓子,她道:“咳咳,那你這次下山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她偷偷瞄了身邊的男人一眼,他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有山林漸漸變成了城鄉交接處,再到城市,他其實都不陌生。他道:“我前幾年就定居在山下了,隻是師父找我回去我才會暫時回去,如果你問的是這個得話。”
沒想到他真的回到了,既然話匣子打開了,平平也問得自然:“那你是依靠教書為生,還是假身份,其實有要事要完成?”
“怎麽,你覺得我的授課都是假的?別小看我,我的教授身份雖然是今年學校給的特例才找進來,但是大約是之前的論文得獎的關係,也是我自己的能力好嗎?雖然我之前都是靠做法事為生,現在,教書是本職。怎麽,了解我了,滿足了嗎?”
白道士說到這兒,回頭望著平平,穀平平頭上都是汗,趕緊把頭收了回來,假裝看風景,掩飾她砰砰的心跳。他耳邊稍稍有一些耳發飄過耳廓,怎麽有些撥動心弦的錯覺呢。不過她新中自動忽略了他最後一句話
可說實話,一個道士扶著眼鏡寫論文,這景象還真是穿越,而且回過頭他還要做法事呢,這小生活過得也挺豐富的嘛:“那白教……白笑北,你當年是怎麽上的山?”
“父母雙亡,帶了點兒修繕費上了山。”白笑北語氣依舊是抑揚頓挫的淡然。
謔謔霍,修繕費,點兒,這口氣,可不是小數目吧。平平咋舌,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你還是富二代?”
“現在也隻有這個荷包了。你覺得人民教師有錢嗎?”他沒好氣不知道從哪兒掏了出來一個古樸的荷包丟給她,裏麵居然隻有一張灰色的毛爺和幾張皺巴巴的一塊錢。
怎麽比她還要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