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捉奸

  中年人和年輕人一道領著他們一起進了靈堂,有人和中年人打招呼,他隻是冷漠地點點頭,很快四人進入了一個臨時扯的黑布之後,就在角落裏,隻要說話聲音小,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裏還有一道幕布。


  “您是白先生吧,快您坐。”對方讓座,屋子裏隻有三把椅子,年輕人靠在一邊沒有坐,但是相對的穀平平身邊也沒有椅子,她累了,不打算站著。白笑北卻給她使了個顏色,往他身後比劃。


  啊,要我站著?真當我是你的小弟啊,不幹!平平偏偏找了一把椅子搬到他旁邊坐下,還故意往前挪了一點兒。道士也沒真的計較下去,隻是搖搖頭。


  四人都安定下來了,他才轉頭對那中年人客氣道:“姚先生,您就是邳先生介紹過的,當事人的父親了吧。對方點頭。不過令郎的情況我隻知道些隻字片語,詳情還要請您親自為我解答……”


  他們在幕布後麵說著話,一個死氣沉沉,一個冠冕堂皇,沒想到白笑北還有這樣的一麵,這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態他從遠遠靠近的時候就開始端著了,看來就是為了讓中年人覺得他這人城府深。這都是些人與人之間的無聲戰爭的常用手段。人們做出自己是堅強的不能被打敗的姿態,以獲取身份地位,獲取尊重和金錢,對此,她並不會覺得意外。


  隻是白笑北這種看似不在世間的人也這樣?她挺想笑。


  穀平平懶得再關注這裏發生的一切,聽了兩句之後就不自覺地覺得困,自然,注意力就被小小縫隙之後的來來往往的人吸引了,稍稍一閃神,她就在那些人中間,看見了一個意外的人,而仔細跟著那人看了一陣知道對方離去,她發現的事情更是讓她皺眉。


  沒一會兒這邊說完了,白笑北就裝模作樣地在這周圍繞了好幾圈,甚至連房子裏麵都進去了,不過進去的時候是主人家給了鑰匙,他們自己進去的,對方這份忌憚和恐懼,並非是玩笑。之後主人家請吃了晚飯之後就離去了,當時天還算早,等到夜幕降臨,這附近終於靜悄悄。


  隻留下了兩人在屋子裏。


  事情並不複雜,正和白笑北之前說的那樣,小說家自殺,隻是他並非一般人認為的憂鬱的作家,反而他樂觀大方,作品裏時時刻刻宣揚的都是歡樂氣氛。隻是白笑北稍稍翻閱了他作品之後就認定了他文章裏的“樂景哀情”,所以夜裏他趁著穀平平睡著了,給小說家招魂了一次,他的魂魄已經離開了,想必是在遊蕩的過程中被高人收複又或是已經投胎。白天的時候他就對中年人說了他隻要在這裏過一夜就成了,對方也付了一筆不少的報酬。


  所以當夜,他們兩人就在這個別墅裏住下,算是守靈,也算是請煞,兩人守著的是同一間屋子,原來屬於小說家最喜歡的書房,也是他喪命之所。


  盡管在凶宅,穀平平依舊睡了個好覺,醒來還是白笑北把她一巴掌拍醒的:“你能不能別老揍……”她昏昏沉沉的,也想不出要對他抱怨些什麽,睡在椅子上還真的好痛,脖子落枕了,手臂上深深的印子好似上了大刑。一看時間,才六點。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他們不留張床。”她揉揉脖子,快哭了。


  “昨天你沒聽?”這女人,是記性不好還是太漠不關心了,白笑北無奈地搖搖頭,站在窗邊著窗外早起明亮的景色,道:“他們賣了所有的家具給一家人,結果那家人的父親第二天早上就腦溢血身亡,人家查過來發現是‘凶宅’出來的東西,這才要驅鬼啊。”


  可穀平平的心裏隻有一句話想說——


  去,這麽早。


  “懶貓,一會兒主人家就來了,你還睡。”見她不關心,白笑北也不說他觀察的結果了,他早醒了了一段時間了,雖然是傳統意義上的“凶宅”,但是沒有惡靈侵擾的凶宅並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好好睡一覺比什麽力量都大,“衣服穿好,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對你怎麽了。”


  “你想對我怎麽我還不能讓呢!有婦之夫你自重。”穀平平捂住凶,側身警惕,好似警犬。


  對方卻根本不在意:“單身狗才要自重。”


  二人眼神撞在一起,穀平平牙齒咬得是嘎嘣作響,道士卻離開窗台湊上前去,捏了一把她的鼻子:“或者你覺得挖牆腳才刺激?”


  遙遙的聽見哢噠一聲,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少來!”她一把打開他的手,其實最討厭就是別人開玩笑,特別是她還有點喜歡的男人對她這樣的不尊重,他什麽意思,簡直就是羞辱,也幸好她忘性大,忘了就算了。但是也奇怪,她對誰都是隨和哈哈哈,對他,偏偏就省心不下來,不鬧騰兩句就是全身不舒服。


  她和自己說好了,他幫過自己四次,疫鬼不算,她欠他四次合作,這小說家算一次,還有三次。


  說到還情,她馬上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喂白教授,說正經的!我昨兒看見姚嘉了。而且很奇怪,她身邊一直飄著的阿豪不見了。”


  “他多半是要去投胎了。”


  “你確定真的去投胎了,你確定不像這家人的主人一樣隻是不見了,你找不到他的靈魂所以亂說?”穀平平穿好衣服,終於有精神開始諷刺他了,他以為她睡著了不記得昨晚上的事情了嗎?他明明喃喃自語的時候說了,他就是不知道小說家去哪兒了,騙得了主人家,騙得了她嗎?


  白笑北危險地眯著眼。


  什麽叫做“亂說”,這個穀平平究竟知不知道她麵對的是誰!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就算有,他也有把握應對。


  不料穀平平還來不及感受他眼神帶來的寒冷,大門口突然“砰”一聲,就見書房的門猛然被撞開,一臉驚恐的少女跑進來,不可思議地反問白笑北:“你們說什麽,阿豪?他……他不是死了嗎?!”


  來人並非陌生人。


  穀平平趕緊上去安撫這個看上去眼睛紅紅的,好像一夜都沒有睡著的女孩子:“瑤嘉,你別怕,他不會害你的,他告訴我了,我全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她忽然諷刺地反問,一把打開穀平平的手臂,尖銳的指甲立刻在她手臂上留下了紅色的血痕,她不過是輕描淡寫的白了她一眼,恨意,更深了。隻聽她惡狠狠道,“你別拉著我!你知道什麽了,不過倒是全校都知道了你們那點兒事兒,‘白教授的新女朋友’是你穀平平,不是我景瑤嘉!哼,要不是我聽了人說你們到這裏來一起……一起住,我還真的不敢信這種荒唐事呢!要不是我來捉奸,你還想當我是傻子多久……”


  最後一句話,她聲音輕到不是站在麵前的穀平平肯定聽不見,而瑤嘉清楚,白笑北在那個距離,肯定是聽不見了。


  平平知道,瑤嘉她肯定是誤會了,絕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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