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短就不行嗎
要說這條路與剛才的那條著實有些不同，剛才那條是灰色的，雖然一路上都在一點點地變深，但至少還能看出是灰色的石料，且不算是完全切割不了的硬石頭，但震動之後露出來的部分完全就是黑色的了，且後麵甚至還偏紅色，但石材倒是越來越硬，越來越密實了，白笑北想摳一塊看看究竟也不能了。
但除了顏色、石料之外，再要說哪裏太不一樣，也沒有了，都是平和中有些坎坷，說好走也不算，一點點往上罷了。這走向，不正意味著人的一生嗎？想來她的人生也不會太有大起大落了，隻是這個震動讓人奇怪。
除此之外能讓他在意的，就是在石陣裏所看見的第十二年發生的事情了，穀平平既然說了不記得發生過什麽事情，那明明代表的不是別的，正是兩位親人的離……
他不願意多想，既然身在石陣之中必不能多想，以免心鬼生出來了，再多生事端，讓平平也遭了罪。所以他不聲不響跟著穀平平一道走，看似隨意，實則周身氣韻無不都是控製妥當，一旦有危及襲來他完全可以第一時間就護住她，自然不必擔憂。這些，平平不知道罷了。
然而石陣是總會有變化的，果然，他二人走到了石陣的“中年部分”過了一些，也就停了。這一次，石陣是真的停了。
平平和白老板的麵前就是一整麵的絕壁，好似他們是走偏了卡在了山崖下不知出路的旅人，隻能徒勞仰頭尋求一個不可能的出路。穀平平傻兮兮地左右看，想找出路。說不定和20多歲的時候展示的是一樣，都是莫名奇怪就沒了出路卻又忽然有了出路呢。這一次會不會也還有轉機？
她耐著性子稍稍等了一會兒，想看是不是還有震動，然而憑空出來的隻有更多的焦躁，免不了的，她有些失望了，苦笑著打趣起自己來：“哎，看來大家都說的‘科技越來越發達，人就會越活越久’的鐵律，是落不到我穀平平的頭上咯，可惜可惜！”
“你可惜什麽，活得長的就一定幸福嗎？”低沉的聲音忽然在她的耳邊響起。
原來是姓白的老板把那一隻沒有放開的手又緊緊地攥了攥，讓她清楚一件事情，生命，不止用長短來評判。然而在平平心中，雖然不知道他的心思，還是暖了一暖，他的意思是不是叫她不要難過……
一時間平平被他攥著手，幾乎覺得時間也停了，空間也凝滯了，腦子裏有些空，剛才的懼怕擔憂一掃而空，剩下的隻有那暖，還有一點兒想哭的意思。他的手比自己的大不了多少，但是他掌心有繭，那厚實的摩擦感也讓人心安不已。
可，白笑北啊白笑北，你這手還是攥得太遲了！景姚嘉這個名字早就橫在了你我之間，你要我如何怎麽才能有資格反過來握住你的？也罷，就讓我在沒人的地方消受消受你的溫存吧，以後一定不會了，以後再不會讓你碰我的手……要怪，就怪這夏天，怪這鬼石陣惹的禍吧，我腦子也昏了，你的，也是。
躲在一邊的老人捋須的手終於不再停頓，像是平常一樣，看著一對男女眼睜睜看著他們眼前的石頭就這樣慢慢消失不見，最後，隻剩下了一扇石門，和剛才看見的暗門一模一樣。然後那姓白的這麽一推，石門旋轉，他二人便出門去了。
最後的最後一切消失，就剩下了散亂的石塊，連他藏身的這一塊都不複存在。
這散亂的石塊，不正是他的命數終結之所嗎？他苦笑。
然而比起他早就明白的自己的命途，他更有興趣的是她的。不錯，她的命數果然有問題，這明明是從一而終的生命，卻生生的是前後兩段的石料完全不同，更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命途還經過了和傳說中的前鬼王一樣的震動，那不正意味著……
越教授歎了一口氣，看來，還要多查查。而且就算不查，小白，你真的不覺得她這性格實在太像那……哎，看來咱們命中還是不能逃脫這樣的命運的。
……
他們二人剛出去就迎頭碰上了痞子，他看來好像是等了好久了，一見他們出來就立刻咋咋呼呼地迎上來喊著：“嘿你們怎麽才出來，在裏麵吃宵夜啊！不說我要我說這叁川石陣真是和傳說中一樣的神奇。可你的石陣究竟是怎麽回事，那好嚇人的震動啊！”
痞子激動不已，連自己是偸睽平平命數這件事情都忘記掩藏了，自顧自地把剛才看見的如實說了，還說了好長一串的什麽奇怪啊，有趣之類的話。末了，他才想起阿裏問白笑北究竟是怎麽回事兒，自家師兄卻隻是搖頭不語，和從前一樣。
平平作為當事人隻是嗬嗬一笑，也不計較他的八卦，還關心他：“痞子，那你也看見你的了嗎？”
“看見了，就是短……哎呀，看我這嘴，差點兒就說出來了，都聽說出了叁川石陣之後是萬萬不能說出所見命運的，不然，被石陣察覺了，悄然改了，也是有可能的，是吧師兄？”他挑著眉齜牙咧嘴地問他師兄，活潑不已。
白笑北點點頭，十分的正經，道：“而且你的更有可能，能活25歲都給你短到22。”
被自家師兄平白詛咒，語氣還這樣的正經，痞子幾乎哭笑不得，隻有哀求地拉著師兄：“師兄求不咒！”
平平卻看他們的表情不假，況且他們本身就是道士，互相算命都有可能，這壽數的說法難不成是真的？她扯扯痞子的袖口，猶豫著不知怎麽問：“你……”
痞子見狀，也不否認，不讓她為難想詞兒，隻點頭：“對，我就是隻能活25，但也不是光在這石陣裏麵看見的，是師父在收我的時候就給我斷的命，我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不過呢我痞子獨獨命賤，別人不能亂說的東西我偏說，都說‘以毒攻毒’，肯定沒事兒！況且短又怎麽了，我的人生我做主啊！”
他把胸膛拍的震天響，笑得是個天不怕地不怕，隻是怎麽看都有點兒賤兮兮的，再笑，她這鐵砂掌都有點兒蠢蠢欲動了。白笑北知道等痞子笑夠了肯定要明年，所以他不過咳嗽一聲又一掌揮在了痞子的後腦勺，打斷他：“你可看見那個小暑了？”
出來之後就是他一個人在這個小巷子裏，本來賣東西的商人也都不見了，所以他多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