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替你料理礙眼之人
平平轉身去了廚房，聽得身後二嬸還在激動，像個小迷妹：“喲，聲音也好聽，穀衡你聽啊。”
二叔穀衡讚賞地點頭笑笑，那邊穀父還介紹他是個大學的教授，顯然二叔是非常喜歡有一定文化程度的人。他是個退休了的小學語文教師，為人和藹可親，隻是這媳婦娶得要命，不過也這麽多年過來了，幸好他們的兒子沒有繼承他媽媽的小心眼、背後說壞話的壞習慣，還繼承了二嬸的好麵容，才算了事兒。
“聽說你的‘道學傳播公司’還是平平實習的地方啊，不錯不錯，年紀輕輕就能有自己的事業，不過說到底還得致力於研究，做得太商業了，最後還是一個商人而已。你看人家蘋果公司就是。”二叔說話一向就相對講道理，對比二嬸更是，可惜二嬸多年都學不來。
“不做商人哪裏來錢？你也是老糊塗了，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窮酸，要不是兒子爭氣，你現在還天天騎著你破自行車去打你那太極拳呢。”二嬸四周看了一圈兒平平家收拾的挺幹淨的客廳，盯著茶幾下麵的幾框子像是多餘的塑料袋的東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現在也是騎自行車啊……”二叔低聲的嘟囔幾乎不曾被聽見，穀父卻聽見了，掏了支煙給他，二叔接了，悶悶點了煙。
白笑北對這二人的反映似乎都非常滿意，一邊十分得體地為在座的四位長輩分發芝士蛋糕，一麵到了二嬸的麵前，還特地地給了二嬸福利，多用他頗受推崇的聲音單獨對二嬸溫和道：“是啊，吃了甜品，嘴巴就甜一些，說出來的話也會比現在好聽多了，不是嗎？”二嬸原本笑盈盈接蛋糕的手一抖，差點兒沒有接住。
平平自轉身進了廚房之後其實就一直沒做別的，就握著空杯子站在廚房門邊兒，盡量伸著腦袋偷聽，想看看白笑北有沒有背著她說壞話呢。此刻聽見這些，幾乎抖著肩膀笑出聲來。
好你個白笑北，當著人家的麵兒你都敢這麽說長輩的壞話，不枉我素日被你諷刺。行，你既然這麽厲害，快，多說點兒，讓我高興高興。
白笑北朝一直沒有動靜的廚房瞟了一眼，似乎是看見了她在笑似的，嚇得平平一哆嗦，我去，他有千裏眼順風耳啊。但白笑北卻另有打算，她既然這麽不願意回家，肯定是因為家裏這些讓人不舒服的親戚，既然如此，他大可趁著回來的機會，替她料理一番，也不枉他連夜坐飛機趕過來。
這一邊，二嬸憋得無話，隻有暫且止住。二叔見狀，不怒，反而臉上有些笑意。他挺中意這個年輕人的，便又問他：“你說你教道學，你是在哪兒讀的書啊。”
“我是Y大學的名譽研究生，其實也沒有讀，隻是寫了幾篇論文而已。”白笑北說的風輕雲淡。平平這才想起來他幾乎從來沒有說過他的從前，哦，可能說了，不過自己沒有注意聽。她有些不好意思，想到他都已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忙叫自己注意聽，完全忘了她是進來“倒茶”的。
二叔點點頭，讚賞的表情更明顯了，臉上也有了血色，可以說是對白笑北頗為喜愛。他手指夾著煙吵他揮揮手道：“隻用論文得到學位和教授身份，我相信你寫的一定不錯！有時間一定要讓二叔拜讀拜讀，也讓二叔漲漲知識啊。”
白笑北謙虛地微笑：“不敢不敢，二叔是長輩，還要您來指教我呢。對了，幾位坐，我去看看平平把茶準備好了沒有。”
二叔忙揮手叫他去了，簡直和他是自己的女婿一樣。穀父穀母的麵上也盡是滿意的笑容。可白笑北轉身之後，一直沒有開腔的二嬸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這會兒忽然開了口——
“道學？哼，我看就是個道士吧！”
二嬸看他頭上的道士發髻，還有他一身的棉麻長袍，怎麽看都覺得他不像教授和老板，空有一副好皮囊罷了。哼，他說不定是掌握了誰的秘密，這才升上去做教授的呢！當然，其中的嫉妒羨慕不說，她就是不喜歡穀平平這個人，就算白笑北再好看，她也不打算讓白笑北好過了回去。想到這兒，二嬸展顏一笑，道：“你小小年輕就是教授了，那肯定也會給人算命了，給二嬸算一個唄。那可是小把戲不是嗎？”她朝白笑北伸出手來，冷笑。分明就是要羞辱白笑北。二叔臉上有些不好看，：如英！
小白啊，你也不用……
不，二叔，我覺得二嬸如果喜歡，做小輩的為博長輩一笑，這點兒小把戲還是可以玩兒玩兒的，您說呢，二嬸。
當然了，二嬸等著呢！她甩了甩自己的手掌，好像真等了多久似的。
你去那邊兒坐去。二嬸霍如英擠了一下二叔，二叔隻有隨著穀父讓的位置坐過去：對。氣氛緊張了起來，穀父穀母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喉頭緊張。雖然平平輕描淡寫帶過了他的公司業務，但是兩人實際還是有點兒疑問的，這會兒二嬸既然發問了，他們何不趁此機會看看。
平平實在是想要冷笑，幾個大人都等著看一個後背的笑話，說出去真的丟人。反正平平不緊張，她是見過白笑北的本事的，活人的死人的，他都能輕鬆化解，就是看白笑北那個好像要使壞的樣子，不知道他打算怎麽做。
隻聽安靜的客廳隻聽得見掛鍾的滴答聲。
白笑北道聲“得罪”，接過二嬸的手來，細細看了一番，再上下看了她一眼，又玩望了望二叔，眉頭微微皺起來，沉吟一番。
還裝得挺像的，道士沒個年頭還會有本事嗎？現在的孩子還想騙過長輩，也不得知道她走過的路比他走過的橋都多！二嬸哼一聲，粗嘎道：“我說，想好了沒有啊！”
終於白笑北開口了，可開口問的問題卻不是別的，而是霍如英的姓名：“敢問您的名字是如英，是有草頭的還是沒有草頭的？”
“沒有草頭的啊。”霍如英想著，或許是要從測字入手吧，罷了，看他要出什麽照吧。
不想，白笑北也不需要多想了，直接就點點頭，道：“那就對了，最近您可是遭了小人了？！”
霍如英不以為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我以為你要說什麽的。誰還沒有遇見點小人？少跟我說套話，說點兒有用的。”
“小人就在你的背後。”
空氣中盡是沉默。半晌，霍如英像是聽見了什麽極其好的笑話一樣，大笑道：“我還以為你真有什麽本事！我告訴你，‘小人’都是藏在背後使壞才叫小人啊。喲，那我要是問你具體的是什麽小人，你還要給你化點兒布施你才能告訴我？”說著她做出一副要拿錢包的架勢，穀父的臉上不好看，二叔一看哥哥變了臉色，趁著哥哥還沒有開口，他先喝住自家媳婦，隻不過還是挺小聲的一句：“如英。”
可白笑北卻絲毫不見生氣，反而還是那副嚴肅的樣子，甚至可以說是認真地望著霍如英，咽痛中幾乎閃爍出晶瑩的光來：“不，我說的背後，是真的在您的背後。您想想看，最後有沒有什麽禍事是從背後撞上來的。”
“撞上來……撞上，哎呀，我的車！”霍如英倒吸一口涼氣。
白笑北不說話，隻看著二嬸有些驚恐地與差異的二叔對視，誰都察覺不到白笑北的眼角是默默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