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危險
什麽?
宮裏?
還是政府機關內部人員?我靠!
難怪她王桂枝能夠一個人攔下和親這樁事情,如今院子裏三個女人都在,和親的事情就找了別人代替,可見這個年輕男子來頭還不小呢!
李風鸞這個時候不知道多麽的激動和緊張,她有那麽一瞬的想跳下牆去直接翻過那人的臉好好的看一看,你是宮裏的人?你是做什麽的?你是侍衛還是將軍?該不會是太監吧!
這王桂枝是怎麽勾搭上的?
厲害啊!
李風鸞想了很久,那雙眼睛恨不能立即裝上一雙貓眼,在這漆黑夜色之下也能看的到麵前的兩人麵孔,堵上出去被發現的危險去抬頭看,那人已經上了轎子。
王桂枝正站在一處角落,扯著手裏的手絹,瞧著轎子在自己的麵前依依不舍的離開。
轎子遠走,李風鸞也跟著走遠,翻身上了隔壁巷子的高牆之上,轉眼沒入了黑夜之下,尋了一圈,她打算去趙家瞧一瞧,自逃開之後她就就沒有來這裏瞧上一眼。
趙府大門緊閉,匾額上滿是灰塵,街巷外麵掉落的樹葉和飛鳥的糞便已經鋪滿了一層。
她四周瞧了一下,看著裏麵的漆黑,自問不是相信妖魔鬼怪之人,遂也不會有任何避諱,直接翻身上牆,躍身而入。
跳入院子內,頓時一股嗆人的氣味傳來,她借著微微的月光,低頭瞧著腳下的地麵,似乎被人清掃過,沒有了她之前看到的血跡和屍體,但是因為河池裏麵的河水沒有人更換,那一汪死水就有了味道。她吸了口氣,提步往前走。按著記憶,應該是後院的那間柴房,那個原主的青梅竹馬當日就死她的身邊。
院子裏麵極其的安靜,若非夜半時分的知了和蟈蟈鳴叫不聽,這間院子真的如一間陰曹地府般的陰森恐怖。
趙府的院子很大,前前後後足有十進十出,院子裏更是修繕的壯闊典雅。她來到後麵的院子,腳步停在院子的門外,就再也挪不動腳步了。
漆黑的地麵上全都是煙灰,仿佛一望無際的便是亂葬崗一般,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燒焦的屍體,有些隻剩下一些枯骨,還有些被因為天氣的燥熱皮開肉綻著,惡臭從地麵上傳出來,撲打在人的臉頰上,李風鸞蹲在地上一陣幹嘔。
從前在少林寺的時候見過山裏一些十足落山的驢友,當時的場麵也足有震撼,因為距離太高,摔壞了身子,骨頭刺破了皮肉支出來,裸露在外麵,肚皮的內髒也因為長時間的暴曬而自己爆出來。
當時見了足有她回去後吐了三日,可眼前的場景足矣叫她當場昏迷。
她擰著眉頭,捂住口鼻,惡臭依舊傳來,地上的屍身已經分辨不出到底是多少具,殘肢斷骸,枯焦成柴。
她沒有再多踏前一步,擱著一道低矮的院牆,望著眼前的震撼。
良久,她快步飛奔出了趙府的高牆,蹲坐在牆角,險些將隔夜的飯菜也吐出來。最後實在沒有東西可以吐了,隻有一下酸脹的湯汁,她痛苦極了,捂著腦袋縮成一團。
趙家,原主的記憶之中應該要上百口,從上至下,從主子到奴才,還有一些是最近在趙家幫工的工人,他們全都命喪於此,就因為包庇了她?!
王桂枝啊王桂枝,你為何能夠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
現在想想,王德是否死的也太過容易了一些,你一個人的殺害了這麽多的無辜,應該將你千刀萬剮。
“哼!”
李風鸞冷嗤一聲,扶著牆壁站起身,當即有了想法,委身貓如了草叢,就要回去,卻陡然被遠處的一個腳步聲驚的縮回了身子。
腳步聲很輕,在長長的巷子裏麵慢悠悠的行著,停留在趙府的門前的時候仰頭瞧了一會兒,那人背對著雙手,繼續前行。不遠處,一隻黑色的轎子停在了那人跟前,跟著轎子一同走來的男子瞧見那人上前微微拱手,撩開了轎簾子,低聲說,“主子,這裏不宜久留。”
那人輕聲應了一下,鑽進了轎子,聲音傳來,“過來瞧瞧,走吧!”
是他?這個男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才剛與李風鸞分手,沒有回宮甚至來了這裏,此人還是宮內的人,瞧那樣子該是一個主子,能夠在宮內的人,難不成真的是太監?可是如今宮內有如此年輕的太監又能夠隨意外出的應該幾乎沒有吧!
到底是誰?
李風鸞的記憶之中可搜尋不到這樣一個人的信息,不過她依照前後事情的發展,想到王桂枝如此權勢滔天的胡作非為,甚至會調集宮內的護衛前來,怕是……
往下的事情她沒敢多想,這件事也容不得她隨意揣測,瞧了瞧天色,是否再去破廟裏麵瞧一瞧?
深吸一口氣,盡然都出來,順路就過去吧!
破廟在趙府東邊的一個角落裏。
在京都城內,荒廢的院子不多,不過荒廢下來的院子幾乎也都是一些廟宇,據說先皇發起了一次文字獄,抓的最多的就是京都之內借著寺廟暗中隨意印刷翻動思想的書籍,故此,從那時候,廟宇極其的少,僧人也都遷移出了京都。
破廟在眼前,夜黑風高之下,吹動著暗夜裏的青草莎莎的響動。
她四下走了走,突然覺得自己怎麽鬼使神差的非要來這裏,來這裏能找到什麽?
不過還是走了一遭打算回去。
卻聽遠處的聲音有些沉悶,腳步聲雖然極其的輕,可是人數很多。
她的一顆心都跳到了喉嚨口,情急之下,尋了一處比較昏暗的地方藏了起來。掩住口鼻,瞧著那邊正在慢慢匯攏過來的幾個黑衣人。
其中,一個身量最高的男子站在一塊頹敗的牆壁上,他的手裏握著一柄彎刀,彎刀上的光澤在月光之下閃閃發亮。李風鸞驚的縮了縮脖子,將身形隱藏的更加的低了。
那人看著底下的黑衣人,數了一下,衝著旁邊的人點點頭。
旁邊的黑衣人會意,走上前,將手裏的東西分了下去,“這個便是那人身上掉落的東西,三日內過來匯報,記住,不能暴露自己,一旦暴露,立即自盡。”
李風鸞使勁的皺著眉頭,深吸一口氣,壓抑住這爆裂的緊張心緒,她實在太緊張了,因為那個人就是那天遇到了的俊男身邊的黑衣人,不難看出,背對著她不遠處站在高處的男子就是她所救的俊男。
糟了,該不會真的叫自己發現了什麽殺手聚集地?
這麽想著,李風鸞才注意不遠處的聲音不對勁,她微微仰頭,使勁的伸長了脖子往外麵張望,糟糕……
一柄寬刀這就掃了過來,她一聲悶哼,借著背後的一快硬石頭整個人彈射而起,抓著地上的一塊黑泥扔了出去。對麵的人眼疾手快躲閃及時,卻不想對方人太多,一個退了出去又一個跑上前來,那寬刀在他們的手裏唰的呼呼的響,她幾個翻身從地上連滾,躲開了來勢凶猛的猛攻,卻不想背後又來一柄彎刀,彎刀似乎還帶著淩厲的刀鋒,險些割裂她的後頸。
她悶哼一聲,抄起地上的石子搬磚和一些碎草葉飛揚了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橫著扭身平底拍出一掌,沉悶的一聲巨響傳來,她也如那高高飛起的紅鷹,擦著麵前男子的刀鋒而去。
幸得那人剛才的動作有些緩慢了,不然現在李風鸞不是受傷就是被刺中,她踉蹌著從地上爬起,鑽入草叢,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了。
黑衣人紛紛聚攏就要去追。
為首的男子卻收了手裏的彎刀跨在腰間,輕笑著說,“放他走。”
瞧著那個飛縱而去的黑影,搓了一下剛剛掉落在懷裏的羊脂白玉,微微翹起了嘴角。
身邊的黑衣男子湊上前,拱手說道,“主子,可是發現了什麽?不知道那人剛才都聽到了什麽。”
俊男冷笑一聲,扯下臉上的黑巾,露出那張白淨的俊臉和邪魅的微笑,脖子上的傷痕若隱若現,在透亮的月光之下閃跳著傷口未痊愈前的紅肉,他低沉的聲音之中帶著很重的興趣,說道,“知道了也無妨,嗬……”
這邊。
李風鸞瘋了一樣的逃走了,她猶如被人提著棒子打的野狗,四肢並用,最後狼狽的落入李風院內,才知雙腳已經酸軟,若非自己逃得飛快,她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又要死一次了。想到剛才的情況緊急,頓時冒出一身冷汗,拍拍胸前的咚咚亂跳的心髒,又是一驚,“糟糕了,白玉丟了,完蛋,被他知道是我,豈不是找死?哎……”她一聲哀歎,自己真是找死,作甚要去那裏?!
李風鸞站在原地平息了很久才將這一口氣喘勻了,但也因為之前吐了很久,四肢無力,再也走不動分毫,倘若那人追了來,她隻想四肢平攤,直接受死一了百了。
天空大亮的時候,她才回到床上安心的睡著,枕在軟枕上,想著夜裏兩次遇到了那個神秘男子,腦子裏飛快的運轉著,當下心中暗自嘀咕了一些事情,翻了個身漸漸的睡著了。
又是到了晌午才起身,百香和李風染都坐在屋內低頭繡著花,她的呼吸聲顯得有些突兀了。
揉了揉睡眼,她慢慢的走出來,帶著一身的疲憊和已經饑腸轆轆的肚子,“百香,我餓,什麽吃的都可以,隻要能填飽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