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交還
胡吃海塞一頓之後，俊男沒想走，坐在桌子前瞧著她。
那幾個女人瞧著他和李風鸞。
於是一場互相看來看去的場麵又進行了好一陣兒。
“嬸嬸，你帶著丫頭們出去在院子轉轉吧，出不得李府，就隻能在院子裏走走了。”
李風鸞瞧著某人的臉色，將幾個女人支開了。
嬸嬸重重點頭，早就等這句話了，招呼著幾個還在那裏看熱鬧的女兒們出門了。
聽得木門輕輕的掩住，李風鸞將手裏的筷子放下了，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變成了冰冷，“說吧，你想怎麽樣？”
“要我的報仇。”
“報仇已經給了你了，一共是一千一百兩，你可以數數。”
“……”他想了一下，問道，“為何還多出了一百兩。”
李風鸞淡淡的跳起眉頭，說道，“那一百兩是打賞你的親吻，我們互不相欠了。”
當他是青樓的浪蕩男子了？
嗚翰樂臉上的笑容碎了，不過很快又黏了起來，“嗬嗬，恩，既然銀子都給了，不配你睡一覺實在對不住你了，是不是？”
果然是無恥啊，無恥到家了。
李風鸞狠狠的用眼神瞪了他一下，將袖子下的毒藥捏的很近，逼迫自己不要意氣用事，眼前的可是暨南王身邊的紅人，得罪了他自己嫁過去之後怕是沒有好日子過。從前還忽略了此人的用處，自上次見到了他支開了太子之後的事情就知道，此人在暨南王身邊的位子一定很重要，不然為何王府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他來處理。
他不能得罪！李風鸞這麽告訴自己。
看李風鸞被自己剛才的那句話噎的沒話說了，嗚翰樂發笑的站起身來，在屋內踱步走了一遭，四處打量著，最後說，“我來送東西，王爺的聘禮。”
在這裏的風俗還真是稀罕，沒有那麽多繁複的禮數，倒是男方給女方的聘禮卻很多，一共要送三次，這是第二次了被。
李風鸞點點頭，“那麽東西就送到我的院子來吧，這些到時候還是要抬回王府的。”
嗚翰樂點點頭，命人去將東西抬進來，等待的時候，瞧著院子最深處的那些箱子，有些已經碎裂，有些孤零零的反倒在地上，不用上前仔細查看也知道是被人用硬物撬開，似乎明白了什麽。
沉默了一會兒，嗚翰樂說，“暨南王說這些聘禮全都歸於李家小姐所用，不過看樣子似乎也不是這樣……”
李風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想到那些東西老太太和花氏背後藏著用著的，就氣不打一出來，早晚要雙倍的奪回來。不過現在這樣的醜事可不能叫王府的人知道，盡管李府的事情有多麽的不堪，還是不能叫別人看熱鬧了去。
“嗬嗬，不過是換了個地方，那些東西是我的就永遠是我的，轉告王爺不比擔憂。”
嗚翰樂沒有回應，回頭瞧了一眼她臉上的神色，踱步往外麵走，站在門口處，語氣就變了一副樣子，交代道，“最近太子怕是會有什麽行動，暫時躲在府內也未嚐不是壞事，你們人多彼此也有個照應，我也放心一些……”
“恩？”李風鸞挑眉瞧著他，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嗚翰樂嗬嗬一笑，說道，“你安全了，王爺也就放心，王爺放心我也就安心了，嗬嗬……成，多謝款待，東西送到，我也回去了，有事情叫他們去做，還有……”嗚翰樂突然收住腳，回頭繼續說，“下毒的話以後要學會偷偷的下，不然被發現了就不好了。”他將目光落在李風鸞的手上，扭身，仰頭哈哈大笑著走遠。
李風鸞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瞧著他闊步往外走，那身姿，活像一個高堂之上身居高位的王者。
呸！
李風鸞為自己剛才的想法表示憤慨，那個下流痞子能是什麽王者她立即吞糞三斤，“哼！”李風鸞低喝一聲，瞧著院子裏又一次被一隻隻的大紅箱子堆滿的樣子，心滿意足之外心頭又有一重沉重壓了過來。
第二次的聘禮下送了，再有一次下送，她就該出嫁了。
“哎……”
李風鸞無奈的一歎，她瞧著這個偌大的天空，在想，王府的天空是否也是藍色？
嗚翰樂了沒多久，那邊王桂枝帶著李風染就過來了，兩人臉上不是很好看，就像做了錯事的孩子。
“風鸞啊，嗬嗬，為娘的也是操碎了心了，你的東西找回來了，嗬嗬，老太太那裏還是不要去說，一樣都沒少，這就叫人抬進院子來。”
什麽？
李風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頭腦，她瞧著麵前的兩個人沒琢磨透她們今天來這裏的用意，更不知道她們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可瞧著一箱一箱的東西被人抬進了院子，李風鸞才恍然，這是自己的被偷走的聘禮嗎？
李風鸞狐疑的瞧著兩個人，打算發問，可轉念一想，似乎也沒與必要問，背後兩人一定是怕了什麽。
“女兒，嗬嗬，剛才王爺的人來過來，都跟咱們說了，那些東西以後不能碰，嗬嗬，皇家的東西豈能亂插手呢，女兒將來時王妃，可是皇親啊，嗬嗬，咱們以後和平相處，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更何況，母女之間哪有隔夜仇啊，是不是？”
李風鸞瞧著王桂枝臉上那些假意的笑容，哼了一聲，想了一下，說道，“成啊，東西送回來就好了，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能一筆勾銷，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暗中偷拿了什麽，還有，我們不是母女，仇不仇的也說不上，因為壓根不是一家人，知道了？”
王桂枝嗬嗬一笑，偏頭瞧著身邊的李風染一眼，繼續厚著臉皮說，“女兒，你也別怪你妹妹，她年紀尚幼，很多事情不懂裏外好壞，做錯了事情是很品嚐的事情，是不是？嗬嗬，那麽，額，東西都送到了，沒有什麽事情咱們就回去了。”
想走，可沒有那麽容易。
“站住！”
“女兒還有別的事情？”
李風鸞哼了一聲，挺直腰杆子在兩人跟前繞著慢慢走了一遭，說道，“聘禮丟失一事我本該出去報官的，可後來一想，這家醜不可外揚，也就算了。如今你將東西送來，報官一事也就作罷。可是呢……”李風鸞哼笑一聲，說道，“要知道，王爺的東西可都是貴重的東西，就算是聘禮，那也是屬於我的，不是你們的，如今你們碰過了，又送回來，這其中有沒有丟失，有沒有被掉包，有沒有損壞，都是未知。”
王桂枝嗬嗬一笑，聽明白了李風鸞的話，可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曉，繼續笑著，不搭腔。
李風鸞好脾氣的繼續說，“我要開始查驗，每一件都要檢查，缺少了還是損壞了你都給我給雙倍的補償。”
“啊！”王桂枝渾身一跳，嗬嗬的笑著，“女兒，這，怕是不好吧，並且東西不缺少，抬走的時候……”
“嗬嗬，原來是你叫人抬走的啊，我剛才還想感謝娘親從祖母那裏將東西要出來這份人情呢，不想背後的主使竟然是娘親您啊！”
“嗬嗬，沒有，剛才說錯了話，這些東西的確是你祖母叫人拿走的，不過我是知道的，你也知道，我也是兒媳婦，說的不算的。”
“哦，那麽好啊，我現在就去叫祖母過來，你們當麵對峙啊。還是說我現在去報官，要外麵的人知道知道，李府的家人竟然貪圖我李風鸞的銀子克扣了全部的聘禮和嫁妝。其實這件事也不過是一個麵子工程，可要是傳到了皇上那裏，是否要怪罪離家不拿這樁婚事當一回事呢？”
“額……”
王桂枝的臉色瞬間變白，她驚訝的瞧著眼前的李風鸞，半晌沒有找到還嘴的話。剛才王府的人來送消息，說是要將上次的聘禮放在一起才肯離開，這些和將來的嫁妝都是王妃娘娘的東西，就算王妃娘娘現在還沒有嫁過去，可王府也是有責任幫著管理照看的。於是乎，王桂枝立即叫人去將東西從地下室取出來送過來了。
當時的王桂枝沒有想過多，隻想一口咬定是老太太所為，可不想，竟然被李風鸞的幾句話給炸出了實話，她驚訝的瞧著麵前越發叫人擔憂的厲害對手李風染，訕訕的發笑，不知道說什麽反駁她。
“來人，將東西都打開吧，我要驗貨。”李風鸞低喝一聲，肩頭頂著肩頭從王桂枝的身邊走了過去，看著外麵站著的家丁一個個的走進來，開始打開那些箱子的蓋子，頓時琳琅滿目的東西就暴露在了眼前，在眼光的照耀之下，閃爍著刺眼的光線。
足有三十幾箱子的東西，金銀珠寶，瓷器金器銀器，各種雕刻精致的盒子和做工精良的首飾，在巷子裏閃閃發光，叫誰看了都兩眼一放光。
輕點是一個龐大的工程，一件一件的拿出來，再一件一件的檢查，再輕輕的放回去，直到夜裏了，還沒有檢查完畢。
嬸嬸早早的就去睡了，因為她幫著忙碌了一整天。餘下的幾個丫頭依舊興致盎然的坐在院子裏一樣一樣的檢查著，發現一點點的瑕疵就將東西拿出來，放在王桂枝跟前的桌子上，李霜在本子上畫上一個紅色的鉤鉤，對王桂枝交代，“大伯母，這個損壞了，計銀兩三百金。”
王桂枝的心咚的一響。
到了最後，精挑細選的不過也才五件，一隻花瓶，三個茶碗，一條斷裂的珍珠項鏈。翻了不知道多少倍，最後計三千金。
李風鸞將那些賬目撕下來，拍在了王桂枝的桌子前，聲音溫婉的說，“娘親，給我拿來吧，我們就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