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試探
過了一會兒，嗚翰樂粗啞的嗓音說，“風鸞，我們是夫妻。”
李風鸞沒有說什麽，知道嗚翰樂看出了自己的不情願，可事情已經這樣她不能抵賴，片刻的沉默之後說道，“王爺，這件事就當作是我對你的解毒吧，不需要有別的因素在裏麵。”
嗚翰樂的身子一震，半晌才鬆開她，低頭瞧著她的臉色，打量著那臉上的神情，試圖尋找到一絲動容，他不敢相信李風鸞會說出這番話來，難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並且過了這麽久，她依舊想要走？
李風鸞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好似真的沒有發生什麽一樣，穿好衣服，開了門就出去。
嗚翰樂很是泄氣的在床上躺了很久才起身，不禁覺得腰酸背痛，本來是一件好事，現在卻像是一件錯事，他有一種自責油然而生，為什麽自己不堅持一番，毒性就那麽厲害嗎？不傷害李風鸞低的話，她走與不走都好交代啊！
這件事橫在嗚翰樂的心口處很久，直到他起身出門，還在想這件事。
軍中的事情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嗚翰樂這麽一走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回來了。
李風鸞看著他漸漸走遠，一個人坐在亭子中央好好的打量著他，聽著馬蹄音已經消失了才想起來追出去看看，可人已經沒有了影子，她隻看到揚塵在街巷上的那些灰塵，心中也不安的冒出一片煙塵出來，整個人情緒低落了不少。
這一天，她一個人坐在王府，實在煩悶，百無聊賴，到了天黑才想起來出去走走，才走出王府大門就被李雲給叫了回來，“姐，你不調查一下王爺為什麽會中毒嗎？王爺走了就是想叫你親自調查啊，你也不管管嗎？現在水仙已經被放出來了，她在老太太的院子裏呢，現在就已經想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那在過些日子是不是就直接動刀子了？”
李風鸞渾身一震，猛地回頭，看著身後的李雲，沉默了一會兒說，“現在過去瞧瞧吧！”
“嗯，我早就想過去了。”
水仙被放出來之後好似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依舊在老太太的房中好好的伺候著，現在正在院子裏麵熬藥，瞧見李風鸞和李雲走過來臉上既然還帶著笑容，迎著過去後說，“王妃娘娘，李雲妹子，您們來了。”
這輩分實在是亂了。
老太太可是叫她閨女的，可到了這裏就叫李雲妹妹了，說的過去嗎？
李雲哼了一聲，沒有理會。
李風鸞則繞過她走了過去，看著院子裏那隻正在火盆上少的呼呼作響的罐子，嗅了嗅裏麵的味道，確實是老太太吃的湯藥，她沒有急著進去，繞著火盆轉了一周，漫不經心的在周圍走著，餘光之下將整個院子上下都打量了一番，不過陡然的回頭，她注意到了這裏可以直接看到後院高牆背後的那棵粗壯的高樹，高樹上麵生長的東西可是有毒，就可以致使男女不孕不育的東西，如此看來離她這裏還真的很近呢！
私底下她低頭想了想杜夢茹的事情，好似有了一些眉目，想到了一味藥材想著要回去試一試，這就有些走神了，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太累，到現在都覺得渾身難受，不過轉瞬的走神之後她還是將目光落在了水仙的神仙。
水仙今天穿著水粉色的長裙，本來就身量高挑，肌膚雪白，現在更顯得她貌美無比了，想到昨天嗚翰樂中毒之後水仙還在房中，不知道他當時可是忍受著多麽大的誘惑啊！
“水仙？”
“王妃娘娘，我在。”
“你可知曉昨天為什麽王爺的人會將你關押進地牢嗎？”
水仙嗬嗬的笑著，輕輕搖頭，不過臉上很快的驚愕的露出一張擔憂來，問道，“昨天我在的時候王爺好像很難受，後來還暈倒過來，不知道現在王爺可好？”
李風鸞一雙眼睛不住的在她的身上瞧，沒有回答她，隻說，“你既然發現了王爺不對為什麽不及時通知外麵的人呢？”
水仙深吸一口氣，低頭說，“我當時也太擔心了，不知道什麽情況，就忘記了出去叫人，不過好在後來進去的人及時，現在王爺真的沒事了嗎？”
李風鸞沒有回答，想了一下繼續追問，“你可知曉知曉你為何被關押？”
水仙搖頭。
“恩，暫時將你放了也不是說明你沒有嫌疑，隻是你要清楚，王爺昨天中毒的事情你是脫不開關係，所以現在我將你禁足，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這間院子半步，這裏所需要的所有的東西都會叫人送過來，你隻需要伺候好祖母就成了。”
水仙聽了李風鸞的話沒有絲毫的不情願，隻是微微點頭，垂下眼臉，當真是很委屈的樣子。
李風鸞斜睨了一番她的神情，自己往老太太的房中走，才走出沒兩步就看到了門口上放著著一塊垂掛的紅色布包，好像還有輕微的香氣，不過味道不濃，她沒有靠近，隻在遠處看著她在房梁上垂掛著，隨風搖擺，樣式很是奇特，似乎是故意放在這裏為了一種散播方向的東西。
她沒有在意，從門的另一側走了進去。
滿屋子的藥香之下，老太太就躺在裏屋的炕上，火炕上好像還燒了火，現在整個屋子都有些暖，老太太的身前火盆已經被扯了下去，地上還有火盆堆放的痕跡，房中的也換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就隻有老太太一個人躺在那裏，呼吸勻稱，似乎已經熟睡。
李風鸞在屋內徘徊了一陣就想著離開，彼時，老太太哼了一聲，翻了個身，含糊不清的說，“下毒，還害不死我。”
李風鸞以為自己聽錯，詫異的回頭去看，老太太似乎依舊睡著，她沒有上前去將她叫醒，隻站在門前，看著水仙垂首站在回廊下，距離自己有些距離，應該聽不到自己說話，她還故意將身形躲藏了一會兒，說道，“下毒的人還未找到。你可有什麽想要提醒的？”
“哼。我當她是女兒，她當我是條攪拌，造孽啊！”
李風鸞偏頭淡淡的看了一眼老太太，薑還是老的辣，裝睡之下說的可全都是實話啊！
李風鸞又說，“何以見得？”
“身在李府，這麽遠還能下毒，你該問問你身邊的人是否有她的間隙了，你以為撤走了她的人就可以一了百了？”
王桂枝？不是水仙嗎？
李風鸞這會兒才明白，老太太說的竟然是王桂枝？
“她現在等同於沒有了枝椏的樹幹，如何興風作浪？”李風鸞實在是不敢想，不但不相信，更加的覺得不可思議，她竟然有那麽大的本事直接手伸到王府來？
“哼，王爺已經中毒，難道這件事還需要懷疑嗎？王桂枝想叫我們互相殘殺，她的手漁翁之利，現在太子出不得東宮，去不的李府，她隻能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家夥給我，利用你的手除掉我，可不要忘記了，除掉我之後你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李風鸞微微點頭，想到現在除掉老太太還真得沒有半點好處，李府就算是內戰不斷，可其實老太太的真正目的還是李府，她已經這把年紀，難道還想自己進宮不成，如今看來最大的冤枉就是在李府立足，在京都站穩腳跟，不過前前後後值得她利用的人也隻有李風鸞和李風染。
但李風染那邊一直見不到，更主要的是她到底是親近老太太呢還是親近王桂枝呢？其實她誰都不親近，她現在隻想著自己的孩子。
可李風鸞卻不會傻到直接相信了老太太的話，難道她說的就一定對？難道她說的對了就一定聽？不要忘記，老太太可始終都是王桂枝的遠房姨娘啊！
李風鸞嗬嗬的笑著說，“嗬嗬，這件事還需要我好好的調查之後才知道，祖母現在身子不適，好好休息才對，最主要的是也好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恩，最想害的人或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
李風鸞不但不愚蠢其實更加的狡詐，知道老太太多少有些摸不著門口暗中使壞的成分，既然她能使壞自己就不能呢，她一個老太太，能相信的人少之又少，再叫她孤立一下也不是不可能，水仙，不管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麽，都不能小覷，就叫她們母女兩人好好的在院子裏勾心鬥角去吧！
李風鸞微微笑著，抿著薄唇看著老太太漸漸睜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站起身，又在房間裏麵四周看了一下，才走出去。
走到水仙跟前，她輕聲說，“好生伺候祖母吧，現在身子好了很多，可還需要靜養，正好這段時間你們在院子裏互相倚靠著，也是為了你們好，有什麽需要就叫人去拿，有事及時通知就是了，我會留下人伺候著。”
水仙微微欠身點頭，轉身目送李風鸞離開。
回到院子裏的李風鸞坐在椅子上低頭想了一番，突然就好像豁然開朗了一樣，說道，“李雲，你可注意到了水仙身上的味道？”
李雲點頭，說道，“很奇怪，怎麽了？”
“哼，王爺中毒其實不嚴重，不過是因為喝了湯藥之後產生了一些別的變化，可為何會如此全都是因為水仙身上的那些胭脂，這與什麽時間相似呢？”
李雲微微皺眉，突然恍然的大叫，“啊，李霜中毒也是兩種東西混合才起了作用的，難道都是水仙所為？”
李風鸞低頭看著地麵，沉思著，片刻後低喝一聲，說道，“去，叫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