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交手
林子邊沿,嗚翰樂騎在馬背上,目露出凶光,死死的盯著麵前茂密的叢林,等待著探子的匯報。
可是探子已經去了一刻鍾的時間卻依舊不見回來,他終究是等不及,低喝一聲,“給我搜!”
他一馬當先,率先衝了出去,馬蹄子踩在漆黑而又崎嶇的林子裏麵顛簸不堪,他索性棄了馬徒步進去。
他帶了足足三百人進來搜尋,可就算如此,依舊沒有找到李風鸞的半個影子。
站在高高的山崗之巔,他的雙眼之中好像隻有李風鸞的影子,一刻不停的掃視眼前漆黑的密林,就在他以為有人過來匯報的此時,見到遠處一個身影慢慢的朝著他們的方向移送了過來,他心中大驚,“有死侍!”話音剛落,周圍圍攏過來很多死侍,動作似乎比之前他們在京都所遇到的更加快速,力道之大,揮舞著手臂,直接鋪開了麵前飛奔過來的人群,伴隨著一聲低喝,嗚翰樂衝了進去,手起刀落,周圍落在地上的全都是死侍的殘肢斷臂。
腳步飛奔之下,一個人不顧生死的衝了進去,直覺告訴他,越是深處越能夠找到了李風鸞的身影,可不想,周圍的影衛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就算是想進來也被死侍擋在了遠處,他不斷的後退,殺紅了雙眼,眼中就隻有李風鸞那個不斷在跟前移動的影子,可等待他的卻隻有眼前漆黑的天色和不斷圍攏過來的死侍。
死侍們的雙手不斷的揮舞,機械的動作之下卻帶著嗜血的光芒,試圖要吞噬他身上全部的力量,不斷的揮舞之下已經要用盡了他的最後一絲力氣,可心中抱著尋找到李風鸞的想法不斷的向前,刀子飛起來的血紅而又發著惡臭的血液噴濺出來,落在他學白的長衫上。
每退後一步,就會將跟前躋身向前的死侍斬殺在地上,即便如此,眼前的死屍依舊多如牛毛,密不透風的將他包圍著。
就在他尋找出口的時候,不巧看到了死侍之中有個人的衣衫與李風鸞的衣服是那樣的熟悉,他的心中大驚,怒吼一聲,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所到之處,地上滿是殘肢斷骸,血水仿佛形成了一條河流,黏在他白淨的衣衫上。
可等他衝到那個死侍跟前,卻隻看到那個死侍是個高高的男人,雙眼已經沒有了,隻有黑黑的兩個窟窿,看起來陰森可怖,嗚翰樂怒吼一聲,長刀舉起,將死侍的腦袋砍落在地。
他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眼看著那死侍的人頭在地上滾了又滾,順著血水的河流向下,一直沒了影子,噗嗤一聲被又一次躋身向著他趕來的死侍踩的粉碎,委身在地拍出一陣煙塵,帶了他十成的內力,頓時周遭的山地動搖,高樹亂顫,樹葉紛紛落下來,驚叫鳥飛走,嗚翰樂的身影就好像箭一樣從一處空地之上衝了出去,在半空中踩踏死侍的腦袋幾個起落消失在了更加黑暗的盡頭。
此時,影衛已經發現了他的蹤影紛紛跟上他,幾個身影在暗夜之下猶如一個個穿梭在這裏的精靈,試圖尋找到可以落腳的地方。
一路上嗚翰樂看的分明,這裏的死侍足有三百之多,加之他帶來的士兵怕是有些已經遭受了死侍的毒手,所以死侍的數量正一點點的多起來,他怒吼一聲,站在高高的山崗之上,瞧著地下一個個慢慢移動的黑影。
身後的影衛上前稟告,“王爺,怕是我們的人損失不少。”
“可有發現蹤跡?”
“回王爺,暫時沒有,死侍太多,就算有相信王妃娘娘留下的蹤跡怕是也被損壞了。”
嗚翰樂的雙眼之中好像有一團火焰,一瞬不瞬的緊緊鎖定了山下的樹林,隨著火把的落地,山下的一片光亮也慢慢消失,預示著他帶來的人幾乎全都成了死侍的夜宵。他深吸一口氣,站在山崗之上好像一尊無法撼動的神嫡,身姿挺拔,身上滿是血痕,眉目之間盡是冰霜。
良久,他終於下定決心繼續在這附近搜尋,找不到李風鸞的消息不準離開。
影衛得令而去,他則雙手背負,矚目的盯著山下的漆黑,試圖要在漆黑的天幕之下找尋到蛛絲馬跡。
心中低罵一聲,“蠢女人,離開我了就出亂子,你如何叫人放心?”
擔憂不已之下,他將身上多餘的衣衫下擺撕拉一聲撤掉,仍在了山崖之巔,哼了一聲,輕靈的身子猶如夜裏尋找到了獵物的飛鷹,落進了死侍的人群之中,每一處刀鋒之下便是一塊死侍的殘肢。
兩個時辰之後,嗚翰樂的手終於落下,最後一個死侍倒在了他跟前,這群死侍與京城附近的死侍不同的是他們不會被砍倒之後依舊會移動,並且身體上還有新鮮的血液,嗚翰樂猜測他們是邊塞附近的居民被感染,並非是京都城附近的藥煉死侍。
站在一片殘肢斷臂之間,嗚翰樂渾身血紅,臉上亦是血水,方圓一裏之內再找不到完整的屍身,他高高的身子猶如夜裏尋找獵物的魔鬼,可他的心中卻在期盼著能夠找尋到李風鸞等人的身影。
於此同時。
在高山背後的山坳裏麵,李風鸞被人五花大綁的掛在了樹杈上,同樣被掛住的還有李雲和邊飛天,以及那邊被敲昏了的趙鐸。
李風鸞已經慢慢轉醒,正瞪著眼前燃燒著旺盛的火焰想著逃脫的辦法,而坐在她對麵的男人,看起來年輕非常,其實他已經是一百多歲的老人了。
李風鸞在心口低罵了一聲,“老怪物!”繼續用那雙眼睛四處尋找著元朗的身影,猜測著剛才交手的時候元朗是否受傷不重,應該有機會去找嗚翰樂送消息才對。
咚!
就在李風鸞思考的此時,一聲悶響傳來,驚的這裏被掛住的幾個人渾身一顫,可昏迷的趙鐸依舊昏迷著,腦袋上手指長的口子正咕咕的流著血,蓋住了他整張臉。
邊飛天的被捆住的手還在偷偷的做著小動作,可他發現,似乎隨著自己力度的家中,手腕上的疼痛越來越來越重,再動一下就要將自己的手腕勒斷了他才作罷。
李風鸞距離那個人最近,看的最是清楚,看到很清晰那個人將一隻兔子生吞了之後扔下了骨頭,臉上滿是血水,看起來恐怖非常。
“喂!”
李風鸞終究是繃不住了,叫了那個人一聲。
“……”漆黑身影默默的抬頭,瞪著一雙毫無神采的雙眼看著她。
李風鸞毫不委屈的說,“我知道你是暗夜,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不殺了我們想做什麽?”
暗夜眉目一挑,將手裏的東西碰的一聲放下,隨便的將血水在身上擦了擦,站起身走到了她跟前,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進,陡然一股血腥味傳來,嗆的李風鸞險些吐出來,她繃住了口鼻,想要挪蹭一下,可身上被綁的好像粽子,如何都挪動不開,治好忍受著暗夜身上刺鼻的味道。
“你叫李風鸞。”暗夜的聲音粗啞,透著幾分疲憊,可他的身上卻看不出一絲疲憊來,人人都說兔子最好欺負,可誰能追的上正在逃命的兔子,眼前這個人可就能,輕鬆加一塊的抓了兩隻,當著她的麵直接剝了皮生吃了,就算眼前的人不是武功高強也是那種殺人不眨眼並且心狠手辣的劊子手。
“我是。”
可對於同樣自以為殺人不眨眼的李風鸞來說她可不會怕他,更有本事直接直視他的雙眼,瞧著他看中的空洞,猜測著他心中的想法。
“嗬嗬,你猜猜我抓你來做什麽?”
李風鸞要是能夠猜的到就不問了,任由她如何聰明也不知道眼前這個連人都不算的人心中所想啊。她深吸一口氣,盯著巨大的腥臭味兒說,“至少不是抓我來叫我看著你生吃兔子才對。”
“哈哈哈……”
巨大的咆哮聲從他的肺部深處傳出來,竟然隻是笑聲就帶了足夠的內力,驚的他們所有人渾身一陣,昏迷不醒的趙鐸也一下子被震的醒了過來,連連咳嗽之下,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水來。
李風鸞使勁皺眉,無奈的繼續瞪著他說,“你笑夠了就說吧,想殺我們就快點,想要折磨也快點。”
“哦?”
暗夜好像突然來了興趣一般,伸出手抓著她的下巴,叫她的臉貼的更加近了,甚至還帶著幾分曖昧的味道,低聲說,“你說,天下即將是我的天下,可我的手下卻全都是一堆不會說話的屍體,豈不是很寂寞,所以我要抓來一些人陪我玩啊,陪著我看著大好河山,看著這天下之大,每一處都要觀賞,留下我們的足跡,豈不是快哉?”
李風鸞微微縮了縮脖子,卻於事無補,死死的瞪著他蒼白的臉,不怒不笑,冷冰冰的說,“所以,你將所有人都拜你為主人一樣供奉你,你就開心了嗎?你天下無敵,你是天下的王,這就是你要的結果了嗎?簡直可笑!”
李風鸞一直想要與眼前這個人人聞風喪膽的暗夜較量一番,就算不能當麵也要交手,可不想,現在卻因緣巧合的給了她一個直接正麵交手的機會,並且是麵對麵,她自認為自己沒有三寸不爛之舌,可也能夠將黑的說成白的,她不等暗夜反駁她,繼續說活,“我說你可笑,是因為你就算活了一百多年,永葆青春,長生不死,可你依舊是現在這副死樣子,人人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在這些背後卻是大家對彼此較量的那份激烈的崇拜,可你呢?你天下無敵,你不覺得自己其實一無是處嗎?你隻是一個躲在死侍背後的縮頭烏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