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出事
嗚翰樂將手裏的書卷放下，坐在裏麵輕吐一口氣，這才走出來，無奈的看著李風鸞搖頭，“屬你主意多，起來吧，我們現在來說正事。”嗚翰樂看向地上跪著戰戰兢兢的鄭大人。
鄭大人又抹了一把汗珠子，瞧著嗚翰樂臉上的笑容，似乎明白了，自己這是要得運了？
“明日我送你去見馮丞相，見到之後他會告訴你如何做，至於條件，事成之後會送你女兒出去，嫁人不誤。”
鄭大人心中懸著的一把刀瞬間化為烏有，扯了扯嘴角，激動的連磕響頭，“謝謝王爺，謝謝王妃娘娘成全。小女的確還小，還小啊，謝謝王爺，謝謝王菲娘娘……小臣一定竭盡所能為王爺做任何事情。”
“謝謝風鸞吧，她的主意。”嗚翰樂寵溺的衝她笑笑，拉著她起身，“你且回去，鄭花容在府中會很安全。風鸞，我記得你說過那牛肉麵要先放一些東西進去，是不是，為何我做的味道差了很多？”
李風鸞淺淺的笑著，走到很慢，心卻很急，“王爺，麵不能放時間太久，久了味道就變了。”
“啊，原來，那我們一起去看看。”
跪在地上還有些發怔的鄭大人，一臉茫然，半晌才回過神來，聽著兩人的話走遠，好似剛才那質問自己的景象不存在一般，他……這是要高升了？跟了王爺可是官運亨通，但也知道，以後自己會很危險，之前之所以直接過來，表明心意就是想自己的女兒都嫁過來了，自然要一條心才是，不想，女兒也能回去，這以後的路也寬廣了，他總覺得今天的天氣很好，哎呀，是真好！
嗚翰樂拉著李風鸞進了灶台，低頭瞧著咕嘟咕嘟冒著泡泡的鍋裏麵的麵條，兩人竟然同時笑了。
“王爺，這麵是吃不得了。”
嗚翰樂有些無奈的搖頭笑笑，“下次再來，這一次我學會了切麵。”
“不錯！隻是……”話風一轉，她扭頭瞧著微微擰眉的他，“王爺可有想過，此人其實並無多大用處，將他推出來隻能對我們在朝中到了一雙眼睛，可可雙眼睛其實用處不大。”
“無妨，眼睛多了也是一件好事，或許用處很大，暫時還未發現，他是馮丞相的人，相信以後用到的地方會很多。”
馮丞相當初給了他們一個名單，上麵說了一些可以相信的人，其中就有這個鄭大人，可鄭大人其實背地裏沒做過多少實際的事情，此人也非常膽小，但有一點個非常好的優點，此人忠誠，這一點是嗚翰樂現在最在乎的東西。
“王爺，我們回去吧，我想去瞧瞧那個鄭花容那個小姑娘。”
“恩，那我……去宮中。”
李風鸞笑著輕輕捏了一下他的手，“王爺躲什麽，擔心看上了人家？”
“……風鸞，你該知道，我一直都在刻意躲閃，有些事，還是盡量不要接觸的好。”
李風鸞的心有一些難受，她知道嗚翰樂是為他著想，一來是不想她擔心，而來也是嗚翰樂的確不喜歡接觸這些事情，可躲著也不是辦法，難道說躲起來了以後就不會因為別的女人的事情生出事端了？
嗚翰樂注意到了她臉色不對，連忙解釋，“宮中的確有事，剛才你也看到了，宮中來人叫我過去。”
李風鸞沒有再說什麽，隻點頭往外麵走。
嗚翰樂側目又瞧了她兩眼，心口也堵的難受，“風鸞！”站在門口處，他叫住了她。
她微微遲疑著，還是停住了，側過身去。
嗚翰樂抓著她的手，交疊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低聲說，“你在想什麽？”
李風鸞的心口猛烈的震顫了一下，微微吐氣，“王爺，有些事情不是你躲過去了就沒事了。”
“我知道，我沒有躲，隻是現在確實不適合我多露麵，你該知道，文若生送來的女人的目的，不光是作為王府的侍妾，將來也要因為各種關係拉攏到身邊，側妃，妾侍，這樣的身份總歸要有，那個時候是不想見也要見，你想等到那個時候嗎？見的多了，給了她們太多的幻想和希望，以後的側妃和妾侍也就多了，你可懂？我的確在刻意的躲閃，可這不是沒有必要，並非是我對自己和你沒有信心，知道嗎？”
李風鸞深吸一口氣，微微仰頭，瞧著他一臉的坦誠，心頭上的這塊沉澱也瞬間化為了烏有，良久才安靜的點頭，“或許是我想太多，我……王爺，是我不夠自信。”
“傻瓜，你有何不夠自信，沒有你，哪裏會有現在的我，當今世上還有誰能夠像你如此這般，我能夠的到你，是我幾輩子修來的服氣，再如何不知道珍惜，也該知道終生死守是給你最大的慰藉，你可懂我的心思啊？”
嗚翰樂的語氣透著幾分無奈，他要如何做才能叫她知道自己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並且從來不會說到卻不做到呢？
“王爺，我……對不住。”
“無需道歉，你我現在還想說出心裏話，就是最好。”
溝通了才能知道彼此的心思，難道還要像從前那般互相藏著彼此的心意，繼續分道揚鑣，不告而別嗎？
李風鸞重重點頭，提著他的胸口，心中一片安寧。
是夜。
嗚翰樂還未從宮中回來，李風鸞才也從鄭花容的院子出來。
她在她這裏坐了一整個下午，吃過了晚飯才出來，這段時間她了解了這個文靜的小姑娘的一切。
到底是被父母養大的小姑娘，懂得分寸，知道如何說話，如何做事，卻很膽小，與她的父親一樣，說話做事都透著幾分小心翼翼，人不壞，很老實，深得李風鸞的喜愛。
出來後，鄭花容還將她送到了自己房門口才離開，轉身，她瞧著鄭花容離開的背影，不禁笑了，剛才腦中一個奇怪的想法猶如閃電一般跳出了眉心，“如果可以，這個女孩子倒不失為一個合適的妻子，作為王妃。”
她無奈的輕笑一聲，就算嗚翰樂給她說了心中的想法，可自己依舊會有這樣的心思，如何都轉變不了。
坐在房中等嗚翰樂等到了很無奈都不見回來，深夜的時候影衛過來送消息，說宮中出了點事情要她先休息。
影衛隻說嗚翰樂抓了個內奸正在審問，再沒別的話留下，這叫她一口提在胸口，悶悶的，擔憂的厲害。
說是要休息，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天蒙蒙亮，風輕輕的開了，她豁然起身，就看到了窗台上坐著一個人影，側身而立，正看著她。
“水仙，你這樣會被影衛砍死的。”
水仙這才嗬嗬一笑，跳著腳進了房門，“我是不想打攪王妃娘娘休息，王妃娘娘竟然還沒睡。”
李風鸞坐起身來，裹了一件衣服說，“擔心王爺，宮中出了點事情，還未回來。”
“哦，我倒是沒聽說，不過我給王妃娘娘帶來一個好消息。”
李風鸞心頭一跳，激動的問，“找到了？在哪裏？”
“是找到了，但不是邊步天和烏雲登珠，而是文順軒。”
“活著？”
水仙點點頭，跟著又搖頭，“活著也跟死了差不多了，不會說話，傻了，一角腳還壞了，已經被老鼠啃光了。”
李風鸞的心又咚一響，渾身瞬間冰冷，但是人活著就好，她總有辦法給救回來，“在哪裏，可帶回來了？”
“在路上，不過我體現回來是想提醒王妃娘娘要有個心理準備，人真的不是很好，李風染心真狠，把人折磨的不成樣子，當時我們找到的時候身上滿是惡臭，還好帶去的藥丸比較多，吃了一顆又一顆的就好了，隻是那條腿怕是真不行了，被老鼠吃光了。”
李風鸞點頭，吹著眼瞼，沒在追問什麽，她早就猜到了文順軒的結果也到不到哪裏去，當時他是如何對待李風染的，現在也就遭受了怎麽樣的下場，安心中的一道平衡的尺子來講，他還算幸運了。
“還有幾日才能到？”李風鸞追問。
“後天。”
“後天……”李風鸞吐了口氣，“也好，後天直接送到鸞閣吧，不要叫別人知道，現在很多人都在找他，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朝中又要亂上一陣子。”
水仙恩了一聲，這才從窗戶那邊跳下來走近她，坐在她的床邊，天色漆黑，兩個人看不清楚彼此的臉，卻能看到眼中的一道光亮，水仙握著她的手，“王妃娘娘，我還有一件事。”
“……”李風鸞知道，她的病好的當日，水仙和白哲就已經跟她提過，他們想要做回普通人。
“水仙，現在這個時刻，我擔心你們會很危險，生死攸關，是否考慮等我生產結束？”
水仙怔了一下沒吭聲，看著她已經挺起了肚子微微蹙眉，這更觸動了她想要成為普通人的想法了，現在的她不老不死，不具備任何人來有的功能，活著實在無意義，她也想做個女人，生個孩子，做一次母親，最後慢慢老去。
“……王妃娘娘，也好。”如何的情願，她還是答應了。
李風鸞知道，她不情願，可也不能叫他們因為自己的事情再一次涉險，她實在承受不住生離死別了，人生這麽短，生離死別經曆這麽多，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她反手抓著水仙的手說，“你放心，藥丸已經準備好，我會在關鍵的時候給你們，這段時間很要緊，我不想你們任何人出事，知道嗎？”
水仙重重點頭，沒在說什麽，隻說，“我知道王妃娘娘的打算，沒意見，那……王爺娘娘休息便是。”
李風鸞隻矚目的看著她沒鬆開手，還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奉勸的話說了很多，卻也不能改變別人的想法，多少人做夢都想成為不老之身永葆青春的活著，老皇帝當年吃了那麽多的藥丸就是想永遠成為一個不死的皇帝，可真正不老之身的人卻一心想著要成為正常人，這到底算是怎麽樣一種心態啊。
她無力的深吸一口氣，無聲的對她說，“叫我最後自私一次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們死我前頭了。”
水仙衝她微微的笑著，拍著她的手，轉身翻窗而去。
李風鸞坐在床榻上百種沉重，無奈歎息，無力深呼吸，再無了想要睡覺的困意。
索性起身望著窗外，彼時，影衛一閃即逝，趙鐸回來了，渾身帶血。
李風鸞驚的赤足下了地，“何事，王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