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刻骨之恨 錐心之痛
張羽凡的拳勢雖止,但趙羽星仍能感覺對方那種令人窒息的拳風恨未散,怨氣難消,拳風怎散
卓依靜萬分悲痛地道:「羽凡,我已經是天下間最卑賤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為我衝動做傻事」
張羽凡不知能說些什麼,或許說什麼都是枉然,他只感覺卓依靜內心的痛苦和屈辱正蔓延到自己的四肢百骸,他心領神會卓依靜說的每一句話
張羽凡只覺得他的拳頭似有千鈞之重,無法再負擔他終於緩緩地放下他唯一僅有的尊嚴--拳頭
趙羽星看到張羽凡肯妥協不禁呼出一口氣,剛才張羽凡的氣勢的確懾人,尤其是他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神,回想起來就讓人心有餘悸常言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或許張羽凡打出這一拳可以出口怨氣,但這一拳卻是用生命換來的張羽凡心想,自己死倒無所謂,可連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報仇;自己若死了留下一個人可卓依靜怎麼辦?
這世你弱他就橫,趙羽星此刻更加意氣風發,譏笑道:「這就對了,還是聽你那位美嬌娘的話乖乖放下你的拳頭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躲在她的裙子底下啊!哈哈哈……」
「你住口!」張羽暴喝一聲,尤如火山暴發般一拳猛得擊出趙羽凡大驚,笑聲頓住,倉慌出手扣住對方怒拳拳掌相擊,發出「格格」幾聲斷響,是手腕脫臼的聲音緊接著「啊」的一聲慘嚎,孫羽群和祝羽文骸然失色,他二人看到趙羽星正抱腕痛苦哀嚎與此同時趙羽星身後的孫羽群應變極快,飛身連環踢向張羽凡胸口;張羽凡被迫倒退幾步突地仰倒在地,孫羽群趁勢一腳踏在其胸口,張羽凡口中頓時湧上一口鮮血;與此同時,「喀」的一聲,祝羽文也已經為趙羽星接好脫臼錯位的腕骨
「歲寒三劍」的武功以趙羽星最高,方才其重創吃痛,並非不及張羽凡的暴怒蠻勁,而是事出突然,尚未來得及凝聚內力抵制
忍無可忍,如何再忍張羽凡出拳的那一刻已經將一切拋諸腦後,包括生命這些人一再咄咄逼人,換了任何人的無發忍受
趙羽星出生至今,向來都是他欺負人,未嘗受創此刻腕骨骨折自然是怒火中燒,他怒目圓睜,惡狠狠地道:「師弟!給我踏斷張羽凡的胸肋!」
卓依靜眼見張羽凡生命臨危,彷彿被一種神秘力量所驅使:方才她還如同行屍走肉,此刻卻箭一般地下了床撲在張羽凡的身上,死命地抱住孫羽群的腿
卓依靜苦苦哀求著
張羽凡被制,無法動彈,他無力地道:「依靜,他們是禽獸,你不要求他們」
卓依靜拚命地搖頭,似乎要將脖子搖斷,淚水如斷線的珍珠簌簌下墜
卓依靜想挪開孫羽群的腿,奈何這條腿便如泰山般不可撼動,而卓依靜現在又太過脆弱了
看著卓依靜這般憔悴可憐,張羽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滴滴淌下,無奈地道:「依靜,我對不起你,不能保護你天道無情,難道我們今天只能做對亡命鴛鴦?」卓依靜抽泣無言
張羽凡是用無比怨毒的眼神掃視了孫羽群、趙羽星、祝羽文三人一遍,最後將目光定孫羽群身上,他怨憎充盈,咬牙切齒地道:「今朝吾軀歸故土,他朝爾等亦相同我張羽凡今日立下詛咒,死後必化為厲鬼令此三人不得好死!」
孫羽群被他這刀鋒般陰冷怨毒的目光盯的心中直發寒,再聽到這句如同萬劫煉獄發出的怨毒詛咒,更是心身俱顫他望了趙羽星一眼,等待他作最後決斷趙羽星怒不可遏,恨恨道:「你怕了,照我的話做!」
孫羽群向來是欺善怕惡,他沒有那個膽量,張羽凡現在怨氣衝天,萬一死後當真化作怨靈豈不是自掘墳墓
趙羽星見他遲疑不決,面容扭曲猙獰,厲聲道:「你沒膽,我來!」說著便推開孫羽群,欲悻沖衝過去,將其肋骨踏斷
卓依靜大駭失色,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夫君
就在這時,祝羽文忽然出手擋住了趙羽星,並說道:「師兄!不要衝動」祝羽文出身書香名門,外象文雅,平日話也不多;趙羽星從未想到祝羽文會擋住他的去路,冷冷道:「師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祝羽文看起來仍舊溫文爾雅,卻面帶著邪笑他恭恭敬敬地道:「師兄,死對一個人來說並不是最大的痛苦,生不如死才是人生最痛苦的事」
趙羽星氣沖沖地道:「那我就卸下他一臂,以牙還牙」
祝羽文搖搖頭道:「不可以」
趙羽星慍色,孫羽群譏笑道:「師弟,你現在不會是心軟了!你莫忘了,方才對人家娘子無禮之時,是誰最迫不及待那時的你就像一條飢餓的狼」
祝羽文一時語塞,心底湧上一股愧意的確,慾望能沖昏人頭腦,使一個斯文的人變為一頭野獸祝羽文忽然仰天長笑;孫羽群愣住了;趙羽星詫異道:「師弟你笑什麼?」
祝羽文慢條斯理地道:「師兄若將他打成殘廢,那我們青城派豈不是少了一個任人差遣的奴隸,一條任人玩弄的狗,一個任人取笑的小丑」
祝羽文話出,趙羽星和孫羽群不禁笑了;張羽凡也在笑,但他在自嘲;卓依靜的頭則垂得更低
趙羽星笑過後,不忿地道:「但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對張羽凡道:「師兄聽聞你最崇拜的便是『漢初三傑』之一的韓信,你若可以如韓信一般從我們三人的跨下鑽過,我便大慈大悲放你一馬」
孫羽星也隨之附和道:「可惜人家韓信是懷才不遇、忍辱負重,而這個張羽凡卻是胸無大志、一無事處可悲!可嘆啊!」
祝羽文搖搖頭道:「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