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密謀
又一個夜晚,『酒不多』酒屋大門緊閉窗邊的白衣男子彷彿沒有移動過位置,屋裡卻聚集著十幾個人看穿著,有的與一般人無異,有的卻有些奇裝異服的感覺然而這各色人等眼睛看的方向,卻都在一個俊俏得像女人的男人身上
「暢丫頭,我想問……既然你都已經組織起來西南的盟軍了,為什麼卻要放棄呢?」
「盟軍是硬碰不過葵於烈的軍隊的,潰敗是早晚的事」
「那……」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朝廷撲滅得了一處,卻防不住各處的蔓延而即便是被撲滅了,那已播下的種子一旦扎了根又豈是再容易挖出來的?現在不過是個前奏,等到我們將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再振臂高呼便必能再度喚醒那些不過是淺淺掩埋的反叛之心而現在我要你們做的……就是去『播種』這一次,面向的是全國各地的民眾,我要你們把不安、懷疑、厭惡以及不臣反對之心澆灌進民眾的心裡,如融雪一般侵潤到每一個人的心間」
「怎麼做?」
駱雲暢從袖中拿出一卷明黃色的東西,舉在眼前
「那是……聖旨?」畢竟這些人中沒有人見過聖旨,只是見那明黃的錦緞外面綉著龍紋,卷著的布料上又看得到大半個『聖』字
「這是我從葵於烈的王府中偷出來的先皇的遺詔,我的父兄,就是為這個東西而死的」
眾**大詫異,看著駱雲暢和那遺詔
駱雲暢眼睛也看在遺詔上:「葵於泓命我偷此遺詔,而之所以殺我全家滅口,你們看過這遺詔上的內容便自會明白」
駱雲暢將遺詔交到了青闍的手上
青闍接過慢慢展開,旁邊的人就忍不住都圍攏來看見看的人都是臉色急變,其他還沒看到的人不禁都更為緊張起來到青闍等人看過,其他人便急忙接過傳看,然而看完了之後,也就跟青闍等人一般,呆愣住了臉面
駱雲暢冷冷道:「於他葵家來說其實誰做皇帝這葵達還不都是他葵家的,然而葵於泓卻因為留戀這個帝位將忠心了三世的我駱家也這般隨意的拋棄我駱家為君、為民得不足夠嗎?難道還要為帝王的私心甘願獻出生命才算是足夠?對葵於泓來說,什麼都重不過那張龍椅,即便十分清楚我父兄對這葵達的重要性!如此冷漠的帝王配坐在那個皇位上嗎?我絕不願我的父兄死得這般不值,葵於泓不配成為萬民之主,不配擁有這個天下!所以我要復仇,為我父兄,也為那些被葵於泓任意玩弄和丟棄的人!」
駱雲暢舊時所結交的這些人,既被稱為是奇人異士,那麼嚴格說來便都不算是正經人士,遊離於律法之外的不在少數,又豈會真的存有對皇權或是朝廷的忠誠之心?所以當初才得李牧等暗中通報駱雲暢回歸併求助於他們之時便無不在心中興奮,現下又得知了這種通天之秘,怎不覺得刺激萬分?謀反算什麼,被通緝又不是頭一回了!能同一幫志同道合的友人一起參與密謀這種大事這輩子興許就這一回,又豈能放過?再說暢丫頭可是他們大部分人看著長大的,不說情同父女,但卻是都拿她當他們中的一份子看的!江湖中人最是重義氣,再說以往也沒少受駱雲暢恩惠,現下自家小妹子既有求於他們,又怎能不應?當下摩拳擦掌紛紛響應,興奮之情不言而表!
李牧、青闍、南山三人在旁看此情形,暗暗對視了一眼——暢丫頭對他們說需要找更多的人來相助,雖然她對以前的舊友們仍是信任,但畢竟自己已經離開五年之久了,對江湖中人來說五年中的變數可以很大,所以此事還是交予更為了解目前情況的他們三人去辦三人自然也知道此事涉及重大,於是在周圍眾人中先剔除了秉性不良和信不過的人,然後又在剩下的名單中排除了他們覺得當下還不適合參與進來的人,慎之又慎的挑選剔除了一番,最後才把消息暗中通知給了名單上最終剩下的十八個人然而三人對這十八個人會有的反應卻是不敢百分之百肯定的,因為即便以前關係再好,這畢竟也是掉腦袋的事情自己等三人是孤家寡人又身無長物,即便再如何也了無牽挂但這些人之中有些卻是有在外所偽裝的門面的,各人有各人的顧忌和責任,豈又能真的憑暢丫頭一句話就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他們去舉事?
然而三人卻都是沒想到駱雲暢手上竟還握著這樣一個殺手鐧先皇遺詔……其中的秘密一旦公布,將足以引起國家的**因為畢竟一般民眾都是順天又畏天的,那麼一旦知道當今『天子』並非天子,會有何反應?駱雲暢已經用計勾起了兩國間的戰爭,又利用天災引起了民眾對朝廷的憤怒,正如她所說,她已經做下了鋪墊……那麼他們此時一旦公布此遺詔,民眾便必會將這些災難都歸於是逆天的後果事情將會如何,已可想而知
駱雲暢相信眼前的這些人跟她一樣清楚她手上這個砝碼的重量,她抓住了關鍵,所以她乾脆開誠布公的將遺詔先公布給他們看一則讓眾人心裡立即就明白了本方的勝算優勢,二則也利用這個重大的秘密瞬間便將眾人拉攏在了一處
不能不說三人心裡是有一些吃驚的從駱雲暢帶著無崖子出現,到他們聽說她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再到現在她正在向眾人述說的她接下來的計劃……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頑劣的小女孩兒了,父兄的慘劇讓她的心境產生了變化,她的思想已經不再於一般的頑劣了,她要玩兒大的……或許是,與天一斗……
三人互相望著彼此,久久之後,卻都是嘴角微笑了
…………
南山帶著一群人出發了,駱雲暢和青闍、李牧、無崖子留在了李牧的『酒不多』暗暗關注著各地的事態發展
東面,災民的**還在繼續葵於泓已是兩面作戰,再加派不出多餘的人手,只得下令當地的官府領兵鎮壓然而收效甚微,暴亂的影響在繼續擴大
西南方,盟軍畢竟是由多方散兵游勇彙集而成的非正統軍,又怎麼可能真的敵得過葵於烈手下那些訓練有素且征戰多年的強兵,即便剛開始的時候因為統帥的計略得當、調度得宜而佔了先機能與之打個平手,但卻是不可能長久持續下去的因為戰爭可不是兒戲,需要的各方支援和儲備都是巨大而持續的,即便盟軍在西南的資源都還算能跟得上,但又怎麼可能比得過對方從國力而來的資源豐沛呢?再加之盟軍本是由駱雲暢授意青蔻公主以賈梭國的名號而聚攏來的地方勢力,不比正規軍的系統規範,現下作為統帥的青蔻公主蹤跡全無,盟軍在覺失去依託又難以與西北賈梭取得確實聯繫之時,內部分歧便不可避免的凸顯西南盟軍已有散亂之象,葵於烈漸呈上風
然而賈梭王再次失去愛女訊息,疑是被葵於烈誅殺,於是公然呼籲葵達國全境——葵家早失天命,與賈梭同盟者可共分天下
得此訊息,西南盟軍軍心稍安,又重打精神再對朝廷正規軍然葵於烈之威名又豈是憑空,早憑藉先前所佔先機穩固勝勢並迅速將之擴大然後一面將矛頭對準地方民兵勢力施行剿滅,一面又針對盟軍中那部分叛離的原官府軍下達了赦免令將之收攏,不日,西南漸平
西北仍由白紹棠為主朝廷援軍為輔與賈梭國持續交戰,然而賈梭此次已是一副傾國之力定要拿下葵達不罷休的姿態,憑白紹棠一人獨撐大局又如何能抵擋得住?葵於烈迅速結束西南的戰局急轉回援,並秘密帶著青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