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的形勢不容葵於烈再仔細考慮駱雲暢的事,賈梭王說到做到,很快便再次集結大軍對葵於烈的軍隊發起了正面的攻擊!然而就在西北的戰事如火如荼之際,葵達全境各地卻忽然謠言四起——先是葵達的各首府大城市,然後迅速擴散開來,很快連各小城鎮中的說書先生們都突然地流行起講同一個段子:【前朝皇室有兄弟二人,兄占皇位,弟為臣然實則兄非先皇之子,乃先皇之弟與妃子偷情所生原來,先皇之弟與此妃子乃系表姐弟關係,親密自然超越他人,先皇只覺弟年紀尚小所以不曾在意,然親密過厚終出事端先皇以為皇室之丑不得公諸天下,不得已傳位於兄時卻秘留遺詔與親子,言倘若兄欲害你便將此詔公布,以亂國罪處之,而正皇脈兄知曉此事,欲絕後患,於是命一忠良老臣舍女前去弟處偷詔偷兵符,然事敗后,老臣一家卻被兄暗中絕殺】此段子一出,天下嘩然——言前朝卻直指當朝,個中細節由不得人不信!一時間,葵於泓竊國、殘害忠良之謠言四起!
少時葵於烈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信箋——三禮送上,王爺笑納!
藍雪印之重傷回歸,青蔻公主之死,密詔之泄露,是為三禮?這是挑釁?還是後續的預告?他在明不斷收拾,她在暗不斷計謀,近在咫尺卻避而不見……葵於烈握著信箋,已不知該從何怒起!
一日傍晚,白紹棠白將軍的宅邸門口來了兩位奇怪的客人態度倨傲的要求見白將軍,卻又拒不向守衛報上姓名,只將一物交予守衛讓呈給白將軍,言白將軍見了此物自然知道我們是誰
守衛見這二人態度甚是傲慢無禮,卻又不敢輕易得罪,只得依言將那領頭之人所交之物立即帶了進去呈見將軍哪知將軍一見之下立時臉色大變的急問來人在哪裡守衛不敢怠慢,急忙回答說正在門口,將軍要是要見卑職立刻去請哪知將軍不待聽完此話便風一般往外走,守衛大驚連忙跟上
於是白紹棠在自家的大門前見到了一身男裝打扮的駱雲暢!
駱雲暢微笑的站在大門階下,只背著手一派瀟洒公子樣的迎著一臉驚訝的白紹棠的眼睛
白紹棠手中緊緊握著翠玉麒麟愣在大門口,眼睛一瞬不瞬的直盯著幾步之外那張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的美麗的臉
緊隨而來的守衛與大門口的兵士們立時便知這來者果然非凡,卻不知到底是何身份,竟會讓他們的將軍大人露出這樣的神色……
「手中握著那翠玉麒麟,卻仍不相信我是真實的嗎?」俊俏的男子清朗的開口
白紹棠立即眼眶一紅,三步並作兩步瞬間就到了駱雲暢面前,一把就把駱雲暢抱住
駱雲暢微微一笑,沒有拒絕
白紹棠閉著眼雙眉緊皺,也不管門口守衛的吃驚,緊緊抱著駱雲暢不鬆手!口中低語:「暢兒……太好了,你沒死!」
駱雲暢任白紹棠抱了片刻,然後輕輕推開他微笑道:「表哥,表弟此來也沒預先通知一聲,表弟失禮了」
白紹棠先是一愣,隨即也反應過來:「……雲弟說哪裡話,我們兄弟已多年不見了……今日來了就好,表哥歡迎還來不及呢,快跟表哥進去……」
就見兩旁的守衛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駱雲暢笑笑,示意身後的無崖子跟他們一同進去
白紹棠這時才看到駱雲暢身後還有一個白衣的男人此時才值初夏,早晚氣溫還是偏涼,這人身上卻已是一件單衫,長相端正,一臉冷相不由就問駱雲暢道:「這位是?」
駱雲暢微笑:「這位吳公子是弟的友人,弟此來途中全仗他相陪才得保平安」
白紹棠聞言,立即滿臉感激的對無崖子拱手鞠了一躬:「多謝吳公子照拂舍弟,就請吳公子不要嫌棄到舍下稍坐」
無崖子看也沒看白紹棠一眼,也沒有對白紹棠的話理會
駱雲暢忙對白紹棠道:「我們還是先進去……」
白紹棠奇怪的又看了無崖子一眼,才領著兩人進了府門
白府的管家已聽訊前來,一眼看見駱雲暢也是一驚,就要張口叫出『表小姐』,白紹棠急忙搶在前面說道:「福伯還不見過表少爺」
那福伯一愣也回過神來,連忙就有些慌張的向駱雲暢行禮口稱表少爺
白紹棠又說那位是吳公子
福伯又再向無崖子行禮
白紹棠命福伯快帶人去後院給駱雲暢收拾住處,然後又叫送茶去書房後任何人都不許來打擾福伯自然領命而去
駱雲暢帶著無崖子跟著白紹棠進了書房,看他關了門才說道:「表哥你不用忙的,我們不住下……」
白紹棠不待駱雲暢說完便急忙追問:「為什麼?外面那麼亂,你不住我這裡難道還去住客棧?」
「我暫時住在舊時的朋友那裡……」
「怎可那麼叨擾朋友,還是住我這裡?」
「可是表哥……」
「暢兒,我不放心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現在好不容易你沒事,你卻不肯在我眼前,你叫我怎麼放心?」
「表哥……我是怕葵於烈會來你這裡……」
白紹棠聞言先是一愣,再道:「他不會來,有事都是叫我去,他不會來的,你放心……住下,好嗎?」
駱雲暢看了旁邊的無崖子一眼,對白紹棠猶豫道:「如果表哥不介意吳公子也住下的話……」
「這個自然」
「隔壁」無崖子沒看白紹棠,冷冷吐出兩個字
白紹棠看向無崖子,不明
駱雲暢便向白紹棠解釋道:「呃……請表哥將吳公子的房間安排在我隔壁」
「這……」
「實不相瞞表哥,吳公子負責我的安全,所以他要離我最近」
「……我不明白」白紹棠更加奇怪
「表哥……我可是個欽犯」
「欽犯?沒有人知道你還活著?而且不是說那件事是一夥不明身份的人做的嗎?皇上已下令追封了姨夫和雲廣表哥,更是以公侯之禮大葬姨夫……你又怎麼會是欽犯呢?」
「如此說來,表哥是不相信民間的那個謠傳嗎?」
白紹棠一愣
駱雲暢看著白紹棠:「當年你也知道葵於泓命我做什麼事?你竟然不懷疑我父兄的死與他有關嗎?」
「難道……眼下在民間流傳的那個段子……是暢兒你?」
「沒錯,當年葵於泓命我去偷的那份遺詔我確實偷到了,但是我沒有交給他現在外面流傳的那個『謠言』,就是我從遺詔上公布出去的『秘密』」
白紹棠呆愣住了
「再有,如果表哥知道我就是『雲幽兒』,是否還認為我不是欽犯呢?」
白紹棠再次大訝
於是駱雲暢將所有事情又對白紹棠講訴了一遍,從被葵於烈休妻與父兄二人一同離開京城后被襲,到她假託『雲幽兒』之名利用里旺達京城殺人;從嫁禍青蔻公主,到西南集結盟軍起兵造反;從煽動東面災民**,到破壞兩國和談;再到她集合舊友計謀散播謠言……駱雲暢的講述從當天傍晚一直持續到第二日天明除了沒有告訴白紹棠李牧他們的真名以及所在,還有無崖子的真實身份之外,駱雲暢沒有隱瞞的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白紹棠
白紹棠一時還無法消化所有,但他最想問的一個問題卻是:「為什麼沒有一早就來找我?你不信任我嗎,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