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爹地的拐杖
爹地病重,不管真的假的,她必須馬上回家。
安慕希二話沒說,扶著欄杆單腿蹦著下樓梯。
“給你。”蘇凱說著,用金色的拐杖攔了安慕希一下。
“不要不要!還不夠丟人呢!”安慕希推開了拐杖,她可不想小小年紀就拄著拐杖。
安慕希蹦著下樓,蘇凱的車停在了馬路對麵,車流如水根本就停不下來,安慕希逡巡著,待車流漸慢的時候,跳躍著過馬路。
蘇凱陪她等了一會兒,可是車流依然不見稀少,蘇凱沒說話,一個橫抱抱起了安慕希,大踏步地走在人行道上。
“你幹什麽?!”眾目睽睽之下,這樣被一個男人抱著,安慕希感覺渾身不自在,禁不住衝蘇凱嚷了起來。
“你看不見有多少車啊,等你得到什麽時候?”蘇凱看也不看他,大手緊緊地抓著她,似乎一鬆手安慕希就會跑了似的。
“哼!”安慕希不再說什麽,倔強得扭過臉去。
蘇凱抱著她絲毫都不費力,看起來很輕鬆地樣子,安慕希想起自己把蘇凱摁倒在地上,打他的時候,蘇凱似乎並沒有還手之力,於是她輕輕撇了撇嘴說,“打架的時候沒本事,抱女孩子倒是挺嫻熟。”
“你瞎說什麽?我那天是喝醉了的酒,否則你根本就不是我對手,打你三個都沒問題,就你這八、九十斤。”蘇凱看著安慕希,頗有些輕蔑地說著。
“誰說八、九十斤,九十三斤了好不好?!”安慕希不服氣地糾正著。
“九十幾斤還不一樣,小旺仔!”蘇凱說著,衝著安慕希撇了撇嘴,不屑一顧的神情。
“你!”安慕希看著蘇凱,氣得壓根發癢,但是這時蘇凱已經打開車門,把她放在了後座上,然後吩咐司機,“安家大院。”
司機不說什麽,開著車向安家大院的方向駛去。
距離家越來越近的時候,安慕希的心不禁提了起來,爹地,爹地你怎麽樣了,應該沒什麽事吧?
安慕希想著爹地的身體,不禁悲從中來,她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到了大院,蘇凱起身幫安慕希打開車門說,“你自己進去吧,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蘇凱說著,又一次把那根金燦燦的手杖遞給了安慕希。
安慕希看看那根手杖,一扭頭,單腿蹦著上樓了。
蘇凱看著安慕希的背影,默默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鑽進車裏,車子徐徐地開走了。
安慕希進了院子裏,自己小時候的奶媽宋媽發現了她,“哎呀,大小姐,你這幾天這是幹什麽去了,家裏人都跟著著急!”
“宋媽,我爹地怎麽啦?”安慕希擔心地問著,因為她最關心的就是爹地的身體,如果不是說爹地的身體不好,她才不會回來呢!
回這裏幹嘛,回想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心往事嗎?
“老爺是真的病了,不過不是因為你,是因為前兩天降溫他受了風寒,趕上身體虛弱,就越發嚴重起來了,你還是先去看看你爹地吧。”宋媽說著,伸手扶住了安慕希的胳膊,不無擔心地問著,“小姐,你這腳……”
“沒事,摔了一下。”安慕希不願意跟宋媽詳細地說起安慕楠跟自己之間的不快,她不想讓爹地知道,為這些小事擔心。
安慕希收拾了一下,在宋媽的攙扶下,去了爹地房裏。
徐媽在爹地的病床前伺候著,趙夢嬌則坐在一旁嗑著瓜子。
“爹地!”安慕希喊了一聲爹地,忍不住流下了眼淚,“爹地你怎麽啦?!”
安慕希看著病床上躺著的爹地,忍不住心疼得哭了起來。
“你別這麽大聲,看不見你爹地正休息呢。”趙夢嬌輕輕地說著,盡管語氣輕,但是安慕希可以明顯地聽出來,聲音裏帶著責備。
“沒事,慕希回來啦?”爹地微弱的聲音傳到了安慕希的耳朵裏,安慕希低下頭,跪倒在爹地的床榻旁,“爹地,你怎麽啦?”
“沒事,就是著涼了。”爹地說著,伸手撫著安慕希的頭,“這幾天去哪兒了?”
“沒事爹地,我就是自己找了份工作。”安慕希不想跟爹地說自己被趙夢嬌綁起來逼婚的事,擔心爹地生氣身體受不了,於是輕描淡寫地跟爹地說著自己的情況。
“爹地幫你找的對象,你不喜歡可以不嫁,爹地也想明白了,婚姻大事,雖然說是父母做主,可是你心裏不願意,這輩子也不會幸福。你別往外麵跑了,就在家裏吧,爹不逼你了。”爹地說完,安慕希忍不住小聲地哭泣起來,她抱著爹地的手,喊了聲“爹地”,然後小聲地哭泣起來。
“哎呦!大小姐,你說老爺這好好的,你哭什麽呀,一場接一場的,好像老爺怎麽著了似的,行啦,快讓老爺安安靜靜地休息一會兒吧。宋媽,帶小姐回去吧。”趙夢嬌在爹地的身旁下了逐客令。
“沒事兒,我這會兒不累,讓慕希在這兒陪我一會兒吧。”爹地的聲音裏似乎語一種說不出的懇求,趙夢嬌不再說什麽,依然坐在一旁嗑瓜子。
“夢嬌,你先下去吧,我跟慕希說兩句話。”爹地看著趙夢嬌,疲憊地說著。
安慕希能感覺得出,爹地已經很虛弱很虛弱了。
“不必了,老爺,我在您身邊,凡事也有個照應,我就在這兒吧,你們父母倆想說什麽就說吧,畢竟我也不是外人,從小看著慕希長大的。”趙夢嬌嗑著瓜子,身子一動也不動。
安慕希心裏明白了,這是趙夢嬌在耍心眼,她知道父親已經時日無多了,所以片刻不停地守在父親身邊,擔心父親把家裏的財產私自傳給我。
能有什麽?她最關心的就是父親的財產,就是安氏集團的股份,其他的,除了她的女兒,她就沒什麽可關心的了。
爹地看了看趙夢嬌,不再說什麽,他喘息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睛。
我站起身來,給爹地倒了一杯水,爹地看到我的腳受傷了,問我怎麽回事。
我輕描淡寫地說崴了一下,爹地沒說什麽,伸手抓起自己放在床邊,自己一直使用的海南黃花梨手杖遞給了我,“拄著爹的拐杖。”
爹地說著,那隻拐杖遞給了我,結果拐杖的一瞬間,我感覺爹地的手似乎使勁地掐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