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2章 證據確鑿
“羅先生，恭喜你升任萬雄珠寶的新任總經理。思林真有眼光，也隻有你這樣的朋友才配得上跟他交往，就是我這個當叔叔的，他也很少用正眼瞧我。”王副台長笑嗬嗬地說道，算是點出了他的和王思林的身份。
不過，羅源也就姑且一聽。
雖說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但是王家發達了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跑來攀附。
所以這位王副台長聲稱自己是王思林的叔叔，但實際上很可能隔得很遠。
不至於八竿子打不著吧，也不會離得太近。
當然，伸手不打笑臉人。
人家好歹給自己分擔了一般壓力，盡管這對自己來說根本不算壓力，但是畢竟人家不知道啊！
“原來是王叔，幸會幸會！”羅源算是打了個招呼。
“先這樣，等回頭咱們再好好聊聊！”王副台長說完，又閃到一邊，繼續做他的隱形人。
羅源當然注意到了王副台長目光之中那一絲期待之色。
這不奇怪。
經過這件事，自己無疑被推到風口浪尖，從此炙手可熱。
這樣的話題人物，不趕緊點收入麾下更待何時？
估計人家王副台長這會兒已經盤算好了，要是羅源贏了，就設法弄成他一力促成，才出現了這次極具噱頭的賭約，借以彰顯一下領導者的魄力和眼光。
也好為往後的仕途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然，無論王副台長多麽精明，想要搭順風車，始作俑者的羅源也不在意。
總之自己勝券在握，不但沒什麽損失，還能得到一隻神蠶。
而且，交好一位副台長，就算對方人品值得商榷，終歸不是壞事。
或許有一天，自己開一檔中醫推廣的欄目，還會跟人家有所交接。
早點結個善緣，總是沒錯的。
很短的時間，一份對賭協議起草完畢。
羅源之前就在金海威的幫助下辦理了一個貴賓賬戶，擁有轉款三千萬額度以下的權限，當即將一千萬資金到位，便簽字生效。
盡管那位持寶人有點不大情願，但是這會兒麵對攝像機鏡頭已然是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怎麽也不相信，既然連李巨那樣泰山北鬥般的人物也表示這件孩兒枕無懈可擊，羅源一個乳臭未幹的小青年還能翻得起什麽浪花！
他甚至猜測，羅源或許一開始是想要試探自己，結果沒想到自己敢於應戰，這才硬著頭皮跟自己履行賭約。
隻是，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麽在對賭協議裏麵，羅源特別加了一條，無論輸贏，他都有權利留下一塊樣本作為紀念。
盡管覺得有點蹊蹺，但是他也沒有多想，無論真假，已經損壞了的東西，人家拿走一點碎片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各位觀眾，各位朋友，正如大家看到的，臨近尾聲的時候，咱們現場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可能觀眾朋友要說了，這會不會是主辦方為了增加收視率搞出來的花樣，在這裏我謹代表咱們東海電視台的全體同仁，鄭重向大家表示，這是一次突發事件。”
“這件宋代定窯白瓷孩兒枕疑與故宮那件孩兒枕一模一樣，難辨真偽。但是我們的羅源羅專家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願意出資一千萬與持寶人對賭。不過，作為主辦方，我們東海電視台領導臨時商定，願意出資五百萬人民幣承擔一半風險。”
“現在，我們將現場交給羅專家，由他親自砸碎這件瓷器，一辯真偽！”
主持人劉娜的話一說完，人群裏立即炸開了鍋。
“什麽？真把孩兒枕打碎掉？要是真的，一千萬可就沒了！”
“真希望是假的。要是真的，兩件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舉世無雙！”
“你當時梅瓶呢！還一對！”
“這也太扯了吧？都要結束了，居然來了這麽一出．這電視台為了收視率，也真是夠拚的！”
“話說這位羅專家到底什麽來頭，真豪氣！”
“有錢人的世界，咱們是真不明白！”
……
下麵議論紛紛，無論是王副台長還是導播都笑得無比燦爛。
節目嘛，就是要有話題性．
不然，怎麽可能有更好的收視率？！
尤其是導播，此刻已經在盤算著，或許以後合適的時候，也能搞出點類似的噱頭……
“大家安靜一下。不管這個孩兒枕是真是假，羅老師和持寶人楊先生敢於對古董造假宣戰的行為都值得我們大家尊重和學習！請大家為他們敢於對贗品說不的勇氣鼓掌！”
劉娜的話很有煽動力，台下的人已經奮力地鼓掌叫好了。
但多半都是二三十歲，比較衝動的年輕人。
至於那些四五十歲，甚至年紀更大的藏家，則顯得有些不以為然。
拿自己的錢去打假？
贏了除了出點風頭，似乎根本沒有好處。
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麽玩啊！
不過，有熱鬧看，大家還是很期待的。
一千萬，就聽個響……
估計能夠談論好一陣了。
此刻，場下所有人的心都已經提了起來。
大家死死地盯著台上那件身價不菲的孩兒枕，等待最後的結論。
贏了，還是那麽多錢，東西也壞了。
輸了，就要賠掉一千萬。
看起來，怎麽也不值。
“羅老師，你要的錘子找來了……”
羅源說了聲謝謝，趕忙接過那把錘子。
若是直接摔碎，沒準兒會露出端倪，讓人發現孩兒枕中真正的的秘密。
可有了錘子，事情就簡單了不少。
到時候那隻要讓刻有印記的那一塊露出來就可以了。
至於藏著神蠶的頭部，自然是要小心保護好的。
將手裏的錘子晃了晃，羅源突然停了下來。
他學著央視某位著名主持人的口吻，笑著說道：“各位觀眾，見證奇跡的時刻終於到了。”
他的話立即引起一片台下哄笑聲，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趁這工夫，羅源將桌布給掀了起來，裹住孩兒枕，防止破碎的陶片四處飛濺。
若是出現意外，放出了那隻神蠶，也還有補救的可能。
一切準備就緒，羅源也不再拖延時間，舉起錘子，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之中用力向孩兒枕背部砸了下去。
為了以防萬一，他甚至使了巧勁兒，盡可能避免包裹神蠶的位置一不小心也跟著碎裂開來。
哐當！
一聲脆響，孩兒枕頓時碎裂開來。
隻是因為被桌布擋著，大家也看不起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刻全場一片寂靜，全都在翹首以待。
“快點看看，看到到底是真是假？”
幾秒鍾之後，大家才反應過來，有心急的人已經高喊起來。
這下，所有人的熱情都被點燃了。
甭管懂不懂行，大家都下意識地朝前麵湧。
幸虧主辦方提前有預案，派遣了不少武警戰士維護秩序，這才勉強控製了現場的秩序。
要說現場最冷靜的人，就要數羅源了。
孩兒枕被打碎，他的心就放下了。
孩兒枕的頭部並沒有碎，和預想的一樣，隻是從中間破碎開來，恰好能露出那個作假者私下留下的印記。
看來自己控製力量的手法又有一點提高……
“李老師，都過來幫忙看下吧，楊先生，您也看看……”
羅源蹲下身子，裝模作樣的拿起一塊碎瓷片看了起來。
他故意忽視那塊腳上內壁有一處印記的陶片。
那是作假者悄悄留下來的。
依靠這個印記，應該足以證明這件定窯白瓷孩兒枕的真偽了。
風頭已經出了，最後的結果，就不必再喧賓奪主，還是讓李巨去宣布好了。
“小羅啊，這胎質細膩平滑，顏色也夠白，應該是真品無疑了！唉，可惜了，可惜了！”
李巨撿起一塊碎片，臉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他是搞研究的，見到如此精致的物件被毀掉，自然是心疼無比。
何況這一件定窯白瓷孩兒枕居然跟故宮那件一模一樣，極具研究價值，在他的眼中更是可惜。
其實就是羅源也暗自感歎，這造假人的手藝真是沒的說，每一個細節都做得無可挑剔，簡直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若非自己能夠感覺到那個印記，便是想要拿到神蠶，也不會出此下策。
大不了跟持寶人商量一下，自己高價買下來便是。
再怎麽說，自己也算是個億萬富翁不是？
剛才李巨被持寶人逼到了絕路，多多少少丟了點麵子，因此羅源打算讓他來揭開秘密。
於是，他故意放下手上的碎片，恰好將那塊帶著印記的翻了過來。
“咦……
果然，立即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個印記。
“這……這怎麽可能！”
李巨的聲音很輕，可是卻被胸前的麥克風無限放大。
立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隨即，又順著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塊碎瓷片上。
“快切過去，那塊瓷片！特寫，給特寫！快……”
隨著他的命令，鏡頭不斷推進。
那塊碎瓷片上的印記在聚光燈下顯得那麽灼眼。
一個蠶字！
下麵的一橫一點被繪製成了一隻憨態可掬的蠶，帶著一絲童趣。
搞收藏的，對於繁體字和簡體字的區別自然不會陌生。
這些持寶人雖然水平有高有低，但是這點基本常識還是具備的。
這個蠶字不算生僻字，因此如果是宋代的瓷器，那就該是寫成“蝅”，可眼下的偏偏是個簡體的蠶！
因此，如果不是製作這件定窯白瓷孩兒枕的人是穿越回宋朝的，那就隻能是現代仿品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