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0章 不是意外
羅源轉過頭去,發現大美人許菲菲正好推門進來。
在她身旁,一個文文弱弱的眼鏡妹挽著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共同走進來。
羅源趕忙站起身招呼道:“我的大明星怎麽會屈尊跑到這小店來宵夜?”
“這家的羊肚很好吃,我隔三差五地總來。咦……話說你怎麽沒叫羊肚啊!哎,一看就是不知道這裏的招牌菜!白瞎了!”許菲菲笑著站在他的餐桌旁,笑著說道。
“菲菲,你的朋友?”
白發老者跟著眼鏡妹一起走了過來,目光先落在羅源身上一陣,又眯起眼睛看了看自顧喝酒的三爺。
“對啊,胡爺爺,這就是我說的神醫,治好我爺爺病的羅源。羅源這是……嗯,你就叫胡爺爺吧!”許菲菲頓了一下,並沒有表明老者的身份。
不過,羅源從老爺子的麵相上已經猜出了幾分。
何況,許菲菲這樣的身份,能夠稱呼一聲爺爺,還一起跑出來的宵夜的,身份估計也差不到哪兒去。
“噢,原來是羅神醫啊,久仰了!老頭子我最近可是老聽菲菲這丫頭提起你。”老者很慈祥地笑道。
在他一旁的眼鏡妹一知道他的身份,望向他的眼神也變得熱切。
看來,她也是聽說了羅源的大名。
隻是羅源沒想到,許菲菲會在別人麵前經常談論自己。
印象之中,她每次見到自己,不冷嘲熱諷都已經謝天謝地了。
“懂一點醫術,哪是神醫啊!胡老先生,你就叫我小羅就好。您要不嫌棄,就坐下一起吃點?”羅源邀請道。
“好!正想跟你這小神醫喝一杯。”胡老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
三爺不喜歡跟人打交道,見到這位胡老之後,隻是打了個招呼,便立即離開。
羅源總覺得,三爺是認識胡老的。
胡老剛才看他,似乎也在尋找著某種記憶。
不過,想到三爺的身份,他又釋然了。
或許,二人之間曾經有過什麽不愉快的交接也難說。
不大的桌子坐四個人剛好。
胡老爺子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三爺的背影,想了想,苦笑地搖搖頭,這才對麵羅源笑道:“小夥子倒是個直爽人。這樣吧,今晚這頓我請客。”
這工夫,服務員已經手腳麻利地將羅源他們剛才的杯盤給收走了,又給新坐下的三人分別換上一套幹淨的。
許菲菲和眼鏡妹的確是這裏常客,而且是那種資深吃貨。
一坐下,她們就你一言我一語,輕車熟路地點著這裏的各種拿手好菜。
看那架勢,全是大胃王的節奏。
羅源見二人興致勃勃,似乎計劃了自己的一份兒,雖然肯定吃不下去,卻也沒好意思打斷。
他已經打定主意,一會兒自己來請客。
胡老爺子雖然七老八十,但精神頭極好。
舉手投足之間透著果斷之意,還保留著老軍人那種金戈鐵馬,氣吞萬裏的氣勢。
胡老爺子看著四處熱鬧的場景,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出來透透氣,看看這大東海的夜色,感受一下絢爛的夜生活,才是過日子的樣子。整天被悶在一處,沒病都要把老爺子憋出病來。”
羅源笑道:“老爺子說的是,要多出來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散散心,這樣才能健康長壽。”
胡老爺子點點頭,又說道:“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哪像以前,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想想那年月,真不知道怎麽熬過來的,現在的人啊,真是享福嘍!”
羅源知道老爺子的身份,自然連聲附和。
“小羅,你不是本地人吧?”胡老爺子突然問道。
羅源點點頭:“不是,我是外地的,因為學醫才來的東海,這一晃,都快有六年了。”
“六年啊!是不短了。”
“胡老,聽口音您是東海本地人吧?”羅源笑著問道。
胡老爺子笑著說道:“是啊,隻是我離家了十幾年,老了老了特別念家,索性就回來了。你能聽出我的口音帶著東海味兒,不錯!”
“鄉音難改嘛!”
“是啊!鄉音難改鬢毛衰!誰想到回來了,可熟悉的老家夥一個個都不在了。就隻剩下那老許頭還能陪我下下棋聊聊天。這兩天他住院可把我憋壞了,這要不是你給他把病治好了,我連個說話的人恐怕都沒有了。說起來,老頭子還要好好謝謝你。所以啊,今天這頓飯你也別想著埋單,老頭子說了請客,就不要跟我爭,不然我可要生氣了。”
羅源聽胡老爺子這麽一說,當即打消了付款的念頭,連忙說道:“長者賜不敢辭,羅源就謝過老爺子的款待了。”
胡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對嘛!年輕人,不能婆婆媽媽。”
話說間,加的菜已經上來了。
服務員順便還拿上兩瓶二鍋頭。
羅源剛才也稱注意二女點菜,他明明記得沒有叫酒。
原本他還以為胡老爺子不喝酒的,現在看來,應該是因為三人都是常客的緣故,這裏的夥計已經知道老爺子的喜好了。
胡老爺子一看到酒,幾乎眼都綠了,招呼了一聲羅源,然後擰開瓶蓋,仰頭就是一通猛灌。
這一下子,小半瓶酒進去!
羅源頓時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苦笑。
看來自己必須出手了。
胡老爺子心滿意足地放下酒瓶,豪氣地抹抹嘴,大笑道:“這感覺真爽快,有日子沒這麽痛快的喝過酒了。”
話未說完,他胸口一陣起伏,接著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羅源一隻手按在了胡老爺子肩頭,一股浩然之氣頓時躥出,透過他的手掌,直奔他的心脈。
“許老,你肺部和肝髒都受過傷,雖然治愈了,但卻留下後遺症。能夠不喝,還是別喝了。尤其是像這樣,身體根本就吃不住。”
胡老爺子又咳嗽了一陣,這才擺擺手道:“對,我的保健醫生也說是不能喝酒。可是我老家夥都這把年紀了,生平又隻好這一口。不讓我喝酒,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說著,他又拿過酒瓶準備再灌一口。
羅源看了眼二女,豈料二位根本沒有反應。
羅源不由微微皺眉。
這兩個丫頭到底怎麽回事?
難道沒聽見自己剛才的話。
得了,甭管怎麽著吧,先阻止再說。
羅源一把奪過胡老爺子的酒,輕輕一丟。
剩下的大半瓶酒準確無誤地丟在了隔壁一張空桌子上,穩穩停下。
胡老爺子本想說點什麽,看到羅源這一手,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手法!竟然還是個練家子。”他讚歎道。
羅源心中好笑。
他早就看出這位胡老爺子應該初步接觸到暗勁,否則他肝髒和肺部的問題,不說此刻應該躺在床上等死,至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精神矍鑠,中氣十足。
自己露了這一手,果然勾起了他的興趣,暫時忘記了酒得事情。
“雕蟲小技,胡老前輩見笑了。”羅源笑著說道。
“胡老前輩……咦?你早就看出來了。”胡老爺子驚異地說道。
“看出一點。”羅源謙虛道,“不過,老爺子這病有些年頭了,聽這肺音怕是有幾十年,好似是年輕時候受過傷,傷了肺葉,這才導致肺氣不順,如果嚴重的話會咳血的。另外,肝髒也不好,更不該喝酒。”
胡老爺子咂咂嘴,仿佛還在回味口裏的酒味,沉默幾秒,這才點頭:“是的,這要從藏南那次反擊戰說起了。想當年,老頭子我帶著一個團的兵,冒著大霧,把阿三的兵營直接給端了。也該倒黴,洽好有一顆手雷在我身邊炸了,傷了肺,害老頭子住了三個月的院。等回到部隊,竟然全線退回了防守線!哎,那個時候國際形勢不好啊,要不然,給老頭子三個師,能打到新德裏……”
羅源笑道:“我一猜,胡老前輩就是軍中驍將。隻是啊,軍隊講究個令行禁止,這得了病嘛,就該謹遵醫囑了。老前輩年輕時候還感覺不到,但現在年紀擺在那裏,不服老不行,這樣下去,便是有內勁扛著,身體也吃不消。”
胡老爺子搖搖頭:“不喝酒,還真不如讓老頭子立即去死。”
羅源笑道:“老爺子要為家人想想。這病其實也不是沒法治。”
“都半截入土了,治好也白費。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死了算求!”胡老爺子一副悍不畏死的樣子。
豈料,這時候眼鏡妹開口了。
“羅神醫,你有所不知。我爺爺其實也想治好的,可惜每個醫生都讓他戒酒,而且還不能告訴他要戒多長時間。他又是個老酒蟲,無酒不歡,堅持不了三天。所以沒法!”
羅源說道:“其實老先生這個毛病治起來也不算很難。”
“嘻嘻!就等你這話。”許菲菲突然說道。
“怎麽說,從看到我那一刻,你就打算好了?”羅源苦笑地說道。
“錯錯錯!是你踏進這裏的一刻,我就想好了。”
“咦?你怎麽知道?!”
“嘻嘻!東海這地界兒上,還有我不知道的?”許菲菲撇撇嘴。
不過,羅源卻覺得他話裏有話。
難道……
羅源想到了一種可能,許菲菲或許已經知道了他眼下麵臨的難題。
而且她突然帶著胡老爺子出現,似乎大有深意。
不過,這隻是猜測,所以他暫時也沒多說。
“你真能治?”胡老爺子死死地盯著羅源。
羅源笑道:“我的確能治,而且不用治好,隻要開始用藥,就可以喝酒。因為開的藥就是藥酒,還必須高度的烈酒。”
聽到這話,原本還有一絲懷疑的胡老爺子頓時打消了念頭。
不等他開口,一邊的眼鏡妹猛地站起身來:“你真的可以治好爺爺?”
這小丫頭年紀不大,但是挺有料的。
這個劇烈的動作立即震得胸前的山巒一陣起伏。
羅源移開目光,點頭道:“當然是真的,隻要老爺子配合,完全不是問題。”
胡老爺子一拍桌子,咬牙道:“好,信你一次,反正老骨頭了,死馬當活馬醫。”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服務員端著一盤烤好的菜向羅源這張桌子上走來。
頓時,一個囂張的聲音叫住了她:
“小妞,把那桌的先端到這裏來讓哥哥我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