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8章 內有乾坤

  見到生意成交了，宋剛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


  這已經遠遠超過了提成都上限，意味著今天他也有二十萬入賬。


  因為是如此大筆的交易，未免麻煩，特意請了自己和付老爹作為見證人。


  作為貨主的羅源又非常慷慨地給二人一個封了一個十萬的紅包。


  雖然比起那二億八千萬的巨款，這點小錢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也足夠讓人滿足了。


  尤其是付老爹，居然立即就掏出手機，對著那塊半賭毛料一頓猛拍，非常熟練地刷了一把朋友圈。


  財貨兩清，韓章立即打電話給事先聯係好的托運公司，告訴了接貨地點，讓對方直接上門運送這批毛料。


  第一次接觸這個行當的羅源還真不知道這些毛料原來可以托運的。


  他以為這些東西這些如此貴重，購買的人肯定會找車將之拉回去，沒想到居然也能辦理托運，而且有專業的托運公司接單。


  他剛才還在發愁這一堆大石頭怎麽弄，這麽重，沒有幫手，拉回酒店搬著都費勁。


  更重要的是，如此貴重的東西，總不能讓人安心。


  韓章告訴他，平川專門有物流公司開辟這類業務做這些毛料商人的生意。


  再貴的毛料，他們都敢接手辦理托運手續。


  隻是，因為東西特殊，價值不菲，這托運費用也是高的離譜。


  當然，一旦毛料丟失，他們也會按照托運單上保價金額照價賠償的。


  但凡有需要的貨主，百萬千萬的錢都砸進去了，為了安全起見，自然也不會在乎那點托運費用。


  韓章聯係好托運公司，連忙朝付老爹說道：“付老板，麻煩將我們的東西打包送到路口吧！我叫的車來前頭的路口搬東西了。”


  付老爹的夥計都在外麵等著。


  一個電話，立即進來幾個孔武有力的年輕人。


  看他們令行禁止，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彪悍勁兒的樣子，應該是部隊上下來的。


  恐怕他們不僅是這裏的幫手，還擔負著看守和保鏢的任務。


  雖然付老爹這裏壁壘森嚴，一般人很難進來，但是偌大一個倉庫，裏麵的東西價值非凡，不找點人幫忙看著，總是難以讓人安心。


  招呼幾人將毛料搬到了推車上，羅源按照韓章的暗示，一人封了一個千元大紅包，這才一同護送到不遠處那個指定的路口。


  顯然，這家托運公司的人也不是第一次在這裏接貨，來得很快。


  前前後後不到三分鍾，竟然就有一輛武裝押運車開了過來。


  看上麵的保安荷槍實彈，神情戒備的樣子，羅源立即對於這家公司的保全實力毫無疑慮了。


  韓章輕車熟路地辦好了托運手續，又在打上封條之前將每一塊毛料做好標記後拍照封存，才裝箱搬上那輛武裝押運車。


  宋剛今天心情很好，見羅源等人辦理好托運手續之後，立即邀請他們共進晚餐。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這一樣一單生意，宋剛輕輕鬆鬆就三十萬大洋入賬，不請客是怎麽也說不過去的。


  就是付老爹因為那個十萬塊錢的大紅包，也表示願意做東。


  倒是王胖子，拿到了這件價值不菲的帝王綠毛料，這會兒估計還有些沒完全回過神來。


  而且，他也根本沒時間耽擱。


  王胖子在這邊應該是很有點關係。


  就在羅源他們的托運公司上門之後不久，來了一群黑衣人，帶著一個巨大的密碼箱將那塊毛料迅速帶走。


  至始至終，竟然全是王胖子獨自張羅。其他人始終一言不發。


  羅源看出這些人身上都帶著一股子戾氣，心中最後那一點不安頓時煙消雲散。


  看著王胖子消失的背影，羅源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但願這家夥別腦袋發熱，妄想去打開最後那個位置。


  一旦這麽一切下去，恐怕他心髒都要受不了。


  其實這塊毛料大有乾坤，並不像是眼下表現出來的那樣好。


  實際上，羅源選擇的這幾個部位都可謂煞費苦心。


  擦出來的的確是帝王綠級別的頂級翡翠，但是其他部位卻未必如此。


  尤其是他故意放著沒有擦開的最後一個部位，其實藏著一片綹裂，一直延伸到整塊毛料內部。


  換言之，將整塊玉料剝出來，固然是一塊大料，但是實際上因為內部的綹特別密集，玉料價值大打折扣。


  羅源暗中估計一下，那塊玉料出鐲子是幾乎不可能了，出牌子都有點勉強，最多也就是出點吊墜、戒麵之類的小件。


  若是王胖子不那麽貪心，固然可以賺上一筆。


  可是，他一旦冒險打開，能搞出一千萬的東西都算他燒高香了。


  沒有王胖子在場，羅源高興地接受了宋剛熱情的邀請，跟他享受了一頓平川當地的特色燒烤。


  雖然不像在南都那一頓燒烤讓人記憶猶新，但是總感覺平川的燒烤跟南都其實一脈相承。


  菜單上，像爆炒蜂蛹、油炸椿象之類的也能看到。


  不過，知道三爺極其避諱這些東西，因此大家還是很有默契地點了一些比較能夠接受的菜肴。


  吃過夜宵，羅源找了一個叫做“翠玉軒”的茶室饒有興致地跟宋剛攀談起來。


  盡管從一大堆毛料之中尋找真正能出翡翠猶如大海撈針一般，但是羅源借助金手指的幫助，跟搶錢沒什麽區別。


  付老爹那裏的東西，除了放在中間那些半賭料他故意放棄了，其餘那些全賭毛料中價值比較高的幾乎都被收入囊中。


  宋剛這樣門路很廣的掮客，自然成了他首先希望谘詢的對象。


  對於羅源的詢問，宋剛也顯得非常熱情。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這是徹底被羅源神乎其神的斷玉本事給震懾住了，希望能夠專門為他牽線搭橋，自己也好大賺一筆。


  事實上，這幾年掮客買賣也不是很好做。


  一來競爭力大，二來客人趨於理性，往往看的不少，但卻不會輕易下手。


  畢竟選購翡翠可不像是買小菜那樣輕鬆愜意。


  每一次出手都必須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絕不會輕易出手。


  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其實是非常少見的。


  “宋哥，除了付老爹這裏，附近都還有別的人手上捂著毛料嗎？”羅源笑著問道。


  “半賭還是全賭？”宋剛立即問道。


  他原本還擔心羅源這次賺了這麽大一筆，會歇一歇，沒想到還不滿足。


  “都可以！”羅源喝了一杯老君雀舌，輕描淡寫地說道。


  宋剛明顯愣了一下。


  他還以為羅源眼力驚人，且又賭性十足，隻喜歡那種以小博大的全賭毛料。


  眨眼之間便是二億八千萬入手，這樣的事情現在想起來還想是在做夢一般。


  看宋剛懷疑的眼神，羅源笑著解釋道：“之前資金上不是特別充裕，所以要小心謹慎一點。現在嘛，一下子多了接近三個億的資金，自然要好好玩玩。如果價格合適，而且看著合眼，半賭毛料自然也是不錯的選擇。”


  羅源的解釋聽在宋剛的耳朵裏，卻成了另外一番解讀。


  不過，這卻不是他關心的。


  他順著羅源之前的問話說道：“其實在平川這個地界兒上，類似付老爹這樣的貨主不少，隻是論手上的庫存真正能夠比得上他的卻是不多。今天帶你們去的這個地方隻是他家裏的小倉庫。其實在別的地方，他還有至少三個倉庫。隻是，這三個倉庫比較隱秘，除非刻意去查，否則還真不一定能打聽到。沒準兒這會兒，老頭兒已經在大量補貨了。”


  “咦？最近不是有賭石大會嗎？難道他不留下點寶貝一顯身手，那樣廣告效應更好吧！”羅源笑著問道。


  宋剛笑笑，揶揄地說道：“付老爹精明得很。真正的好東西，往往都捂在手裏，輕易不會給人看的。不過，你這次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他剛才不是特意留了電話，說有了不錯的大料會請你過去看看？我猜，這會兒沒準兒這老狐狸已經在準備了。”


  “你的意思是他打算將他那些壓箱底的東西搗騰出來？”


  “趁熱打鐵嘛！估計這一陣他那裏必然顧客盈門，若是在有你這樣一個高手過去開出一兩件好東西，他那些存貨都能高價出手了。”宋剛半開玩笑地說道。


  “這麽說，我倒是成了他的免費代言人了。不行不行，非得讓老頭子出點血給我付代言費！”羅源自嘲地說道。


  “你要開口，沒準兒他會掏錢的。說起來，付老頭還是很有魄力的。因為手眼通天，無論什麽礦坑的毛料總能弄到一些，算是這些年比較活躍的毛料走私商人，在緬甸政府的黑名單也有一號。”


  “真沒看出來。”羅源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麽說他跟緬甸那邊的礦主很有點關係？”


  “對！付老頭一家子算是咱們平川地界兒上最早涉足翡翠毛料的商家，他年輕的時候，還親自押運過毛料呢！據說還與守衛邊境的緬甸軍方幹過幾仗。隻是因為現在年紀大了，加上兩邊都盯得緊，因此運輸毛料的事情都交給了小輩折騰。如果你想要去現場選貨，而又願意付錢，倒是可以請他幫忙。”


  “付錢？多少錢。”羅源連忙問道。


  “五百萬！”


  “五百萬？”羅源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嗯，其實也可以接受。”


  “隻是看一眼！”宋剛笑道。


  “五百萬看一眼？！”羅源頓時吃了一驚。


  於是，宋剛臉上的笑容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