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陪著我的愛人上戰場
與衛艷和好如初,讓吳放歌的心情越發開朗雖然還不知道二十年後再遇到林婷時該如何處理那一段感情,但是自己已經走上了另外一條人生道路無疑了,至於能不能再和林婷相聚還是個未知雖然這算是一種僥倖的心理狀態,同時也是一種理性的分析
重生的人往往是孤獨的,前世的朋友未必就是你這一世的朋友,你的親人與你的親密程度也不過是血緣上的關係,精神上的牽絆卻扭曲了,難怪傳說人死了要和孟婆湯,現在想想也不誤道理
「現在有了衛艷,或許這就是這一生的宿命,一個新的開始」吳放歌這麼想著在這個女人身上他體味到了情人、妻子、姐姐甚至母親般的溫柔,她還是自己的保護神,時刻維護著自己雖然這個女人離過婚,有過孩子,還大他好幾歲,可對於擁有二十年後意識形態的他來說,這根本算不上什麼障礙,只是有一點他暗暗覺得好笑:自己怎麼總是和年齡差別沾上關係?前世林婷小自己十五六歲,這一世衛艷又大他七八歲,如此算來,這算不算是因果循環的報應?
現在心情極好的吳放歌,抱著槍坐在卡車車廂里,臉上蕩漾著幸福的微笑,卡車的顛簸,迎面吹來的清涼空氣,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啊
如果路況好,從小前指到一線,至多也就一小時左右的車程,但是今天路況不太好,大家又不著急趕路,所以開的慢了些,半路上的時候遇到一個臨設檢查站,帶隊的人居然是瘋子,老朋友見面,免不得寒暄幾句,何建打趣道:「設檢查站這麼重要的任務,你們隊長怎麼沒來?他哪兒去了?」
瘋子白了站在後面的吳放歌一眼說:「又病啦,讓衛生員給拿葯呢,說是舊傷複發……」
何建笑道:「真是懶驢上磨!平時牛皮哄哄的,一到關鍵時刻就聳哎……咋又設站?小鬼子又動了?」
瘋子說:「嗯,你們才走,前面的哨所就說又摸進來一股……那什麼,你們乾脆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們還有半小時就結束了,到時候一起回去」
何建就去和警通連的那個排長和衛艷商量了一下,大家一合計,反正也沒什麼急事,乾脆就停了車,除了負責警戒的,其餘人都下車活動活動腿腳,只是這裡已經臨近一線,隨意走都被禁止了,想走遠一點方便都得三人以上,而且必須帶槍
何建人粗,忽然笑這對吳放歌說:「哎,我忽然想起一個謎語來,撒尿帶槍,打一地名」
吳放歌還沒回答,瘋子就冷冷地說:「你這二百年就有了,寶(保)雞唄」
何建哈哈大笑:「你真聰明,還有拉屎帶槍就是保定(腚)了」
吳放歌也笑道:「你這謎語擱二十年後就叫三俗」
後面衛艷跟上了一句:「現在也夠俗的」
談笑間時間過的很快,半個小時一晃而過,瘋子指揮手下兄弟們收拾路障,分乘一輛敞篷吉普和一輛卡車,加上何建車隊的三輛卡車,一行五輛車,再度出發了和上次略微不同的是,這次上車時衛艷沒坐副駕,而是悄悄的爬上了吳放歌乘坐的那輛卡車,開始還隔了兩個人,後來不知咋的,就和他挨在一起了
「小白楊!唱一個!」警通連有的兄弟是第一次上一線去,因此很是亢奮,越往前走,就越高興,於是就有兄弟提議道
小白楊是警通連的一個新兵,父母都是中學音樂教師,從小受熏陶,在新兵連上憑藉一首『小白楊』贏得滿堂彩,自那以後,小白楊便代替了他的本名,留了下來
「咳咳!」小白楊生性活潑,立刻當仁不讓地站了起來,手扶著車頂的篷布欄,以保持身體的平衡,然後清清嗓子唱道:「一棵呀小白楊……」
才唱了一句,眾人便哄了起來:「都八百年了,你還是這一首,換個!換個!」
小白楊為難地說:「可我最擅長的就是這個呀」
何建也說:「那不行!你不能就這一首歌糊弄我們一輩子呀」
小白楊就說:「那好,我再換一個」然後想了想,又結結巴巴地唱道:「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
沒唱完又是一陣噓聲:「《戰旗報》和《軍報》都說了,不要給前線送催淚彈,你怎麼還唱著喪氣歌兒」
小白楊苦著臉說:「那……那唱啥呀」
何建壞笑了一下,轉頭對吳放歌說:「要不,吳老兵給新同志做個示範」
吳放歌笑道:「你這傢伙,怎麼又繞到我這兒來了?要玩你自己玩,別扯上我」
何建立刻使上了部隊拉歌的手段,對著車內兄弟大喊道:「同志們,大家說吳老兵的歌聲妙不妙?」
兄弟們也跟著起鬨,齊聲喊:「妙!」
何建又喊:「那讓他給咱們唱一個要不要?」
兄弟們齊聲喊:「要」
何建又喊:「那咱們給呱唧呱唧」
兄弟們一聽,立刻按著節奏鼓起掌來,掌聲結束又喊:「快!快!快!」
吳放歌罵道:「何建,你咋把連隊拉歌那一套都弄到我身上來了?再說了,我又沒在你們面前唱過歌,你怎麼知道我妙還是不妙?」
何建說:「從你的名字啊,你不是叫放歌嘛,既然都能放,自然也能唱」
吳放歌說:「你這不是強盜邏輯嘛,合著叫什麼就擅長什麼呀」
何建威脅說:「你唱不唱,你不唱,我又讓大家拉你」說完他就唱了起來:「吳老兵那個嚯嘿~~來一個那麼嚯嘿~~你的那歌聲……」
吳放歌跳起來把他的嘴給捂著了說:「行了行了,你嘴下留情,我唱還不行嗎?」
「來!大家鼓掌啊」何建帶頭鼓起掌來
吳放歌環顧了一下車廂里的兄弟,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衛艷身上,衛艷微笑著,鼓勵地看著他
他清清嗓子:「我實在不怎麼會唱歌,就唱一首老歌,蘇聯衛國戰爭時期的」
「一條小路曲曲彎彎細又長,一直通向迷霧的遠方
我願沿著這條細長的小路,跟著我的愛人上戰場
繽紛雪花掩蓋了他的足跡,沒有腳步也聽不到歌聲……
在那一片寬廣無垠的原野上只有一串腳印孤零零
……
(歌詞不再寫了,以免有充字數灌水之嫌)一曲歌唱完,四下一片寂靜,吳放歌再度坐下的時候,忽覺肩膀一沉,原來是衛艷的頭珍到了他的肩上,頓感溫馨
『啪—啪—啪—』先是一個人,然後是所有的兄弟都鼓起掌來這到不是吳放歌的歌聲有多麼的美妙,而是他選擇的歌曲和當下的場景實在是太貼切了,以至於引起了所有兄弟們的共鳴
「呵呵,瞧你們膩歪的,惹得咱都想戀愛了……話說通訊站的那個女兵菲豆兒,每次見著咱都咧嘴笑,是不是也對咱有意思啊」何建笑著說
「你呀,少臭美了!她上次對你笑我也看見了,那是因為你上廁所忘了系褲扣兒啦」說話揭老底的人也是個老偵察兵,天生一張烏鴉嘴,因為綽號就叫烏鴉
「我x!老子跟你有仇啊」何建笑著,撲上去掐烏鴉的脖子,就在這個時候,空中忽然傳來「啾~~~~」隨著一聲尖利的聲響,同時一道火龍從半山腰朝著車隊飛來,擊中了前面一輛卡車的駕駛艙,頓時火光衝天
「伏擊!隱蔽!」何建大吼道,話音未落,雨點般的子彈朝車隊襲來,被擊穿的新解放卡車的鐵皮車廂發出陣陣哀鳴
卡車並不是裝甲車,並不具備防彈功能,但是押送物資的士兵們為了乘坐舒適,把車上的物資包裝箱擺放成了立體的凹字形,包裝箱里的各類物資補給客觀上起到了一定遮擋作用,從而減少了車載人員的傷亡
「不要停下!加速!加速!」何建發瘋似地敲打著駕駛室的後窗,但是卡車還是不聽話地一歪,斜撞在路邊的一塊巨石上停了下來,同時時駕駛艙後窗也濺上了一團血霧,這是一個不好的徵兆,駕駛員犧牲了
「大家快下車隱蔽!」何建腦袋上撞出了一個大青包,但他渾然不覺,呼喊的同時把步槍探出車廂,盲目地向半山腰還擊,希望能夠壓制敵人的火力
車廂里已經倒下了好幾個人,能動彈的紛紛往車下跳,利用車身和路旁的溝壑宣召掩護吳放歌拉起衛艷就走,而衛艷卻撲向一個中彈的傷員
「快走!快走!」吳放歌試圖把衛艷從傷員身邊拉開,衛艷粗暴地一甩她的手,對著他吼道:「你他媽的怕死先走!」
吳放歌一愣:「我,我這是怕死嗎?」
這時一輛卡車飛快地跟了上來,一個急剎車用車身擋著了彈雨,從駕駛室里連滾帶爬地下來一個偵察兵,躲到了前輪這下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車輪和發動機部位是選擇汽車做掩體時最好的避彈位置這輛車是瘋子他們負責拉路障的卡車,車廂里沒乘人,因此被這名偵察兵開過來當掩護
「你車油箱漏啦!快離開!」那個偵察兵對著何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