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疼誰多一些
雲柔忽閃著大眼睛呆看了吳放歌幾秒鐘,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不過沒多久就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笑,妮子和吳放歌都是一臉嚴肅的,才收住了笑說:「你說真的?沒開玩笑?」
吳放歌點點頭
雲柔還是不相信地說:「不會哦,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除了正常的拜年隨禮外,你就沒亂收錢物,有時候土特產都還要多少付幾個價,若說你要有經濟問題,那麼整個市的領導就要槍斃一半了,若說瀆職啥的,你哪件事是沒做好的?私生活方面,也不必別人更糟,而且你還對人好,是真的那種好……」說著,居然覺得臉上燙起來又轉向妮子說:「妮子,你說是不是啊,要說放歌坐班房,憑什麼啊,是不是啊」
妮子看了一眼吳放歌,才慢吞吞地說:「柔姐說的有道理啊,但是放歌……放歌從來就沒錯過」
雲柔又轉向吳放歌說:「那你就是來真的了,可你走了,我們怎麼辦啊,你爸媽還有小艷什麼的怎麼辦啊」
吳放歌說:「我這一走,大家受牽連是肯定的了,不過卻沒有坐牢的罪過,而且我也不過是別人用來壓制某人的一顆棋子而已你們兩個離我最近,所以有可能受的衝擊最大我既然要走,就不能不給你們兩個一點交待」
雲柔雖說跟了吳放歌多年,可骨子裡那股勢力勁兒可一點也沒改,一聽說吳放歌要給她們一點交待,眼睛立刻一亮問:「多少錢嘛」雖然語調里有開玩笑的成分,但也不能完是全當假的說
吳放歌有點失望,因為他總覺得想雲柔這樣聰明的女子,目光也應該長遠些,現在才發現原來智慧和遠見不是同一類的東西不過喜歡錢也好但是話還是要說到明處的於是他苦笑了一下說:「錢什麼的肯定是要給你們留點的,但是不能太多不是我小氣,而是一但有了什麼事情,錢多了反而是一種罪過,到時候一張紙就給你沒收了,你們還是什麼都落不下你們要擔心的是,我一旦走了,你們免不得回首到組織追查甚至司法追查,不過既然我這個正主都不在了,你們只要牙根子緊點,不會有什麼大礙當然了,小柔,你的仕途可能就此完了這也是我要給你留點錢的原因之一不過最大的問題不是這個我原本是有能力把你們兩個都帶出去的,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我只能帶走一個我決定帶妮子走」
雲柔聽完吳放歌這番話,腦子裡打了幾個轉轉,忽然覺得心酸起來,說:「就知道你疼她多一些……」
吳放歌說:「這個與疼誰多一些沒有關係」
雲柔道:「怎麼沒關係,我愛拿架子,所以你就不疼我,妮子對你百依百順,你就疼她多一些,跑路也帶上她,就留下我頂缸啊」越說越委屈,開始抹眼睛
妮子見了心裡聽不落忍的,就勸道:「柔姐……」
雲柔甩開她的手說:「姐什麼姐,你倆去國外雙宿雙飛好了,我沒什麼,反正我有老公有兒子的,在哪兒不是過日子啊我就是告訴你,你是黃花閨女跟的他,我也是,我對他付出的一點也不如你少」
妮子又轉向吳放歌說:「放歌,要不你帶柔姐走,我留下」
吳放歌面無表情地說:「你也聽她說了,有老公有孩子的,我要是帶她走了,一家老小怎麼辦?帶你走只是逃難,帶她走就是作孽了」
雲柔又哭道:「知道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埋怨我跟了你之後又嫁人嘛,我什麼都知道,男人就是佔有慾強,不是好東西」
吳放歌不在搭理她,只顧自斟自酌,妮子兩邊都不敢勸,只得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看看那個,希望著能出現什麼轉機
雲柔很傷心地哭了半個多小時,終於不哭了,抓紙巾擦了眼睛說:「你說要對我有交待,打算給我多少?」
吳放歌說:「二十萬」
雲柔說:「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才二十萬啊,簡直就是民工價嘛」
妮子壯著膽子勸道:「柔姐,別拿錢說事兒嘛,多傷感情啊」
雲柔反擊道:「別跟我拿感情說事兒,多傷錢吶你反正以後什麼都不愁了,我可就這筆錢,這是散夥費,懂不?我現在只有這個了,憑啥就給這麼點兒?」
妮子又轉向吳放歌說:「放歌……要不?」
吳放歌趕緊擺手制止了她,因為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依著妮子的性格,是不會讓吳放歌再多拿些錢出來的,而是會讓他把給自己的錢轉些給雲柔這也就是這兩個女人之間最大的區別了
吳放歌又對雲柔說:「這二十萬不是全部,是給你應急的錢怕你受了我們連累之後無所依靠用的剩下的部分等事態平息了再給你」
雲柔說:「我只相信拿到手裡的,別的少來」
吳放歌說:「你要是堅持一次性給你也行,我只是怕你牙口不老,到時候錢給人家收了,自己一分錢沒落下不說,還給他人落下了你自己的罪責」
雲柔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你們跑出去雙宿雙飛之後還能記得我?」
吳放歌說:「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相信我,二是立刻去舉報我來個一拍兩散,大家提前倒霉」
雲柔想了想說:「算你狠,一口價,三十萬現金我絕對不再來糾纏,出國神馬的我也不去了,免得看了鬧心」
吳放歌忽然笑了一下說:「早給你準備好了」然後就從卧室里拿了一個黑色登山包來,往雲柔腳下一放說:「你比我想象的胃口小,這裡是三十五萬現金你要不要數數?」
雲柔先是愣了半晌,有點後悔,早知道該再多說一些的,看來我還是心太軟啊於是繼續綳著一張冷臉,拉開登山包一看,裡面果然是現金,就又拉上拉鏈說:「沒必要數,差個一張兩張的我也認了」說著站起來提包,覺得比想象的重,妮子過來幫忙,雲柔原打算不要的,可是那分量讓她屈服了
妮子幫雲柔背好了包,雲柔回頭說:「行了,我就先祝你們在異國他鄉雙宿雙飛百年好合了,哼哼」說著冷笑著,也不回頭,徑直走了出去,開門走了
吳放歌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雲柔走了,一句話都沒有說,更不要說去送了,倒是妮子站起來要追出去被吳放歌喊住:「你幹嘛去?」
妮子回答說:「去送送啊,幾十萬啊,大半夜的一個女人背在身上……」
吳放歌一想也是,站起來拿起外衣就往外走,邊走邊對妮子說:「我去,你留家裡」
可他走到門口卻又停住了,妮子不解,問:「又怎麼了?」
吳放歌揉著自己的腦門兒說:「她雖然也是農村出來的,卻最怕做體力活兒,車雖然讓何海豹開走了,所以她出門一準兒打的,才不會背個背包四處跑呢」
妮子說:「那你也下去看看啊,至少送她到車上」
吳放歌一想有道理,又覺得自己今晚的腦子確實有些短路,看來做決定難,把某些話說出來也不容易被妮子這一提醒,又去門口開門,可才一伸手,門鈴就又響了,就順便開了門
沒成想一開門,那按門鈴的居然是雲柔,她一臉怒容吳放歌也很詫異,都沒有經過大腦,一句話就脫口而出:「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雲柔臉都快變形了,一頓腳,對著吳放歌的心窩就搗了一拳,雖說沒什麼章法,可是很重,挺疼的
吳放歌挨了一拳,其實心裡也明白是因為什麼,可是嘴上卻不爭氣地又冒出了一句「怎麼回事?」
雲柔折現算是徹底爆發了,她摘下背包,狠命地朝吳放歌砸去,趁著他接包的時候,脫出而出一個著名的排比句:「****!滾你媽的!***的!」罵完之後仍覺得不能平息怒火,又撲上來要打這下吳放歌有了防備,隨手把包一甩,捉住雲柔的手,把她按在牆上強吻若是平時,雲柔也就屈服了,可是這次畢竟與平時是不同的,她非但沒有屈服,反而趁機不輕不重地把他的舌尖兒咬了一口
吳放歌吃了痛,只得撤了回去,問道:「你幹嘛!?」
雲柔陰笑道:「我幹嘛?我讓你斷子絕孫!」說著抬起膝蓋又是一下
好傢夥,多虧吳放歌防著這一手兒了,躲了開去,不然還真夠嗆——非但躲了過去,還順勢撈了她一條腿放在腰間,然後笑道:「有種你把那條腿也踢起來?」
雲柔柳眉一擰說:「我踢死你又怎麼樣?」說罷真箇踢了起來,又被吳放歌撈了,為了維繫身體平衡,乾脆摟了吳放歌的脖子,這下倒好,變老樹盤根了
妮子看著這兩人打打跳跳的,也分不清真假,想上來勸又不敢,這時只聽雲柔對著她叱喝道:「你看什麼看!一桌子杯盤狼藉的不用收拾啊,再看!再看也沒你的份兒!」說著,摟過吳放歌的頭就吻,吳放歌開始怕再被咬,不敢接招,但後來見雲柔已經軟了,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