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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在昆明

  第二天醒來,居然已經日上三竿洗漱完畢,劉幹事已經等候多時,並問道:「昨晚喝醉了整個院子都聽到你唱歌」 

  吳放歌覺得自己昨晚一定很失態,可能會對自己造成負面的影響,於是試探地問道:「我自己都記不得了,我都亂唱啥了?」 

  劉幹事說:「胡亂唱的歌,不過不難聽,看來你喝醉的時候挺有音樂天賦,歌詞都是些回家之類,看來你確實想回家了」 

  吳放歌說:「回家是好事啊」 

  劉幹事冷冷地說:「那押送回家呢?」 

  吳放歌一愣開除軍籍,押送回家是非常重的處罰,僅次于軍隊勞教的行政處罰,難道這次的事,要是自己不順從,就要給我來這一手?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劉幹事又說:「今天政治處於副主任找你談話,你想好了再說」 

  吳放歌一聽,心裡稍安談話總比訊問強 

  到了於副主任辦公室,卻看到陶玉書夫婦也在,看來今天是要來個三堂會審了 

  於副主任看上去很和藹,問的問題也和前次詢問差不多,不過幾分鐘后就又轉到珍珍的話題上去了,翻來覆去也只傳達了一個意思,那就是讓吳放歌認了這個賬 

  不能承擔不是自己的責任,這是吳放歌的基本原則,因此等於副主任把話說完后,吳放歌才緩緩地說:「各位首長,我想這裡面有一個誤會珍珍身上的禍,真的不是我闖的」 

  話音剛落,陶夫人一下就站了起來,尖著嗓子說:「你這人怎麼這樣?」 

  於副主任也說:「吳放歌同志,你這樣很不好哦」 

  陶玉書到底老辣,他先讓妻子坐下,然後才對吳放歌說:「小吳啊,昨天我倆的談話確實不太愉快,你想表達的意思,已經有人轉達給我了不過我還是想跟你說,你確實是個聰明孩子,但是不要耍小聰明啊」 

  吳放歌已經想到了這一層,於是胸有成竹地說:「我知道各位首長是怎麼想的了,只要珍珍不開口,我身上這盆污水是洗不凈了,那就請安排一下,讓我見一下珍珍」 

  這時陶夫人說:「不行!你不想承擔責任,就別想再見珍珍,我不允許你再傷害她!」 

  吳放歌說:「阿姨,以前傷害珍珍的人,絕對不是我,現在傷害珍珍的人里也沒有我」 

  陶夫人說:「你說不是你,那是誰?」 

  吳放歌說:「以前傷害珍珍的是誰,我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怎麼找出他來,我昨天已經把信息反饋給你們了,但是現在傷害珍珍的人,卻是你們了」 

  於副主任一拍桌子,把和藹全收了起來,怒道:「吳放歌同志!你太放肆了!」嘴裡這麼說,眼神卻望陶玉書那邊瞟,顯然暴怒是做給人家看的 

  陶玉書這時心裡雖然也很生氣和疑惑,但是畢竟這事關係到女兒後半生的幸福,況且吳放歌反饋回來的方法也不是沒有一分道理,於是勸道:「於副主任,別這樣,他還是個孩子」然後又對吳放歌說:「雖然你的意思我聽別人說了一些,但是還是請你在對我細細的把話說一遍」 

  吳放歌一咬牙,心想,不出狠招這關實在是不好過了,於是說:「我知道各位首長是覺得我是那種既不想負責任,又想撈好處的那種人了,那麼現在我就改一改,讓我始終都沒好處不就可以了?」 

  陶玉書笑著說:「什麼好處不好處的,你先說說看」 

  吳放歌緩緩地說:「我看這樣各位首長覺得好不好,要是各位首長覺得我真是個見利忘義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呢,就直接把我調到一線哨所去,珍珍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如果各位首長覺得我的辦法可以一試呢,那就給我一兩個星期的時間,我們安排一些具體細節並且……」說到這裡,他痛下決心說:「不管那個人出現不出現,一旦時間到了,我還是去一線哨所」 

  於副主任沉吟道:「這麼做,對你可真的沒什麼好處啊,一線哨所很苦的」 

  「有好處」吳放歌說「我得回了我的清白」 

  陶夫人說:「真的……不是你?」 

  吳放歌冷笑說:「當然不是現在好了,不管怎麼做,我的結局都是一樣的了,希望你們能好好考慮我的建議,那樣對珍珍,對我都好其實一線哨所也沒什麼了不起,我最多就是熬的苦一點,要是我連這幾個月都熬不過去,那就是我的命,這次我和小張他們一起執行任務,他們都死了,我現在活著的日子都是白撿來的,我不怕死,但不能冤枉我」 

  於副主任忽然又笑了:「小吳啊小吳,誰說要冤枉你了?嗬嗬嗬」 

  「什麼!你就是這樣和他們說的?!」衛艷一聲吼,震的正在收拾行李的吳放歌耳鼓膜直疼,坐在一旁的陸昊參謀也忍不住一個勁兒地直搖頭,那意思好像是說:唉……到底你年輕啊 

  衛艷緩和了語氣,嗔怪地又對吳放歌說:「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犯這種低級錯誤啊,對領導講話,不能這麼直來直去的,別看他們現在對你笑呵呵的,一旦到時機到了,你哭都沒地方找去哼!你就等著受罪!」 

  吳放歌說:「可如果不這樣說,我的計劃就實施不了,總的來說這事還是對我有利」 

  衛艷氣鼓鼓地說:「有利個屁!無論成敗你還不是得去一線哨所?你就快退伍了,非得去冒這個險不可?」 

  吳放歌放下手中行李說:「從古至今,天下謀略,都是有得必有失,所謂捨得捨得,舍不去就得不到,最重要的是握住做人的基本準則就好」 

  衛艷見吳放歌雖然年輕,卻是個自己心裡有主意的人,也不便再多說,陸昊也是如此,只是比衛艷少了一種複雜的情感而已 

  不過吳放歌當天沒能去昆明,因為另外又有了點任務派給了他,需要一點時間做準備那就是和小張、袁奮和田風的父母見面 

  這次與越南特工隊的遭遇戰,雖說我軍以優勢的兵力和地利將其擊潰,但絕對不是沒有代價的,僅吳放歌這次帶的這隊人就陣亡了三個:小車班的司機小張,還有田風和袁奮這三人雖說是士兵,可小前指還是特地將三人的家長都接到了部隊,在遺體火化前算是見上了一面,並徵求了家長的意見,骨灰是葬入烈士陵園還是帶回家鄉,這算是一種優待了 

  三人的家長里,袁奮的家長選擇讓袁奮就地葬入烈士陵園,因為袁奮的父親是位老軍人,認為能進入烈士陵園是一種榮譽,其餘兩人家長都選擇了『帶兒子回家』事實證明,另兩位家長的選擇是明智的,因為回到家鄉后,當地軍政部門得到了通知,小張和田豐兩人依舊得以進入家鄉的烈士陵園,榮譽不減,探望掃墓還方便 

  除了安置後事,三位戰士家長還提出見見和兒子一起戰鬥的戰友,這一要求也得到了滿足,吳放歌也是乘著這個理由被帶到了昆明 

  陶氏夫婦在頭一天就先走了,吳放歌第二天才上路和他同行的還有政治處的於副主任和保衛處的劉幹事,後來聽說袁奮的父親有心臟病,於是衛艷也混了進來 

  在長城賓館安頓下來后,衛艷和於副主任先去和接待那三名戰士家長的小組會合,商量相關事宜 

  回來後於副主任吳放歌換了嶄新的迷彩服,還從省軍區借了一支衝鋒槍來,是把空槍,也沒子彈,讓吳放歌背了,特別叮囑說:「我們是說你才從前線執行任務回來,和他們見面后還要回去,你被關禁閉的事情不要說」吳放歌知道是這拿烈士的鮮血當化妝品塗臉,可現在忤逆於副主任的意思可比得罪姜道富上尉還要慘,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是人家說啥就做啥 

  見面會在晚飯後進行,雙方見了面,免不得又唏噓悲痛一番,當得知吳放歌是才從戰場上下來,馬上又要返回前線時,幾個人的父親母親像拉著自己兒子的手一樣,緊握著不鬆開『要小心哦』這句話成了最高頻率的使用詞,好像說多少遍也說不夠,直說的吳放歌眼睛發酸,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沒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這些人中,只有袁奮的父親始終腰板兒筆直,臉色平靜,真不愧是老軍人見面會後,吳放歌悄悄對衛艷說:「袁叔叔可真堅強啊,你看其他幾個人的眼淚就從來沒幹過呢」 

  衛艷擔心地搖搖頭說:「不好,人的感情,無論喜怒哀樂,不宣洩出來對身體不好」 

  誰也沒想到衛艷居然一語言中,袁奮的父親帶著喪子之痛,返回家中后,才打開門就心臟病發作,直挺挺的一頭栽倒,送到醫院不到兩小時就去世了十多年後,吳放歌和袁奮的母親在烈士陵園偶然重逢,聽著已經衰老的不成樣子的袁媽媽講述這一段時,不由得感慨萬分 

  珍珍作為一起戰鬥過的戰友,也出現在見面會上,但和吳放歌幾乎沒怎麼說話,還有點躲躲閃閃了,畢竟在這件事情上,珍珍對吳放歌是有愧的 

  見面會後,衛艷和劉幹事送三名烈士的父母去火車站吳放歌則留了下來 

  當晚在長城賓館陶氏夫婦的房間,陶氏夫婦,吳放歌和珍珍,四個人八隻眼睛相視對望了半天,沒有一個人願意先開口的最後還是陶夫人試探地問女兒:「珍珍,現在小吳也來了,你就說句實話,到底是不是他?」 

  珍珍低著頭,咬著嘴唇,只是搖頭 

  「那是誰?」陶夫人又說:「我跟你爸爸已經商量好了,你說出他來,我們絕不難為他,已經都這樣了……」說著又擦起了眼淚 

  珍珍也哭了,說:「我不說,我不喜歡他」 

  陶玉書和吳放歌相互看了一眼,陶玉書略帶歉意地對吳放歌說:「看來確實不是你,不過……」他又轉向珍珍說:「我們這次去小前指和小吳談過了,他很喜歡你,願意承擔起對你的責任」 

  珍珍一聽猛一抬頭,大家都看見了她眼睛一亮,然後又低下了,依舊不說話 

  陶玉書忽然笑了起來:「那就這樣,我也難得休次假,就這這個機會,大家就在昆明玩幾天,我和你媽就四處看看老戰友,你們年輕人就四處走走,明天我去借個照相機你們帶上只是珍珍的身體不好,不要做過於激烈的運動,呵呵今天大家都累了,就先回房休息」 

  「等一下!」珍珍忽然開口說話了,可當大家都等著她說下文的時候,又沒了聲音,陶玉書只得開口說:「珍珍,你要說什麼就說」 

  珍珍看了一眼吳放歌,然後說:「這件事真的和放歌沒關係,你們就放過他,我自己闖的禍自己負責」 

  陶夫人心疼地說:「珍珍,你胡說什麼呢,小吳他,他不在乎……」 

  珍珍說:「人家憑什麼不在乎?一開始就把人家關禁閉,你們又去了兩天,天知道怎麼對人家的」 

  陶玉書說:「珍珍別不懂事,大家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珍珍一指吳放歌「那他怎麼辦?還沒結婚就先戴頂綠帽子?」 

  「你!」陶玉書的火氣終於爆發了出來「你有時間多想想自己的事!這還不是都是你自己搞出來的!」說著揚起手欲打,被陶夫人一把抱住說:「不行,你別打她,她有身子!」 

  陶玉書怒道:「還不都是你平時慣的!弄的現在不好收場!」 

  陶夫人也不和他爭,只對珍珍喊道:「不懂事的東西,你還不快走!」 

  珍珍還在那裡抽泣,被吳放歌一把攬住,低聲說:「走」半拖半拽地弄出了門 

  一出門,珍珍就忍不住嚎啕大哭,哭的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吳放歌只得請樓層管理員拿鑰匙給珍珍房間開了門,然後把珍珍弄了進去 

  見珍珍還是哭個不停,吳放歌就讓她坐在床上,然後說:「我去擰把毛巾來」正要走卻被珍珍一把抱住說:「你別走」 

  吳放歌柔聲說:「看你哭的跟個花臉貓似的,我去擰毛巾」 

  珍珍哭著說:「你別走,我喜歡你」 

  吳放歌不動了 

  珍珍又說:「我知道我不配喜歡你,可我就是喜歡你,可我還是連累你了,這下你虧大了,我對不起你」 

  吳放歌伸手拖過椅子坐下說:「珍珍,你是個好姑娘,而且我也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傷害誰,可是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不是你想怎麼著就一定能怎麼著的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只要你說出那個人是誰就行了」 

  「不行」珍珍說「說出來,我就得嫁給他了,可我一點也不喜歡他」 

  吳放歌聽到這裡,心裡也著實的氣惱,心說:你不喜歡他怎麼又讓他弄大了肚子?現在倒惹得我一身麻煩 

  珍珍好像看出了吳放歌的心思,說:「我當時真的是一時糊塗,稀里糊塗的就被佔了便宜,之後沒幾天,你就來了,我後悔死了可是我又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可是就那一次!就一次呀!我真恨自己!」說著珍珍狠狠打了自己兩個耳光,然後又想用指甲抓臉,被吳放歌一把抓住了說:「別這樣珍珍,別這樣」 

  「天吶,我該怎麼辦吶,一失足成千古恨吶」珍珍哭著,一頭扎進了吳放歌的懷裡 

  唉……要是有一顆後悔葯就好了他心裡想著 

  經過了頭一晚的一番折騰,第二天珍珍的狀況不太好,因此大家哪裡也不能去,於副主任等人完成了任務要回去了,吳放歌送到了大門口臨別前,於副主任特地說:「小吳啊,不管咋樣,珍珍的人品和家世都是不錯的,那些什麼要去第一線哨所的氣話就別說了,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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